飄天文學 > 假太監是真權臣 >第178章 你蠢笨如豬不知防備,倒覺得是本座多事?
    陸霜皺了皺眉頭,血還在流呢,他問什麼問?這般還要胡長坤這個禮部尚書做什麼?

    她打斷,強勢道:“胡大人方纔躲着未經廝打,如今若還是起不到作用又何必喫這碗官飯,宸王殿下,出使事宜本就是禮部安排,您說是也不是?”

    胡長坤小聲罵了一句,道:“老夫喫不喫官飯也是你能管的?呸!”

    赫連晨眼神在鍾黎與陸霜之間轉了轉,最後做妥協狀,道:“好,賣你面子。”

    說罷他給了胡長坤一個眼色,示意他進屋去說。

    樓下將士們已經開始收拾屍體,唐歡不在,陸啓霄雖說年紀小,卻能指揮的有模有樣,他擡頭對陸霜道:“陸校尉,這裏交給我們就好了。”

    陸霜頭一回心裏沒有將他稱作“臭小子”,她點了點頭,最後終於轉身對着鍾黎。

    她鬆下一口氣,此刻臉色慘白,額頭上冒着些汗珠,低聲道:“大都督,請隨我來。”

    說罷她越了兩步,走回自己屋中,鍾黎原地駐了兩秒後,轉身跟上。

    他跟到她面前,近在咫尺,陸霜正想彎身拿藥,忽而鍾黎伸出手來,將她單手抱起,放到了她身後的桌案上。

    她見他另一隻手滴血不停,想先拿了藥給他處理傷口,卻莫名被他困的不好動彈。

    陸霜道:“大都督,應將傷口處理了先。”

    不知爲何,她雖然說的鎮定,但心中卻是虛的很,鍾黎取下假面,雙眸似乎能將她看穿,道:“竟還知關心我。”

    陸霜眼神稍稍躲閃,道:“方纔情況緊急,宸王畢竟是西蠻的臉面,他若是傷了,我們、我們如何……”

    鍾黎打斷道:“我自然知道。”

    陸霜道:“那你何必置氣,包紮傷口是首要。”

    鍾黎道:“我何曾置氣?”

    他說這話時,面上表情不悲不喜,確實不是動怒置氣的模樣,整個人透着滲人的冷意,他用身體將她禁錮在桌案上,俯視着她心虛的模樣。

    陸霜想擡手推開他,可又不知道他傷了幾處,他一身血跡已經分不清是旁人的還是他自己的,她手也不敢胡亂往他身上使力。

    她道:“既然不是置氣,爲何不先上藥?”

    鍾黎聽後也不再回話,擡手自己鬆了腰帶,褪去官服,又解開裏衣,還側身取了陸霜隨身帶的藥,放到了她手上。

    陸霜握着手中的瓷瓶,覺得這一天怎麼總有人在她面前脫衣服。

    鍾黎裏衣也褪去後,陸霜清清楚楚地看見了傷口,傷口在左肩偏下的位置,本只是一道劍傷,但因着他後來的廝殺扭打,撕扯的非常嚴重。

    如此血肉模糊,這藥一上就全覆蓋在半乾的血液上,根本不能滲透傷口,陸霜急道:“快讓開,我去取酒。”

    這會鍾黎乖乖側了個身,脫兔一般地往樓下跑去,捧起一罐烈酒又往上飛奔。

    只是一個兵將正背對着她拖動屍體,她跑的急,一不小心被拿屍體的腿給絆了一下,迎面往地上摔去。

    那小將嚇得慌忙認錯,好在她將手中酒罐護地結實,只是自己在地上滾了半圈便站起身來,也無暇理會那小將,只忙着跑回房間。

    鍾黎耳聰目明,自然聽見了她在樓梯口摔的那一下,卻難得的面色毫無波瀾,連指頭都沒動一下,見她跑回來,才徐徐擡眼,又將她撈起,抱上桌案。

    陸霜也顧不得許多,仰頭喝了一大口酒,就往他傷處噴去。

    這酒烈的很,她含在口裏都覺得辣,可想而知鍾黎是何感受,她生怕他疼得後退,還將兩腿圈緊了他的腰。

    她噴了幾口酒後,總算洗去了傷口出那片黏糊的血液,這才重新拿起藥粉,灑了一片上去,後又扯了乾淨的白布,遮住他的傷口又從腋下穿過,打了個結。

    她忙活完,道:“大都督發揮失常了,如果我沒估錯,你雖對付不了那麼多人,但保自己不受重傷應該還是可以的。”

    在她的估計內,他可能會受輕傷,他反應極快,不應該被刺入這麼深的一劍,這都見骨了!

    鍾黎走開桌邊,到她隨身帶的包裹中又翻翻找找,嘴裏邊道:“你不知我爲何受傷?”

    這話問的她心跳漏了一拍。

    如果不是因爲她,那他必然不會這麼問。

    陸霜不禁想起,自己被赫連晨拉了一把,免於受傷後,回頭看那刺客已經倒在了自己腳邊。

    刺穿那刺客的是他的刀,是他分了神,顧着他,那些刺客都是眼疾手快的武精,雖說擲個刀不過一眨眼的事,但在他們眼裏就是天大的破綻。

    陸霜心裏一陣絞痛,倒不是因爲他爲救她受傷,而是他這傷受的實在是……不值!

    赫連晨隨手的事,卻讓他重傷見骨,傷受的越是不值,她就越是心疼,道:“你不該幫我的。”

    鍾黎冷聲道:“不該?”

    陸霜點了點頭,道:“對啊,且不說宸王也出手幫了我一把,即便是他不出手,我腿上中一劍,也不會有你這劍來的深,左右是划不來。”

    鍾黎在她包中翻了半晌,將她的肚兜裏衣都翻了個遍,才又翻出一瓶藥油握在手裏,轉身回到桌案前,看着她道:“我怕你受傷,你卻在和我算賬?和我講劃不划得來?”

    陸霜道:“這不是算賬,是覺得你傷的冤枉。”

    鍾黎頭一次在她面前這般寒意刺骨,他道:“宸王救了你,你很感激他,卻覺得我傷的不值當,但他若是不救你反推你一把呢?你蠢笨如豬不知防備,倒覺得是本座多事?”

    他越說語調越重,身子也逼得越緊,陸霜微微往後靠,他就步步緊逼往下壓。

    陸霜幾乎要喘不過氣來,尤其是聽到他自稱“本座”時。

    他與她獨處時,從來不這般自稱。

    她聽後心裏憋悶的難受,反覆將她這番話又在腦中過了兩邊,抓住另一個重點,道:“我怎麼就蠢笨如豬了?”

    他滿身濃烈的血腥味,陸霜頭一次離他這麼近還聞不到一絲茶香,他身上的殺伐之意尚有餘韻,即便是受傷了,也有一種無形的壓迫感。

    陸霜是熟悉他的,知道他方纔沒有追趕刺客,說明傷的不輕,赫連晨各種無視胡長坤而爭對鍾黎,明擺着欺人太甚。

    她正要幫着拒絕,鍾黎先她一步,道:“本座也有些問題,想問問宸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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