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是意識到自己的態度實在太過激動,朵拉趕緊收回了自己的手,故作淡然的開口。

    “我身邊有對方的人在監視,一旦我和莫鎧見面他們一定會發現我在向莫鎧示警。”朵拉迅速想出了一個藉口。

    寧怡狐疑的看了她幾眼,終於點頭。

    “你想讓我怎麼幫你示警?”寧怡奇怪的問了朵拉一眼。

    朵拉猶豫了一瞬,看向寧怡:“想要害他的人是南疆現在掌權者曜日,他也是出自老牌家族,手中的勢力不可小覷。我手中有一股勢力可以幫到莫鎧,我希望你能幫我轉交給他。”

    寧怡有些驚訝:“就這樣?”

    朵拉點頭,十分認真的囑咐:“你轉交給莫鎧的時候也不要提到我,這樣就不會被人看出破綻了。”

    寧怡這才恍然大悟,原來如此。

    “莫鎧要是懷疑我哪裏突然來的勢力怎麼辦?”寧怡有些爲難的問。

    朵拉卻是早就替她想好了答案:“你可以說是夏昀太子的勢力,我不介意的。”

    我很介意。

    寧怡心中雖然有想法卻沒有表現出來,仍舊保持着那個想要保護朋友的貴女形象:“好,我會盡力。”

    她心中也有些好奇,朵拉爲什麼一定要將這股勢力送到莫鎧的手中?難不成真的想要幫他?

    見寧怡終於答應,朵拉也鬆了一口氣。她趕緊拿出一個繡工精美的荷包,看上去鼓鼓囊囊的。

    “這是我上次向你借的銀錢,多虧了你的幫助。”朵拉說話聲音變大了一些,?結束了兩人之間的默默交談。

    寧怡這才明白她上次爲什麼執意要向自己借錢,原來是爲了這個。

    她接了過來,臉上也露出了客氣的笑容:“南疆聖女遠道而來,我幫助一二也是應該的。”

    朵拉見她將荷包收下,臉上的笑容更多了幾分,和她再聊了幾句之後便離開了。

    寧怡回到自己的房間纔將那個荷包拿了出來,果不其然裏面除了之前的銀兩之外,還有一塊刻着繁複花紋的銀餅,看上去倒是和之前寧怡在朵拉身上看到過的銀笛上的花紋一模一樣。

    寧怡猶豫了一瞬,還是帶着銀餅去找了莫鎧。

    莫鎧正在研究着蠱毒,看到寧怡有些驚訝。

    寧怡將手中的銀餅遞了過去:“你認識這個嗎?”

    莫鎧纔看到花紋就皺起了眉頭,並沒有伸手去接。

    “這是南疆聖女的專屬花紋。”莫鎧皺着眉頭看向寧怡,“朵拉來找你了?”

    寧怡點頭,將剛纔朵拉和自己說的話轉述給了他。

    “她好像真的想將這股勢力給你。”寧怡皺着眉頭,至少到目前爲止朵拉都一直在示好。

    現在仔細想想,朵拉除了剛開始隱藏身份之外,似乎也沒有做過什麼傷害他們的事情。

    要麼就是她真的沒有別的目的,要麼就是她隱藏的太深。

    莫鎧沒有說話,順手從自己的罐子裏撈出一隻蠱蟲:“你放上去試試。”

    寧怡面有難色的看着他手裏的蠱蟲,伸出手指接過,極快的扔到那銀餅上。

    蠱蟲剛被扔過去還有些懵,過了一會纔開始慢慢蠕動。

    寧怡不知道莫鎧的目的是什麼,只得緊緊的盯着那蠱蟲看。

    卻見蠱蟲才接觸到那花紋,就好像被什麼東西吸乾了一樣,迅速的枯萎了下去。

    寧怡心中大驚,她擡頭看向莫鎧:“這是什麼?”

    莫鎧露出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蠱藥,專門用來剋制蠱蟲的一種藥,這個花紋裏塗滿了這種藥。”

    雖然這個藥不能殺了莫鎧的蠱王,卻也會大傷蠱王,至少讓它變得極其虛弱。

    “南疆王若是要即位,他所擁有的蠱王必須要通過傳承的測試,如果測試失敗也就不能即位。”莫鎧一語將朵拉的目的說了出來。

    寧怡這才明白了過來:“她是想讓你不能即位?”

    莫鎧搖了搖頭:“她想的更遠,她希望我能依賴她。”

    如果莫鎧的蠱王通不過測試,南疆王室後繼無人,爲了能保住自己南疆王的位置,莫鎧就不得不求助朵拉手中的勢力。

    也就意味着,莫鎧從此都被朵拉掌握在了手心裏。

    將事情的前因後果想清楚,莫鎧也明白了朵拉想要什麼。

    她要的是整個南疆。

    寧怡後怕的將那個銀餅收起來,看向莫鎧:“幸好你剛纔沒有直接用手拿,不然要是害了你的蠱王,我豈不是罪人?”

