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女們把茶端上來退下,龐大宮殿裏只有暮笙、夏目木兩個人,暮笙首先開口道:“今日如何想來?”
須知那三個月裏,夏目木前來尋親的人寥寥可數,一來是朝中之事壓在鼓裏,二來是齊爵之事,兩人處於隔閡之中。
“今天辦完事,得閒就來瞧瞧!”
夏寂漪的聲音有些急促地在我耳邊響起。“什麼事?快說!”
我有些不耐煩地問,“我有什麼事嘛?”
“我想問問你今天是怎麼過的。夏目木很自然地應承了下來,也沒啥特別心情。
暮笙聽後並沒答話,實際上她並不擅長調節氣氛,對於那種社交禮儀那套兒,她和夏目木也用不着,於是兩句說完便默不作聲,終於被夏目木攪破了這份寧靜,幽深的眼神落到了她頭上,淡定地問:“你怎麼不問齊爵去哪裏了呢?”
暮笙扭過頭去,又轉過頭來:“每個人都有私心,特別是長輩。他們希望兒孫們卓越傑出。他們能即使背、寵、不法,也不與場論背道而馳。...我說對嗎?”
夏目木縮回視線:“齊爵果然是被老尚書送走的,就連去哪裏的人也不清楚!”
“總歸是老尚書不害人害己是吧!”
““您倒看開了!再過幾天就把他接回去了,您和老尚書打賭,會一直持續下去嗎?
暮笙接過桌子上的酒杯,揚眉吐氣道:“怎麼還沒有接着呢!”
夏目木的眼裏沾染了一絲繁雜:“這樣胸有成竹嗎?”
“是啊,我就是那麼自信。”
夏寂燁笑着說。他是個很容易滿足的人。這麼篤定地不願意輔佐自己嗎?
暮笙沒喝一口茶便把酒杯放下來,扭頭直視夏目木道:“你以爲這就是泄氣嗎?一味地自信並不是一件好事,但對自己沒信心纔是賭徒大忌。我一向言出必行。如果真輸錢的話,我纔不賴錢呢!”
夏目木是個啞然的人,實際上他並不清楚要表達的是什麼意思,只是感覺心緒有點混亂、有點茫然,以至於他一下就找不着北了!
“要說的話,總比被人悶了強,”是嗎?“我也不知道爲什麼要這麼做。”
“你到底是喜歡我還是喜歡他?”
“你不願意跟他說話嗎?”
“那當然了,我不想說話。”
“爲什麼呢?暮笙衝着他輕笑。
夏目木輕輕搖了搖頭:“我無話可說,有輸就有贏。不到千鈞一髮之時,誰知結局是什麼呢?”
“夏目木!”
一陣急促的電話鈴聲把夏目木從睡夢中驚醒。她揉了一下眼睛,發現電話鈴又響了起來。夏寂宇的母親在電話裏焦急地告訴她:“喂……誰?暮笙忽然喚了出來,聲音十分安詳,但另一件令夏目木感到心慌之事,令其心一縮,隨即便聽暮笙說道:“不要忘了咱們是冤家!”
“我會幫助澈兒得天下。不惜一切代價。而且你想要王位,那我們就註定會成爲敵人。只要澈兒能夠完好地走出皇陵,那我不會喫虧。我不會讓自己喫虧。如果走到了最後一天。希望你們不要遲疑。不要有什麼事影響了你們的果決。我敬重那些被我當成對手的男人。所以別辜負了我!”
出皇陵迎小皇帝還需要5天時間,可就是這一天晚上,皇陵被打開,始終守護着的毯子見幾人鬼使神差地擡着東西走出去,便直接施展輕功一路向皇城走去。
另外一個地方奸細還見有幾人帶着黑色令牌入宮,那幾個兵士誠惶誠恐地把人放了進去,再過不到兩刻鐘聲,帝寢殿內便傳來淒厲之聲,隨後帝寢殿內便被暮笙青鸞殿衆人盡數圍困,甚至沒有蒼蠅可以飛入!
趙國公府
剛要下潛的裴獻就聽見窗外有聲音在敲,他掀了被站了起來:“誰?”
““主子啊,下屬有急事稟報了!
裴獻來到車窗前:“說!”
“剛傳來噩耗,時辰之前,五名黑衣人手持黑色令牌入宮。探子彷彿聽見皇后娘娘啼哭。今日帝寢殿已被青鸞殿德安率衆團團圍困。我方人員無法入內,攝政王手下嶽遲亦無法接近半步!部下入內時再獲噩耗。兩半鍾之前,皇陵之門打開!
裴獻受了這一噩耗,漆黑的眼睛都不敢相信:“你是說...小皇帝沒有活下來嗎?”
“下屬不敢肯定!”
“再探個究竟!”
“好的!”
“呵呵!好一個天助我!”
正在燈下看書的裴獻忙着把檯燈從桌子上取下來。“這不是你的書嗎?怎麼還在睡覺呢?”
“哦,是嗎!”
裴獻笑着說。裴獻興奮地高聲大笑起來,原本勞累的意思頓時消散了:“快過來吧!掌燈吧!”
燈亮了,裴獻影在暗處全是陰亮亮亮的雙眼這一刻更清晰了,其中陰毒無情:“快來吧!快去邀魏丞相過府第議事吧!”
同時丞相府
一暗衛彙報着和剛纔趙國公府暗衛一樣的情況,一稚嫩的嗓音興奮地厲聲問:“你肯定沒有看錯吧?”
“下屬用自己的生命來保證是萬萬不能的!”
魏言之招手叫男人退了下來,看着旁邊的男人:“王爺稍安勿躁。小不忍則亂大謀。你又來看了!”
那個坐在魏言之身邊興奮的男人,恰恰就是已返回封地、但暗中潛回的薰王夏君哲——聽魏言之說完夏君哲深深吸了幾口,但依舊無法剋制住揚起的微笑:“呵呵!本王說那個小皇帝肯定是出不了手的,現在有屍體送來,瞧她敢這麼有把握地對本王說非他不可嗎?”
魏言之掃視着有點忘乎所以的夏君哲的目光,眼裏掠過鄙夷之色,但不久又遮掩過去,隨聲附和着笑了笑:“祝賀王爺大業將成。本相和趙國公定幫你問鼎王位!”
薰王擺擺手:“謝謝相爺。等本王問鼎,相爺就不用臣服於趙國公了,定要做一品公侯了!
魏言之一拱手:“那麼微臣先謝王爺吧!”
“哈哈哈!”
薰王笑着喝了口杯中酒!
這個夜晚,誰也無法安然入睡,在一個又一個被證實的信息傳出時,當事人馬首是瞻,等了幾年的時機終於到來!
丞相府廂房
一襲青灰色儒士素服扶宴看了看激動地走來走去的薰王勸道:“王爺千萬不要貿然行事。皇后心機深重,步步爲營,又算無遺策。她怎能露出馬腳如此重大破綻於人前呢?說來未必有陰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