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怡想了想,對嬤嬤說道:“我今天還沒有去向母妃請安,?不如我和你們一起去吧。”

    雖然她不知道中間究竟出了什麼事,卻隱隱有種預感,皇后娘娘這次找林妃過去,應該和避子之物有關。

    嬤嬤的臉上露出爲難的神色:“這…”

    寧怡冷笑了一聲:“從什麼時候開始,我要去見母后還要徵得你的同意了?”

    嬤嬤一驚,趕緊跪了下來:“奴婢不敢,太子妃什麼時候要去見皇后娘娘都可以,奴婢怎麼敢阻攔?”

    林妃在一旁感激的看向寧怡,她知道寧怡是因爲擔心自己纔會這般和皇后身邊的嬤嬤說話。

    她衝着寧怡搖了搖頭,現在所有的事情都不明瞭,皇后娘娘不會輕易對自己下手。

    寧怡完全可以不用如此擔心。

    華林公主在一旁也開了口:“這麼說起來,我好像也沒有去向皇后娘娘請安,不如和你們一起去吧。”

    就這樣,原本兩個人變成了四個人。

    皇后看到林妃和她身後跟着的寧怡、華林公主之後,臉色瞬間陰沉了下去。

    “剛纔聽說嬤嬤要帶林妃娘娘來找母后,我就順道一起來給母后請安。?”寧怡衝着皇后行了個禮。

    皇后只是微微勾了勾脣,並沒有往日的親熱:“太子妃有心了。”

    寧怡奇怪的看了皇后一眼,平日裏她就算心裏對自己多少有些疙瘩,面上總是維持的很好。爲什麼今天的態度格外不一樣?

    正當她思考這個問題的時候,皇后將視線落在了林妃身上。

    “正好今日太子妃也來了,林妃,你可知道本宮今日找你過來是爲什麼?”皇后坐在高座上,神情莫測的看向林妃。

    林妃坦然的回答:“臣妾不知。”

    “是嗎?”皇后將一個盒子扔到她的腳邊,裏面的紅珊瑚手釧頓時掉落出來。

    寧怡心中一驚,這個東西不是被夏昀拿去調查了嗎?怎麼會出現在皇后的手裏?

    “這裏面的東西你可認識?”皇后涼涼的看了寧怡一眼,似是在警告她不要出聲。

    林妃點頭:“這是我送給太子妃賀新婚的禮物。”

    皇后冷笑了一聲:“本宮還以爲你不敢承認呢。既然這東西是從你宮裏出去的,你可知道這上面有什麼?”

    林妃暗暗握緊了拳頭:“臣妾不知,臣妾送給太子妃的東西沒有問題。”

    “好一個沒有問題,本宮今日就要讓你心服口服。”說着皇后娘娘衝身邊的嬤嬤使了個眼神,“傳太醫。”

    林妃身子一顫,她出聲制止了皇后娘娘找太醫的動作。

    “不必了,臣妾知道這手釧上有什麼。”林妃眼裏滿是頹然的情緒。

    她衝着皇后磕了個頭:“但臣妾也是今天才知道這個消息的,臣妾發誓,再此之前臣妾真的不知道這手釧有什麼問題。”

    林妃神色焦急。

    她知道皇后不像是寧怡,她們兩人之間沒有過多的私交,皇后不會那麼信任自己。

    “你之前不是不知道這件事嗎?現在又知道了。”皇后冷笑了一聲,“既然你已經知道了,就應該清楚謀害太子妃,謀害皇嗣是什麼下場。”

    寧怡看了一眼皇后,終於知道背後策劃這一切的人想要的是什麼。

    他針對的不是林妃,而是她。

    之前他們一直想不明白,爲什麼對方要用這麼縝密的局來陷害林妃,明明只要寧怡相信林妃,他們的計劃就會失敗。

    現在想來,他們之所以將一切都設計的如此縝密,並不是爲了讓寧怡懷疑林妃。

    他們要的,是讓皇后懷疑林妃。

    作爲後宮之主,皇后這段時間一直在調查這些避子之物。

    可寧怡卻因爲自己的私信,留下了林妃的那一件手釧,並且將她的名字從那個名單裏剔除了出去。

    若是皇后娘娘不知道還好,一旦她知道了,就會認爲是寧怡不相信她。說不定還會懷疑這些事從頭到尾都和寧怡有關,或者一些別的猜測。

    這個時候只要拿幕後的人在皇后耳邊煽風點火,寧怡和皇后的關係就陷入僵局。

    畢竟在皇后看來,自己才應該是寧怡信任的人。

    更不用說皇后心中本就對寧怡有些想法。

    難怪剛纔寧怡請安的時候,皇后一直不冷不熱的。

    “臣妾真的是冤枉的,若不是今天撞見了太子妃,臣妾可能到現在都不知道這手釧有問題。”林妃在宮中呆了這麼多年,現在看到皇后突然變化的態度也猜到了幾分幕後黑手的目的。

    現在自然要想盡辦法撇清和寧怡的關係。

    皇后忽然轉頭看向寧怡:“是嗎?我原本以爲你和寧怡的關係這麼好,她應該早就將這件事告訴你了。”

    寧怡也趕緊跪了下來:“母后息怒,臣妾是覺得這件事有蹊蹺纔會留下這個手釧。原本是太子安排人去暗中調查,卻不知道這東西怎麼到了母后的手中。”

    皇后聽了之後非但沒有息怒,反而挑眉看向寧怡:“你的意思是本宮讓人將東西給攔下來了?”

