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璟帝還未昏迷,他們還可以上奏彈劾夏昀。但現在是夏昀監國,根本就連走着都無處上稟。
從皇宮出來,夏珩陰沉着臉走到左丞相的馬車前,拉開簾子走了上去。
左丞相還沉浸在夏昀說出的那個祕密之中,看到夏珩頓時愣住,眼中閃過驚慌:“榮王殿下?”
“我以爲你根本就不記得我是誰了。”夏珩神情陰鶩,如果不是左丞相最先反悔,其他人也不會紛紛跟着反水。
左丞相當即就跪在了夏珩的面前,神色慌張:“殿下恕罪,只是在當時的情況下就算我們堅持也沒用啊!只要肅王還站在太子身後,我們的勝算就很小。”
夏珩垂眸看着他冷笑了一聲:“你以爲我不知道你是爲了你的那個外室和私生子麼?你別忘了,我也是隨時可以要他們命的人。”
這一次說起來也是他大意了,沒想到夏昀竟然抓到了左丞相的這個把柄。偏偏左丞相之前藏得嚴實,就連他也沒收到任何消息。
想到左丞相的話,夏珩眼中的冷意更甚,肅王不是站在夏昀背後嗎?他倒要看看兩人之間的關係有多麼緊密。
看着還跪在地上討饒的左丞相,夏珩擡腳踹了他一腳,大步下了馬車。
左丞相滿頭的冷汗,眼底閃着意味不明的光。
夏昀雖然在朝堂上堅持拒絕了共同監國的提議,心情卻算不上太好。
經過這麼一遭,他也看到了朝中到底有多少人明裏暗裏站在了夏珩的身後。
“你在想什麼?”寧怡見夏昀眉頭微蹙,也聽聽風說起了今天朝堂上發生的事情,不由有些擔心。
夏昀回過神來,搖搖頭:“沒什麼,我只是在想夏珩這些年究竟埋了多少暗線在朝堂上。”
夏珩當了那麼多年的太子,要說一點準備都沒有,這話不僅夏昀不相信,就連璟帝都不會相信。
之前一直沒有表現出來,不過是想找一個合適的機會罷了。現在璟帝昏迷,他暫時監國,對夏珩來說就是最好的機會。
寧怡早就知道夏珩不簡單,卻想到了另外一件事:“我擔心的卻不僅僅只有這些,你別忘了,如果我們之前的猜測屬實,夏珩身後幫助他的可不僅僅只有那些朝臣。”
夏昀先是一愣,很快就明白了寧怡的意思:“你是說母后?”
寧怡沉默的點頭。
明明一胞雙胎,可皇后卻獨獨偏愛在自己身邊長大的孩子,寧怡爲夏昀心疼。
好在夏昀從一開始就沒有對璟帝和皇后抱有期望。
夏昀的臉色一下子就沉了下來,夏珩最近小動作頻頻,?吸引了他的大部分注意力,他倒是真的忽略了皇后的動作。
他的視線又落在了寧怡身上,若是皇后真的下手,首要目標定然是寧怡。
“這段時間我會安排更多的暗衛在你的身邊,或者你想回寧王府也可以。”夏昀認真看着寧怡。
寧怡頓住,她的本意是提醒夏昀注意皇后,誰知道他第一時間想到的竟然是保護自己。
夏昀想了想,雖然寧王府也很安全,但到底還是比不上東宮,將寧怡放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也放心些。
正待繼續說什麼,就見一個御前服侍的侍衛急急忙忙的求見:“啓稟太子殿下,皇上他不太好了!”
侍衛神情焦急,猶豫着不知道該如何解釋。
夏昀神情一凜,擡腳就跟在侍衛身後走:“我和你一起去。”
走到一半又想起了寧怡,低聲對她說:“如果出了什麼事,你就和暗衛一起離開。”
寧怡一怔,神情凝重點頭。
夏昀這才匆匆的跟着侍衛一起去了璟帝的寢殿。
寢殿裏靜悄悄的,夏昀走進去時,裏面竟然連一個服侍的人都沒有,只有璟帝孤零零的躺在牀上,身旁還擺着一個碗。
夏昀頓時皺起了眉頭,猶豫了一下還是往牀邊走去。
碗裏的藥已經涼了,璟帝躺在牀上不知死活。
“父皇?”夏昀試探的喊了一聲,?璟帝卻沒有反應。
他還沒來得及查看璟帝的情況,就聽到門外忽然響起了腳步聲,他的動作一頓。
“你在這裏做什麼?”大門被推開來,?來的皇后大喝一聲。
夏昀在心裏冷笑一聲,卻是慢條斯理的站了起來:“我聽說父皇的病情加重了,便過來看看。”
來的並不僅僅是皇后一人,她的身後還跟着夏珩和肅王。
肅王看到眼前的一幕不由得挑了挑眉。
今天皇后來找肅王相商關於太子監國的事,原本是想讓肅王一起看看璟帝是否能甦醒,說不定能爲夏昀下一道聖旨,這樣也能讓他名正言順的監國。
可誰知道進來看到的卻是這樣一幕。
皇后眼尖的看到了夏昀身旁的碗:“本宮記得太醫今日未曾給皇上開藥,你身旁藥碗是如何來的?”
如果到現在夏昀還不明白那他就是真的蠢了。
“我進來的時候,室內就是這般模樣了。也是一個侍衛來通知的我父皇身體不適,不過我猜現在那個侍衛應該已經死了。”夏昀神情自若,一點都沒有緊張的情緒。
皇后神情一變,氣勢洶洶的上前:“難道你是在指責你的母后陷害你?讓開,我要看看你父皇!”
夏昀嘲諷至極的冷笑了一聲,隨意讓到一旁。
皇后上前查看璟帝的情況,卻忽然神色驟然一變,聲音變得尖利:“皇…皇上駕崩了!”
她的話一出,在場的幾人全部都變化了神色。就連外面的侍衛都聽到了聲音,紛紛衝了進來。
肅王此時也沒有了之前的淡然,快步走上前去查看璟帝的情況。
只見璟帝面色慘白的躺在牀上,氣息全無,嘴脣還泛着淡淡的青黑。
這是中了毒的跡象。
“快宣太醫!”肅王深深的看了一眼夏昀,衝着門外大喝一聲。
皇后和夏珩不着痕跡的交換了一個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