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禮感慨道:“白衣衛調查了數月,能擊退魔主的老乞丐不多見,要麼是丐幫之主,要麼是已經瘋掉的瘋道人,這兩人都神龍見首不見尾,很難找到。”
姜長生問道:“此事就這般了了?”
死了這麼多人,鬧得如此之大,就這樣結束,太荒唐了。
陳禮搖頭道:“只是事端結束,等陛下回來,必然要認罪,我已經辭去官府職責,被家主調去戶部當小差,雖是降職,但也算保下一條性命。”
姜長生點頭,沒有繼續問下去。
陳禮看向花劍心,道:“你現在有兩條路,一,我現在能將你送出京城,二,等陛下回來問罪,若是李公公以及白衣衛的首領伏法,你便可以安全回去。”
花劍心搖頭道:“你這兩條路,都是讓我聽從天命,多謝你的好意。”
陳禮沉默,面露愧疚之色。
是他的邀請,才讓花劍心落入如此困境,他卻無法解決花劍心的困境。
“那你打算……”陳禮問道。
花劍心道:“我以後就跟隨長生道長左右,你不必再牽掛,至於白衣衛,我已不再掛念。”
她現在每日都在鑽研玉清絕脈針,只想變強。
那夜,魔門追殺她,卻無人能助她,那種無力、絕望,她不想再體驗。
陳禮看向姜長生。
姜長生笑道:“就讓她留下吧,只要不下山,便不會有事。”
陳禮覺得在理,點頭同意。
因花劍心在旁,他也不好像以往那般跟姜長生抒發心中的鬱悶,沒坐多久,他便離去。
陳禮離開後,姜長生開口問道:“你覺得陳禮屬於哪一派?”
花劍心沉吟片刻,道:“他心繫百姓,人很軸,只認死理,很不屑派系之爭,不屬於任何一派。”
“你們如何認識的?”
“當年他考取狀元,陛下對他抱有期待,派我暗地裏守護他,護他數載,因一些巧合,我們便熟了。”
花劍心回答道,她心中好奇姜長生想做什麼,但又不敢問出來。
如此高人居於京城,必然不是修道那麼簡單。
姜長生不再詢問,揮手示意她退下,然後自己則在屋內練功。
接下來的目標就是道法自然功第五層。
達到第五層後,會會皇宮裏的通天,再執行他心中那個大膽的計劃。
跟皇帝鬥,不能莽鬥,得以修煉爲主。
大不了熬死他。
姜長生默默想到,告誡自己任何時候都不能狂妄,一定要有絕對的把握再出手。
……
金碧輝煌的大殿上,姜淵大馬金刀的坐在龍椅上,頭戴帝冠的他盡顯帝皇霸氣,滿殿的文武臣子皆低着頭,不敢與之對視,就連皇子們同樣如此。
李公公站在姜淵斜下方,躬着身子,彷彿一切與他無關。
姜淵冷笑道:“怎麼?一個個都啞巴了,城內死了兩百多人,反觀禁軍、白衣衛,就失蹤了一名白衣衛?你們還能再荒唐點嗎?”
刑部尚書楊徹上前跪下,聲淚俱下,哭喊道:“陛下,我楊家死了七十三口人,就連臣的弟弟……請陛下做主!”
緊接着,又有其他臣子跪下。
二皇子姜明緊皺眉頭,太子姜乾同樣如此。
姜明的靠山是洪家,姜乾的靠山是楊家,他們隨皇帝離京,各自的靠山都遭受襲擊,他們覺得是其他皇子的派系在作祟。
姜淵冷哼一聲,如龍吟響起,讓所有人的心頭如遭一錘,殿內的喧囂戛然而止。
他緩緩站起身來,真氣鼓動龍袍,氣息肉眼可見,好似有一條半透明的龍纏繞他的身軀。
所有人都緊張起來,武將們暗自心驚,離開龍起觀的孟秋河也在殿上,他心裏感到震撼。
“皇帝竟有如此功力……”
孟秋河心中震撼的想到,身爲武狀元,他自恃武功高強,心裏瞧不起皇子,瞧不起皇帝,但今日一見,他才意識到這位打下浩浩天下的皇帝並非凡夫。
姜淵掃視所有人,寒聲道:“皇城之內死這麼多人,朕要相同數量的腦袋來抵罪。”
所有人聽得心裏發怵,姜淵是真的敢殺人,無論多高的官,都可能被砍頭!
“傳宗天武。”
姜淵再次開口道,李公公當即擡頭,高聲複述他的話,殿外的太監聽後,跟着複述,一聲接一聲。
宗天武,當今武林至尊,力壓天下羣雄,以絕對武功登頂武林之巔。
文武百官面面相覷,他們紛紛扭頭看向殿外,金鑾殿之外是一條數百階的階梯,往下是內城皇門,再是偌大的演武廣場。
只見一道身影猶如鬼魅般趕來,他好似在不斷瞬移,一步數丈,不到五息時間便入殿,入殿之後,他的腳步放緩,不再那般詭異,而是如凡人般漫步前進。
他來到殿上,彎腰行禮。
他沒有跪下。
宗天武一襲白袍,白髮白眉白鬚,身子骨硬朗,眉宇間透着傲氣,眯眼睥睨兩側文武。
姜乾皺眉,很不喜他的目光。
姜明則炙熱的盯着宗天武。
“從今日起,設立天武監,凡五品以上的官員可推選兩名子弟入天武監習武,天武監除了傳武,還要追查魔門之案。”
“天武監,只聽令於朕!”
姜淵一句一頓的說道,莫大的權力落在宗天武身上,引得文武官員嫉妒而擔憂的看向他。
宗天武拱手行禮,道:“在下領命。”
……
開元十九年,新年剛結束,京城便掀起腥風血雨,兩百位大小官差被當街斬殺,以消民怨。
陳禮拜訪姜長生,說起此事時,興奮壞了,直呼陛下龍威浩蕩,唯一可惜的是李公公沒死。
他還將天武監之事說出來,如今天武監成爲京城內最令人聞風喪膽的存在,因爲他們是天子的刀,強若開朝猛將,被皇帝定罪後想逃,也被宗天武擒拿,據說一招都擋不住。
姜長生對宗天武產生極大的好奇,也不知這位武林至尊有多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