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的早朝上,夏昀代替璟帝出現在了早朝上,不出意外的引起了大臣們的疑惑。

    “皇上身體不適,需要靜心休養一段時間,所以從今天開始由太子監國。”肅王第一時間站出來宣佈了這個消息。

    原本安靜的朝堂上如同油鍋被滴入了一滴涼水,瞬間炸開了鍋。

    雖然這次不是夏昀第一次監國,但上次璟帝可是明明白白下了聖旨的,不像是現在這樣當衆吐血昏倒後消失了蹤跡。

    所有人看夏昀的眼神更多了幾分意味深長,若是璟帝這一次出了什麼意外,最受益的豈不就是夏昀了?

    夏昀卻好像壓根沒有注意到那些人眼神,神情嚴肅的站在隊伍的最前方。

    朝臣們一時間竟被他的氣勢迷惑,什麼話都沒有說。

    早朝就在這樣詭祕的氣氛下悄悄的結束了。

    別說是提出奏本,整個早朝這些朝臣們都陷入了自己的思緒裏,一時半會沒有反應過來。

    肅王特意留在了最後:“雖然這些朝臣們暫時沒有提出異議,但那也只是消息太突然打了他們個措手不及罷了。只怕明天他們都反應過來了,不會像今天這樣輕鬆。”

    面對朝臣們的反應,夏昀和肅王都能猜到一些。

    夏昀的神色冷了冷,他希望明天不知好歹的人能少一點,不然他不介意一個個讓他們認清楚形式。

    而寧怡此時也不算太平,雖然皇后勒令讓她禁了足,卻沒有禁止旁人來探望她。就算是她也沒有想到,第一個來探望自己的竟然會是福寧郡主。

    時隔將近一個月,福寧郡主也圓潤了不少,就連小腹都可以看得見微微隆起。

    寧怡暗暗算了算時間,只怕早在過年的時候她就已經有了身孕。可夏珩卻一直密而不發,直到璟帝要求他回封地才以此作爲藉口。雖然沒有成功,但若是說夏珩沒有從一開始就謀算好,她是不相信的。

    “最近一直養胎,竟然不知道你發生了這麼大的事情,現在纔來實在是抱歉。”福寧郡主開口就一副和寧怡十分熟稔的樣子,好似兩人之前發生的事情都是過眼雲煙。

    寧怡冷眼看着福寧郡主,她可不相信對方會真的好心來探望自己。

    “無事,我並不在意。”寧怡淡淡的開口。

    福寧郡主一點都不介意寧怡的冷淡,繼續說道:“懷孕確實是一件值得高興的事情,可你也不必鋌而走險呀,若不是太子不願意休妻,說不定你連太子妃的位置都保不住了。”

    她原本也不是來找寧怡套近乎的,反正寧怡不會再有爬起來的機會。

    想到夏珩的計劃,福寧郡主臉上的笑意更明顯了幾分。

    “如果成側妃沒事的話,還是好好回家養胎吧。”沒等寧怡出聲反駁,剛好回宮的夏昀就下了逐客令。

    成側妃,這個稱呼戳中了福寧郡主的死穴。就算她懷了孩子又如何?算起來也不過是個妾室,?她生出來的孩子也是庶子!

    福寧郡主回頭看向夏昀,眼底閃過一絲不明顯的嫉妒。

    如果沒有寧怡死纏攔打,說不定夏昀就會愛上她了!現在寧怡的一切原本都應該是她的!

    手不自覺的握成拳,福寧郡主的臉上倒是沒有什麼多餘的情緒。

    “太子這麼忙還趕着回宮看太子妃?實在是恩愛。”腦海裏想象之後兩人悲慘的樣子,福樂郡主的情緒總算平復了下來。

    夏昀卻絲毫和她交談的慾望都沒有,衝着阿夏使了個眼神。

    阿夏早就想讓福樂郡主離開了,明眼人都能看出她是故意來氣太子妃的。太子妃原本就被人下了假孕藥,滿心期待的孩子成了空,雖然沒有在福寧郡主面前露出端倪,但心裏定然不好受。

    她恭敬的走到福寧郡主面前:“成側妃,請。”

    福寧郡主臉色徹底僵住,起身拂袖而去。

    寧怡看了一眼夏昀:“我可以對付她的。”

    雖然福寧懷孕的樣子讓她心中有點不好受,但卻不至於在福寧郡主面前露出什麼。

    夏昀溫柔的將寧怡摟入懷中:“我知道你自己可以解決,可我還是想幫你擋住一切傷害。”

    寧怡擡頭,看到夏昀眼中的認真神色,不由的低頭笑了出來。

    一時間,東宮裏溫馨一片。

    過了一會,寧怡才從夏昀的懷裏擡起了頭:“我覺得福寧郡主有些不對勁。”

    夏昀疑惑的看向她。

    “她今天來就是爲了在我面前炫耀。”聽到寧怡這麼說,夏昀不由得握了握她的手,寧怡並不在意這些,“若只是單純的假孕禁足她何必跑一趟?我看她高興的程度遠不止這這樣。”

