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妃說了這麼多,忽然話鋒一轉:“鄭貴妃會這樣對柔妃也是有原因的。柔妃的母親是當年有名的清倌,被鄭貴妃之父一見鍾情,死活娶進的府中,還成爲了最受寵的姨娘。而鄭貴妃的母親是正兒八經的大家閨秀,怎麼可能接受自己還不如一個清倌受寵?從此便鬱郁的生了病,沒過多久就撒手人寰。”

    鄭貴妃這麼做,未必沒有爲自己母親報仇的意思。

    寧怡這才明白過來爲什麼鄭貴妃要一直留着柔妃,讓她那般屈辱的活着,卻不要她的性命。

    “不過這些都是過去的消息了,我也記得不是很準確。”林妃淡淡的說了一句。

    不管寧怡是爲什麼要問自己這些,她應該都不希望有其他人知道。

    “我也只是好奇而已。”寧怡默契的補上一句,兩人心照不宣的將這一頁翻了過去。

    林妃在寧怡宮裏坐了一會,就離開了。

    夏昀回來的時候,寧怡將自己打探到的消息告訴了他。

    “如果真的像她說的那樣,鄭貴妃的理由就更加充分了。”夏昀皺着眉說。

    混淆皇室血脈乃是抄九族的重罪,不管璟帝對鄭貴妃有多喜歡,都絕對不能容忍這種行爲。

    更不用說,鄭貴妃還將他玩弄得如此徹底。

    “現在我們要做的,就是找出當年的真相。”夏昀已經派人去尋找當年的穩婆和柔妃身邊的宮女,總歸是應該有消息的。

    一旦坐實了他們的猜測,就是鄭貴妃一黨倒黴的時候。

    “這段時間你儘量少和林妃接觸,我們要將幕後的人引出來。”夏昀將自己告訴璟帝的那一番話說給寧怡聽。

    寧怡自然答應了下來。

    雖然私底下暗潮洶涌,但表面上宮裏卻是安靜了下來。

    皇后和鄭貴妃忙着在後宮清洗中佔更多的好處,根本就無暇顧及寧怡。

    寧怡也樂得輕鬆自在,想了想,決定實現自己學醫術的想法,

    上次她在家中提過之後,寧澤便詢問了陸菀的意見,陸菀欣然接受。

    寧怡便將此事報告給了皇后娘娘,將陸菀接進了宮。

    陸菀雖然從小和父親走南闖北,但他父親將她保護的很好,她又醉心醫術,性子倒是有些單純。

    她來宮中的第一天,寧怡就告訴了她宮中的一些忌諱事項,最好沒什麼事不要離開東宮。

    三皇子和四皇子偶爾也在宮中行走,萬一遇見就不好了。

    陸菀答應下來。

    “醫術這種東西不是一蹴而就,但你只想學些自保的法子倒是簡單。”陸菀列出了幾本醫術給寧怡,讓她沒事的時候看着。

    知道宮中的特殊情況,陸菀首先爲她找來了各種迷藥和催.情.藥,還有各種讓人小產和避子的藥物,給寧怡一一認識。

    寧怡也很勤奮,若是沒事的時候就會拿出幾樣來聞一聞,熟悉氣味。

    “沒想到太子妃還要自己學習這種東西,讓我覺得宮中很危險。”陸菀見寧怡如此刻苦,不由自主的感嘆。

    寧怡輕笑了一聲,將手裏的瓶子放下。

    陸菀自幼在外面行走,不喜歡宮裏的束縛,這倒是十分正常。

    “我也不喜歡宮中的生活,若不是喜歡夏昀,我也不會進宮。”寧怡輕聲回答。

    當年她對夏昀一見鍾情,苦苦追着他的時候也曾經幻想過兩人若是成親會是什麼樣的,她甚至想過以後一起戍守邊疆的樣子。

    萬萬沒想到,自己竟然會進宮。

    “不過每次見到太子殿下看你的時候,我就覺得你們特的幸福。”陸菀笑着感嘆。

    寧怡心中一動,想起那日寧王妃給自己的暗示,不由得看向了陸菀。

    “你這般看着我做什麼?”陸菀覺得寧怡的眼神有些怪,不由得問了一句。

    寧怡握住了她的手:“我只是在想,若是有朝一日你也像我這樣喜歡了一個家世不凡的男子怎麼辦?”

    陸菀下意識的想說自己不會喜歡上那樣的人,但腦海裏卻驟然閃過一個清雋的身影,到了嘴邊的話被吞了回去。

    “我也不知道。”陸菀心虛的說了一聲。

    寧怡看到她臉頰微紅的樣子,心中升起了幾分希望,看樣子陸菀並非對寧澤一點感覺都沒有。

    她卻沒有再多說,感情的事最忌諱有外人蔘與,他們自己的事情應該自己解決。

    兩人正說着話,就見夏昀匆匆走了過來,神情有些凝重。

    “怎麼了?”寧怡問了一句,難道是柔妃那裏出了什麼問題?