    莫鎧心中也慶幸寧怡進來的時候自己察覺到了?她身上沾染的朵拉身上蠱蟲的氣息,否則他也不會如此警惕。

    “可是朵拉這樣做不就暴露了嗎?”寧怡隔着荷包捏了捏那銀餅。

    “若是能傷到我的蠱蟲是最好,如果不能,就將責任全部都推到你的身上即可。畢竟在她看來,她是我所謂唯一的親人,還主動找我給我勢力,怎麼會傷害我呢?”莫鎧眼底的嘲諷更甚。

    寧怡擡頭看向莫鎧,莫鎧知道她在想什麼:“你放心,我相信你們。”

    如果寧怡她們要動手已經有了無數次的機會,爲什麼要用這種容易被識破的招數?更重要的是,莫鎧相信他們。

    寧怡沉默了一瞬,她忽然發現自己的戒心還是太低了,就算之前對朵拉多了幾分防備,還是差點着了她的道。

    “抱歉,如果我多警惕幾分就好了。”寧怡決定好好反思自己。

    以夏昀的身份,他們以後要走的路還有很長,如果她一直這樣沒有警惕之心的話,這種事情有了一次還會有第二次。

    莫鎧知道這件事根本就不能怪寧怡,但見她認真反思的的樣子,還是將到嘴的話收了回來。

    對於寧怡來說,多幾分警惕心也是好的。

    “不如你教我辨別各種毒吧?”寧怡忽然看向莫鎧。

    如果以後這樣的事情還會多次發生的話,她早點做好準備豈不是更好?

    莫鎧愣了愣,點頭答應了寧怡的要求。

    寧怡心滿意足的從莫鎧的院子裏走出來,卻恰好撞見了來找莫鎧的沈歡。

    這段時間沈歡幾乎天天都帶着莫鎧去找裴瑜,爲的就是讓她的身體早日康復起來。

    肅王和肅王妃也因此見到沈歡的決心,原本有些牴觸的情緒竟然消除了不少。

    沈歡爲此高興了好多天。

    “你怎麼也在這裏?”沈歡在莫鎧的院子外看到寧怡還有些奇怪,不由得問了一句。

    寧怡含糊的回答了一句:“剛纔南疆聖女來找我,我來找莫鎧商量。”

    沈歡不疑有他,反正寧王對寧怡也從來沒有什麼女德女戒的教育,而是任由她做自己想做的事,他也就沒有再問了。

    寧怡看到沈歡忽然想了起來:“你這是要去看裴瑜?”

    沈歡點頭。

    “不如我和你一起去吧。”寧怡想起自從裴瑜中毒之後,她因爲忙着南疆聖女的事情只去看過她兩三次,今天有時間剛好可以去看看。

    沈歡自然歡迎至極。

    寧怡趕緊回房換了衣服和沈歡一起去了肅王府。

    他們到的時候,恰好看到裴子凱往外走,似乎準備出門。

    “寧怡郡主?”看到寧怡的身影,裴子凱還愣了愣。

    寧怡之前來的時候裴子凱似乎都不在王府內,沒想到這次倒是撞了個正着。

    “裴世子。”寧怡笑着和他打招呼。

    裴子凱被她的笑容驚豔了一瞬,很快收回視線:“阿瑜剛好才醒過來,不如我陪你過去吧。”

    寧怡一愣,剛纔裴子凱不是準備出門嗎?

    “世子不是要出門嗎?這樣是不是太麻煩了?”寧怡來這裏的次數也不算少了,每次都是裴瑜的丫鬟將她接進去的。

    裴子凱已經轉身準備走進去了:“不麻煩,我原本也只是準備去買點小玩意逗阿瑜玩,現在看到你她應該會更高興。”

    既然裴子凱都這麼說了,寧怡也就不再推辭,笑着點頭:“那就麻煩世子了。”

    站在兩人身後的莫鎧和沈歡交換了一個眼神,看樣子夏昀的敵手還不少。

    一行人來到裴瑜的房間時,裴瑜正坐在牀上逗弄着一隻小貓,那是沈歡特意去爲她尋的。

    “哥哥?寧怡?”裴瑜看到這麼多人來的時候還驚了一瞬,但很快就高興了起來。

    寧怡見裴瑜的臉色似是好了不少,再也不像是之前中毒是那樣臉色蒼白,而是帶上了絲絲紅潤。

    看樣子,莫鎧的毒解得非常好。

    見裴瑜似是想要坐起來,寧怡趕緊上前扶住她:“看上去比那天好多了。”

    裴瑜聞言點點頭,感激的看向莫鎧和沈歡。

    寧怡促狹的看着她眨了眨眼,裴瑜頓時紅了臉。

    莫鎧上前爲裴瑜把了把脈:“她體內的毒素已經完全清除乾淨,現在也只需要喝一些溫補的藥就行了。”

    以後他也不需要每天被沈歡拉着來肅王府了。

    沈歡先是替裴瑜高興,而後又想起自己也不能趁機來看她了,又有些失落。

    寧怡將他的神情都看進了眼裏,不由得覺得十分好笑。

    “你們兩個姑娘一定有什麼悄悄話要說吧?我們到外面去等你們。”沈歡不經意間看到裴子凱的神色,忽然出聲說。

    寧怡和裴瑜點點頭,還沒來得及開口,就聽到外面有人稟告:“啓稟公主、世子,福樂郡主求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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