    夏昀沒想到寧怡竟然這麼敏感,點了點頭:“事情確實沒有那麼簡單,不過都在我們的掌握之中。”

    寧怡見他的神情並沒有勉強,心中也安定了一些。

    “不管發生什麼,你一定要保護好自己。”寧怡低聲叮囑。

    夏昀微笑,親了親她的額頭:“你放心。”

    這一夜東宮裏的一雙人情濃繾綣,可京城卻不知道有多少宅子的燈火一亮便是一整夜。

    第二天的早朝,大臣們都有了自己的盤算,看到坐在龍椅下首的夏昀也沒有了昨日的喫驚。

    “太子殿下,不知道是否可以透露皇上的情況?”

    早朝開始,一名朝臣便先行開了口。夏昀淡淡的看了對方一眼,依稀記得上輩子對方?一直都是站在夏珩陣營裏的人。

    在心裏冷笑了一聲,夏珩的面上卻是沒有露出半點情緒:“父皇一切安好,只是需要休養。”

    這話說了和沒說沒有區別。

    一名御史大夫也皺眉上前,沉聲開口:“此次皇上身體抱恙事出突然,且和太子殿下關係匪淺,太子殿下監國恐怕不妥。”

    夏昀淡淡的看了對方一眼:“你的意思是父皇是我氣暈的,現在質疑我的太子身份?”

    這罪名絕非一個御史可以承擔的,劉御史當即跪下:“微臣絕無此意!”

    “雖然劉御史不該質疑太子殿下的身份,但他的擔憂不無道理,畢竟此事發生的倉促,太子殿下難免焦頭爛額。”就在此時,左丞相也站了出來恭敬的開口。

    左丞相的地位和劉御史自然無法比擬,夏昀也沒有直接對他發難,反而頗有興致的詢問:“不知道左丞相的意思是?”

    他倒要看看這些人一個個如此急着出頭究竟是爲了什麼。

    左丞相沉吟了一會纔開口:“依微臣所見,應當找一個人與太子殿下共同監國,這樣才能保證穩妥。”

    夏昀似笑非笑的看着他:“那麼依你所見,這個人選該選誰比較合適呢?”

    左丞相沒想到夏昀竟然會如此配合,微微擡頭,恰好和夏昀的眼神撞了個正着。

    他的心裏一突,夏昀的眼神實在太有穿透力,讓他到嘴邊的話怎麼都說不出來了。

    額頭滲出細細密密的汗,他下意識的朝着夏珩的方向看了過去,卻被對方的一個眼神嚇退。

    咬咬牙,左丞相開了口:“榮王殿下是最合適的人。”

    這句話說出口,左丞相整個人都差點摔在地上,實在是腿軟。

    夏昀不意外左丞相會這麼說,從這些人一而再再而三的開口阻止他開始,他就猜到了會是這樣的一個結局。

    只是他沒有想到,夏珩竟然和左丞相有了勾結。

    “話說到這裏,我倒是想起了一件事。”夏昀沒有回答左丞相的問題,?反而說起了另外一件事。

    底下不少朝臣都微微皺起了眉頭。

    夏昀沒有理會他們的神情,繼續開口:“話說在京城東邊有一條青石巷,那裏面住着的都是一些身份來路複雜的人。前幾天,有百姓傳言,在青石巷最深處的那座宅院裏女主人生下了一個大胖小子,但卻無人看到知道她的丈夫究竟是誰,你們說是不是很奇怪?”

    夏昀的話才一出,左丞相整個人的臉色都變得慘白,額頭如雨下。

    “若是說起監國一事,在我還是將軍也曾做過,並無任何問題,我倒是覺得不需要其他人相助,左丞相你說對嗎?”夏昀隨意的開口說。

    左丞相渾身一顫,連連點頭:“太子殿下說的沒錯。”

    夏珩緩緩皺起了眉頭,他看了一眼左丞相,對方卻不敢和他對視。

    夏昀將兩人的互動看在眼裏,眼底滿是漠然。

    那青石巷裏的女主人正是左丞相養在外面的外室,剛出生的也是他的兒子。左丞相的夫人孃家門第頗高,當時左丞相在娶她之前曾立下誓言絕不納妾,可偏偏他夫人連生了三胎都是姑娘,左丞相一心想有人繼承香火,這才偷偷養了外室。

    這件事其實在幾年後也會爆出來,那左丞相夫人還找出了左丞相當年立下的字據宣揚了出去,鬧得左丞相在朝中名望劇降,最後只能告老還鄉。

    夏昀早就讓暗衛暗中關注着那間屋子,只是沒想到會在這個時候派上用場。

    “你們誰還有異議?”夏昀環顧了底下的朝臣們一圈,所有人都搖了搖頭。

    雖然不知道左丞相爲何神色大變,但他們也能看出夏昀絕不會輕易鬆口,沒必要再和他爲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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