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當他看過去的時候,對方卻很快移開了視線。
蘇城的眉頭緊緊皺了起來,他回想了一下自己最近的差事,似乎沒有出什麼岔子?
他趕緊拉過平日交好的戶部尚書:“我怎麼覺得大家今天看我的眼神怪怪的?”
戶部尚書嘆息了一聲:“他們今日可都在傳,你馬上就要成爲國丈了。”
“什麼?”
蘇城震驚的瞪大了眼睛,這件事他怎麼會不知道?
戶部尚書見他確實不知道的樣子,好心提點了一句:“你表姐不是寧王妃嗎?你可以去問問她。”
蘇城一聽就更加迷糊了,怎麼這件事還和寧王妃扯上了關係?
不過能讓戶部尚書如此提點的事想必不會小。
蘇城略一猶豫,便匆匆往寧王府趕去。
蘇城到寧王府的時候,寧王妃剛剛聽寧怡說了蘇妙想要推她下水的事,連帶着對蘇城這個爹也沒了好臉色。
“吏部尚書百忙之中趕到我寧王府不知道有何貴幹?”
寧王妃端坐在正座,寧怡和寧澤則坐在了兩旁。
一見寧王妃的態度,蘇城心裏就咯噔了一下。
寧王妃和自己小時候關係不錯,所以就算自己後來被調往外地這麼多年,這次回京寧王妃對自己的態度還是非常親切的。
怎麼會突然變成這樣?
“表姐這樣當真是要折煞弟弟了,不知我做錯了什麼,還請表姐指出來。”
能夠從外放的官員中脫穎而出,並且順利坐上吏部尚書這個位子,蘇城絕不是一個簡單的人物。
他見寧王妃的態度不好,也不在乎自己的面子,首先就向寧王妃道歉。
寧王妃的神色果然緩和了不少,但仍舊冷冷的看着他:“這聲表姐我可當不起,畢竟你也是快要做國丈的人了。”
蘇城一聽臉都苦了:“表姐明知道我整日都呆在府衙裏,不知外面的事。如今察覺到不對勁,第一個就來找表姐,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寧王妃見他確實什麼都不知道,便將今日發生的事都告訴了他。
順便說了蘇妙欲將寧怡推進湖裏的事說了出來。
“當然這些也只是我們的一家之言,若是你不相信,可以回去問問你的女兒。”
寧王妃端起了桌上的茶。
蘇城慣會察言觀色,知道寧王妃這是在端茶送客了,再加上自己被寧王妃的消息驚住,匆匆告辭離開。
寧澤雖然之前已經聽寧王妃說過一次了,再聽到仍舊十分氣憤。
“若是我沒記錯的話,寧寧和那蘇妙不過是第一次見面,她竟然就對她下如此毒手。這姑娘心腸太多歹毒了!”
寧澤沒想到這麼點大的姑娘就能這麼壞。
“想必是在家裏被慣壞了,當真以爲京城還是在柳州呢?”
柳州正是蘇城之前外派的地方。
寧王妃對這種小姑娘的心態十分了解,在家中被嬌寵慣了,便當真以爲這個世界處處都是順着她的意思來的。
但凡遇到一點不如她意的事情,就會毫無顧忌的出手。
“寧王爺醒了。”
正當三人說着今天的事,莫鎧忽然走了進來,通知他們。
三人臉上皆是一喜,顧不得再說今天的事,便匆匆朝着正院走去。
昨天雖然寧王醒了一會兒,但畢竟意識模糊,記憶難免有些混亂。
今天再見到他,便感覺他整個人的精神都好了很多。
“父王!”
寧怡快步走到寧王的牀榻前。
寧王慈愛的看着寧怡,昨天就算自己沒有完全甦醒也看到了寧怡哭的悲傷至極的樣子。
“王爺體內的毒素已經完全清除,若不是王爺之前的底子好,遇到如此猛烈的毒,早就沒了性命。”
莫鎧也覺得有些驚奇,他昨晚回去將寧王體內的毒素驗了一遍,才知道這東西有多猛烈。
寧怡聽了就更心疼了。
“父王,你到底是怎麼受傷的?”寧怡紅着眼眶問。
寧王平日裏都帶着暗衛,自己的身手也是了得,怎麼會這麼輕易就被人襲擊了呢?
寧王說起這件事臉色也是一沉。
“搶我的,是我的一個老部下。”
他的話一出,寧怡這才恍然大悟。
如果說這個世上真的有誰能讓寧王毫不設防的話,除了寧怡等人,還有他曾經的部下。
那些部下大多都是和寧王一起出生入死,抵禦過敵寇的兄弟。
就算寧王這幾年沒有再領軍打過仗,這些人也一直對他忠心耿耿。
別說是寧王了,就連寧怡都不相信他們會背叛他。
“是誰?”
寧澤皺着眉頭問道,顯然他也不相信會有部下背叛寧王。
“李明。”
寧王的話音剛落,寧怡就下意識的說了一句不可能。
李明是最早跟着寧王的一批部下,曾經救寧王的命,寧王也曾救過他的。
這些年每年他都會早早的來向寧王拜年,從來不曾落下過。
這樣的人怎麼可能背叛寧王呢?
也難怪寧王沒有絲毫防備,他絕對不會相信李明會背叛自己。
寧王也露出苦澀的笑:“如果不是他,我絕對不會被傷得這麼輕易。”
大家都沉默了下來。
寧怡看着寧王苦澀的笑容,只怕對於寧王來說身上受的傷遠沒有被李明背叛來得痛。
“我會去找人查查這個李明。”
寧澤神情嚴肅的說,不管他們願不願意相信這件事,寧王都是被李明所傷。
只有找到這個人,才能瞭解其中的緣由。
寧王嘆了一口氣:“我傷了這麼久,不管他究竟是被誰指使,此時恐怕都凶多吉少了。”
寧王受傷絕對不是一件小事,李明被對方派過來的時候一點遮掩都沒有,兇手勢必會殺人滅口。
寧澤點點頭:“我會多花點時間在上面,只要他曾經和對方接觸過,總歸是會有蛛絲馬跡的。”
寧王看着面容堅定的兒子,不由得點了點頭。
原來他的孩子也在不知不覺中成長到了這般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