    夏昀卻看向陸菀:“陸姑娘醫術非凡,可否辨認這上面的症狀究竟是什麼病?”

    說着,他就將一封信放在陸菀面前。

    陸菀不明所以的接過信件,只不過看了一眼就大驚失色:“這是什麼時候發生的?這可是瘟疫!”

    “瘟疫?”寧怡吃了一驚,她之前在西南的時候可是經歷過的,知道這個病的厲害。

    夏昀卻沒有意外,他看向寧怡沉着聲說:“這是昨天送來的消息,就發生在望京城。”

    “望京城?”寧怡不可置信的看向夏昀。

    他們才離開那裏幾天?之前明明還好好的。

    夏昀眉頭皺的死緊。

    他的婚假休完之後,璟帝便給了他很多差事,其中最重要的就是去調查望京城裏密道的事。

    可誰知,還沒等他出發,就收到了暗衛送來的密信。

    望京城中瘟疫爆發,已經有十幾人得了這種病。

    夏昀已經派了崔大夫帶着幾名太醫前去查看情況,他想起陸菀的醫術不錯,便讓她辨認一下。

    寧怡此時也將那封信看完了,她擡頭看向夏昀:“也就是說,我們前腳離開望京城,後腳他們就發了瘟疫?”

    這種巧合說出去,誰也不會相信。

    這裏面絕對有陰謀。

    她忽然想起一件更重要的事:“父皇不會讓你前去吧?”

    瘟疫的兇險誰都知道,她絕對不能讓夏昀去。

    夏昀見她如此緊張,趕緊伸手牽住了她:“父皇怎麼可能讓我去?”

    他倒是想親自去查看那裏的消息,可不管是皇上還是皇后都不會答應。

    寧怡這才發現自己聽到瘟疫就急糊塗了,夏昀可是太子,怎麼會讓他去那種地方。

    “不知道這個瘟疫能不能治好?”夏昀再次看向陸菀。

    不過短短兩天就感染了十幾人,這速度比他想象的還快,若是不及時救治,一定會有更多的百姓遭殃。

    更重要的是,望京城離京城的距離實在太近。

    一旦瘟疫蔓延到京城中來,那可就太危險了。

    陸菀看着信上寫的症狀,心裏想了想:“應該是可以,但我需要親自過去一趟才能確認。”

    “不行。”寧怡趕緊制止了她,“你可以將問題寫在信上讓人送給崔大夫,但你不能親自前去。”

    她哥哥這麼多年才喜歡上一個姑娘,就算是她自私一點,也絕對不能讓她去冒險。

    夏昀也不同意陸菀前去:“疫病處理起來本就混亂,你若是前去只怕會不方便。”

    到時候還需要特殊照顧,反而增加了衆人的負擔。

    似乎怕陸菀會堅持要去,寧怡又多說了一句:“你在京城裏可以和南疆太子一起討論病情,說不定可以一起找到解決方法。”

    莫鎧原本早就要離開,也是因爲寧怡大婚才耽擱了下來。莫鎧的醫術了得,礙於身份的原因他也不可能前往望京城,倒是可以和陸菀一起。

    陸菀雖然很想前去,卻也理解寧怡對自己的擔心,當即點了點頭:“早就聽說南疆的醫術了得,我也可以趁機討教一些。”

    寧怡終於放下心來:“對,說不定你們真的可以找到解決的法子。”

    第二天早朝的時候,夏昀將這個消息提了出來。

    朝中衆臣一片譁然。

    望京城離京城有多近他們都是知道的,一旦望京城出了什麼事,必定會影響到京城。

    無論如何的都不能讓望京城出事!

    璟帝驚怒不已,當即下旨在大夏範圍內徵召大夫,前去望京城幫忙。

    下了朝之後,璟帝將夏昀留在了御書房。

    “好端端的望京城怎麼會發生瘟疫?”現在正是冬天,並不是瘟疫滋生的好時節,突然爆發瘟疫實在是奇怪。

    更何況還是在夏昀發現瞭望京城城主的不對勁之後。

    “兒臣也覺得此事蹊蹺,應該派人好好去查查。”夏昀皺着眉回道。

    璟帝的臉色忽然沉了下去,他神情凝重的開了口:“召集軍隊駐守在城門附近,一旦城中百姓有了什麼異動,格殺勿論。”

    他絕對不能冒任何讓京城也染上瘟疫的危險。

    夏昀喫驚的看了他一眼,心中的情緒百轉千回:“兒臣認爲現在就召集軍隊太早了,若是因此激起城中百姓的逆反心理,反而會造成不必要的麻煩。”

    “難道就這麼讓他們待着?若是有瘟疫病人逃了出來,事情會更加棘手!”對於璟帝而言,一個城的百姓實在算不上什麼,必要的時候可以全部犧牲。

    夏昀想了想:“我們可以先派少數人以控制疫病爲由進入城內幫忙,大軍駐紮在附近的山裏,一旦城內的人發現不對勁可以及時發信號,山中的大軍也可以迅速響應。”

    璟帝猶豫了一瞬,同意了他的請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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