    原本她就對寧怡很有意見,現在聽她說什麼,都覺得她是在針對自己。

    寧怡也察覺到了皇后情緒的不對勁,那趕緊開口解釋:“當然不是這樣,臣妾怎麼會懷疑母后?這段時間母后爲了我們勞心勞力,臣妾和太子都記在了心裏。”

    也許是聽她提到了夏昀,皇后臉色好看了幾分:“既然是這樣,林妃的事情交給我來處理,太子妃應該不會有意見吧?”

    皇后娘娘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寧怡自然不能反駁。

    她看了一眼旁邊的華林公主,若是等下覺得情況有什麼不對就趕緊跳出來幫林妃。好歹她也是個公主,皇后娘娘不可能對她做出些什麼。

    “原本此事就由母后全權負責,臣妾不過是有些想法想告訴母后罷了。”若是她現在繼續堅持替林妃辯解,反而坐實了皇后的猜想,這樣一來皇后就更加不可能放過她了。

    “真是這樣,太子妃就留在這裏看本宮審問林妃吧。”皇后看了她一眼,淡淡的說道。

    寧怡低頭應是。

    皇后這纔將視線落在林妃身上:“根據本宮的調查,這手釧上的絕子丸也是從你的家鄉開始流傳的,你還有什麼好辯解的?”

    林妃面色灰白,頓時跌坐在地上:“臣妾真的是冤枉的,還請娘娘明察秋毫!”

    看着林妃略顯狼狽的樣子,皇后點了點頭:“既然本宮接手了此事,就不會讓任何人受到冤枉,不過這幾日還是委屈你軟禁在自己宮裏了。”

    若是按着皇后之前的猜想,她恨不得將林妃打入天牢。

    可是剛纔寧怡的話卻提醒了她。

    如果寧怡沒有說謊的話,那麼這個手串的來歷確實十分古怪,自己也是莫名收到了這麼一封信和這個手釧。

    雖然事實證明這些東西真的都和林妃扯上了千絲萬縷的關係,但她也明白另外一個道理,眼見並不一定爲實。

    聽了皇后的話,林妃面露喜色:“多謝皇后娘娘給臣妾機會。”

    雖然她不知道皇后娘娘爲什麼會突然改變了對她的態度,但總算是劫後餘生了。

    皇后沒有直接處理林妃,只能說明她將寧怡的話聽進去了一些。若是說完全改變了主意,那倒還沒有。

    寧怡現在最想知道的,是那個手釧爲什麼會莫名奇妙到了皇后的手裏。

    她急衝衝的回到東宮,恰好見到夏昀正在書房處理文書。

    “你之前安排調查手釧的人呢?”寧怡劈頭蓋臉的就開始問夏昀。

    夏昀不明所以:“這幾天還沒有消息傳回來,應當是還在路上。?發生什麼事了?”

    寧怡見夏昀也是一臉莫名,猜想他知道的說不定還沒有自己多。

    “那個人應該已經凶多吉少了,手釧已經到了母后的手裏。”寧怡簡單的將今天發生的事情告訴了夏昀。

    在聽到皇后將那個手釧扔到地上的時候,夏昀也皺起了眉:“你確定就之前那個?”

    寧怡點頭,她曾經看過那個手釧很多次,不可能會認錯。

    “你先被擔心,我讓人去調查調查。”夏昀安慰。

    寧怡擔憂的不僅僅是這一件事:“這段時間若是母后對你提起任何關於我的事情,你千萬不要替我辯解什麼,只需要順着她的話說就好。”

    夏昀蹙着眉頭看向她。

    “她已經對我有了誤會,現在又是在氣頭上,你一辯解,若是連帶着生了你的氣,以後誰幫我說好話?”寧怡輕鬆的笑笑。

    心裏卻有些許擔憂。

    與夏珩不同,夏昀從小就沒有生活在皇后身邊,兩人之間的感情絕不會像她和夏珩那般深厚。

    現在之所以皇后拼命對夏昀好,也是因爲她心中的那些愧疚。

    可一旦她覺得自己的付出沒有得到相應的回報,或者這些愧疚漸漸淡去,她還會這般費盡心思的幫夏昀嗎?

    寧怡知道夏昀並不需要仰仗皇后做什麼,但她也不希望夏昀因爲自己和皇后產生衝突。

    夏昀深深的看了寧怡一眼:“傻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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