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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百米開外的路邊,一輛豐田埃爾法車內,一隻安裝了消音器的狙擊槍槍口,悄無聲息地從車窗中探出。
那名槍手猶如黑暗中的毒蛇,冷血安靜,在默默地等待着時機。
緩慢移動的瞄準鏡內,鎖定了陸嬌的腦袋。
手指果斷扣動扳機。
“咻!”
一枚金色子彈破膛而出,以每秒一千米的速度在空中急速飛行。
殺氣,強烈的殺氣!
葉凡陡然察覺到了一股極強的殺機迅速逼近。
微微側首,瞳孔之內,子彈正在閃電般飛來。
“呼!”
他右掌極光般一揮,再收回時,攥的緊緊。
“你在幹嘛呢?”
毫無察覺到危機的陸嬌,好奇地詢問。
“抓蒼蠅。”
葉凡微笑道。
“真是噁心。”
陸嬌那雙明亮美眸中滿是嫌棄。
葉凡目光望向遠處,那輛埃爾法疾馳而去。
“有點意思。”
他揹着手,指縫間,金色的齏粉簌簌而落。
在下山之前,師父並未交代過多,只是強調無論如何都要保證陸嬌的人身安全。
這個陸嬌,只不過是名學生,怎會被職業槍手盯上?
一定跟其家世有關。
葉凡詢問:“陸大校花,你們陸家是從事什麼行業的?”
“無可奉告。”
“父母或者爺爺奶奶在哪裏高就。”
“祕密。”
陸嬌守口如瓶,這麼多年,她的身份鮮有人知,因爲一旦曝光,可能會給她帶來光鮮亮麗,同時也會招惹來殺身之禍。
葉凡打趣道:“你該不會是我師父的私生女吧。”
如果真是那樣,有人刺殺陸嬌也就順理成章了,因爲逍遙子在外面的世界,仇家無數。
“放屁!”
“你這個人不去做八卦記者真是屈才。”
陸嬌沒好氣地迴應。
“我跟你的師父,半毛錢關係都沒有,請你別瞎聯想。”
“嬌嬌,你接到人就好,你們聊,我去上課。”
方婷提出辭意,率先離開。
陸嬌則與推着摩托車的葉凡在後面並肩緩慢而行。
校花不願搭理突如其來的保鏢,氣氛很是沉悶,直至幾分鐘後,她方纔開口。
“對了,今晚你跟我回家。”
“初次見面,這樣不太好吧,我怕你把持不住。”
其實葉凡正有此意,只有住在一起,才能讓自己的這個護花使者更加稱職。
陸嬌鄙夷道:“切,少自戀,我堂堂校花,會看上你?”
她用眼角餘光打量着下山少年,破舊的衣衫,隨時有可能散架的機車,真是讓異性提不起絲毫興致。
“校花算什麼,實不相瞞,至少有七個傾國傾城的美女,對我死纏爛打。”
“不吹牛能死嗎?你多半患有妄想症。”
陸嬌面色清冷,“只是住在一起,方便你保護,沒別的意思,而且,我們不會睡在一個房間。”
葉凡擺出很勉強的樣子:“既然盛情難卻,那我就勉爲其難吧。”
“說的自己那麼委屈,真是得了便宜還賣乖。”
“你別太得意忘形,我相信,你留在我身邊保護的時間不多了。”
“你的入學手續已經辦好了,跟我一個班級,先去教導處報道吧。”
陸嬌撂下這句話,冷傲地甩袖而去。
葉凡推着小破驢來到教學樓下,突然周圍變得嘈雜聲一片。
“快看,有人要跳樓!”
衆多師生,齊齊向上仰望。
樓頂,天台邊緣,站着一名身着黑色中山裝,五十多歲的中年男子,他俯瞰着大地,奇怪的是,臉上掛着一絲微笑。
有學生認出了他的身份,不禁驚呼。
“這不是江海市首富龐青山嘛。”
“會不會看錯人了?”
“千真萬確,在本市有誰不認識龐青山。”
“首富試圖跳樓自殺?這可是爆炸性新聞吶。”
“趕快救人!”
催促的年輕人,同樣身着中山裝,身材筆挺,目光犀利,隱約透露着一股狠勁兒。
他是龐青山的兒子龐凱。
龐凱儘管二十八九歲,然而已經坐上了江海市地下教父的椅子,可謂隻手遮天的人物。
今天,龐青山被江海大學聘用爲經濟學客座教授,由龐凱陪同前來領取聘用證書。
然而誰知首富先生乘人不備竟跑到教學樓頂,試圖自殺。
龐凱滿頭迷霧,不明白爲何父親要這般做。
“趕快跳吧!”
葉凡將摩托車停下,走到樓前,仰着面,語出驚人。
“你特麼找死吧!”
龐凱怒目相對,渾身頓時煞氣騰騰。
“哪裏來的兔崽子,滾蛋。”
“他不跳下來,我怎麼接住。”
葉凡自信地笑道,“放心吧,摔不死人的。”
話語一出,立刻引得譁然一片。
“六層樓高,摔不死?你去跳試試。”
“真是站着說話不腰疼。”
“這是哪個班級的學生,真是沒素質沒教養,不救人也就罷了,還巴不得跳樓。”
“首富真要摔死了,他的兒子肯定要弄死這個不懂事的傻小子。”
葉凡扯着嗓子催促道:“大叔,跳吧,我接得住。”
“這小子是瘋了吧,就算接得住,結果毫無疑問,一個摔死,一個被砸死。”
議論聲中,龐青山面朝下縱身一躍,口中癡癲笑聲。
人羣轟然四散。
就連龐凱也下意識地躲遠。
唯有葉凡一人站立在原地,那身影如此的突兀而又偉岸。
“完了,江海市首富要易主了。”
“龐青山必死無疑。”
“轟!”
伴隨着巨響聲,一片塵埃煙土瀰漫。
待煙塵散去。
葉凡屹立不倒,雙手抱着龐青山。
腳下方圓數米,塌陷出個深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