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璃靜靜看着眼前這最像人類,但實質上卻和人類相距甚遠的人類,臉上依舊是面無表情。
伊卡洛斯,伊蘭洛斯,不知道這兩個名字是否有着些許的關聯,還是說只是巧合而已。
只是可惜,雖然兩個人的最終結局都是死亡,但是其過程卻有着根本性的不同。
一個曾經追求於天空和自由,另一個卻只是一心想要將自己埋葬於深淵之底,或許,我是說或許,他或許也曾渴望過自由,只是失敗了而已。
記憶碎片的事情等會再說,她的“絕對控制”已經超負荷使用,洛璃現在需要休息。
當然,這並不妨礙她做正事。
藍瞳閃爍,強忍着額頭傳來的痛楚,將自己那近乎被完全劈開的身子用吸收轉換的能量緩緩治癒。
赤霄消失,轉而用機械構造重新組建了幾把黑色匕首。
隨着“嗖嗖嗖”的破空聲響起,一道人影被匕首釘在了原地。
“想去哪呢。”
“啊哈哈...尿急...尿急......”
毫無疑問,被洛璃釘出來的人影自然是古哈德,看樣子,他是想趁着洛璃休息,偷偷摸摸跑到生命之樹那邊去偷幾個陽桃果。
“呆着,望風。”
“哦。”
洛璃盤腿坐下,開始細緻地將原先粗略轉化的能量再次抽出,重新轉化。
之前過於急切地使用這些能量用作最基本的身體行動,這就導致這些能量提純的其實並不是特別完全,如果不管不顧的話以後會有巨大的風險。
當然,這個轉化過程很慢就是了,因爲她需要給自己超負荷的大腦一定的空餘休息時間。
這個休息時間遠比古哈德所設想的要久的多得多,不過在此期間,他也並不是毫無收穫。
至於收穫的到底是什麼東西,他不太敢讓自己的大腦再次回憶。
2小時,古哈德在原地杵了整整2個小時,準確的說,是2小時不到,但也差不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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虛無之地,11小時。
洛璃的眼眸重新張開,雖然還沒有完全恢復完全,但是對洛璃來說也差不了多少,畢竟她和這世界的其他人有些不同,她醒着也能恢復精力。
古哈德此時的眼神和之前有着些許的不同,而這些細節自然會被洛璃悉數收入眼底。
這次記憶碎片中的內容量更加龐大,自然也更加雜亂,而且很多地方有着明顯的不連貫性,感覺就像是隻有一半的拼圖一樣。
不過即便是這樣,洛璃也能從中得出很多有效的信息,最直接簡潔的,莫過於關於“王”以及“天災”的信息,當然,還有“生命之樹”的內幕。
“過來。”
古哈德像是突然從夢中驚醒一般,將自己的視線猛地看向了洛璃,隨後又似乎察覺到了自己現在的行爲特別奇怪,瞳孔驚慌地四處抖動,似乎在強迫自己不去看洛璃。
吼?這是發現了什麼是麼?
也是,畢竟這可是近乎兩個小時,任誰都不可能在這種地方完全放空自己的思緒2個小時吧。
心竅技藝,機械構造。
幾條鐵製絲線收縮至之前固定黑盒的匕首處,一拉,五個黑盒重新回到了洛璃的手上。
“諾,你的果實。”
洛璃將五個黑盒全部丟給了古哈德。
然而,就如洛璃所預料到的那樣,古哈德並沒有選擇接過這些黑盒,隨即便是黑盒掉落至地面發出哐當的響聲。
洛璃似笑非笑地看向古哈德。
這句話似乎戳到了古哈德的痛處,這讓他的情緒突然有那麼一瞬間的崩壞,但他還是很好地控制住了自己。
正要開口,洛璃便打斷道:
“我這邊建議你還是先喫一個比較好,以防止你話都沒說完就直接嗝屁了。”
古哈德搖了搖頭,隨後像是小孩一樣一屁股坐在了原地。
“你都知道吧,你明明知道的比我多吧。”
聽完古哈德的話,洛璃搖了搖頭。
“雖然我不知道你這種近乎荒誕的結論是從哪得來的,不過可能就是由於你這種像是小孩一樣的性格,這才能保證你現在能完好無損地坐在我的面前。
有時候,無知反而是一種優勢。”
無知......
······
父親父親!這是什麼啊?
這叫陽桃果,是上帝賜予我們的恩賜,是一種吃了就可以恢復燈火的果實,很好喫的,你要不要嚐嚐?
要要要!
······
誒!你這小子,怎麼亂偷東西!你不會以爲陽桃果就是糖果吧,你知不知道這東西到底有多珍貴,到底是怎麼來的,你......
那是古哈德第一次被人指着鼻子罵,他父親看到後並沒有多說什麼,也並沒有向他解釋什麼,依舊是像以前那樣。
······
古哈德,這是家族裏剩餘的陽桃果,你要好好保存下去,不要再像以前那樣隨便亂用了。
這是古哈德見到自己父親的最後一面,之後,他就拿着這些陽桃果開始四處奔逃。
由於他對這個世界的未知實在是太多,所以他也不免受到了很多未知的傷害,也因此,他的陽桃果一開始用的很快。
他知道陽桃果的重要性,所以他爲了自己的生命,在一開始不得已做了很多有些違反道德的事情,但他也只是不斷在安慰自己,自己只是爲了活而已。
在這之後,他知道自己犯下的錯,所以他也開始不斷地隱藏自己,儘量避免戰鬥,也因此,他的實力就開始止步不前。
但是作爲隱蔽的回報,他成爲了他們那一代活得最久的人。
在這之後,他就遇到了洛璃。
······
“讓我想想,你的父親什麼都沒告訴你,所以這個世界對你來說會變得非常的陌生。
在嘗試接觸了幾次外界受了傷之後,你就開始封閉自己,這與其說是你的性格導致的,倒不如說這是你父親所下的棋。
他通過人生初期對你的性格培養,刻意培養出了你這樣的性格。
假設我的假設正確,那牢房中的信息就是他們留下的,爲的就是以後當你遇到新的人,他們就讓你把這些人指引到那邊,說同樣的話,以儘可能避免燈火的損耗。
這樣就能保持近乎永恆的指路人身份,以最爲長久的時間來獲取最大化利益。
即使這個指路人什麼都不知道。
直到你手上的果實全部用完,這指路人的身份也就斷了。
所以,當你可能知道這一切之後,你還會選擇繼續活下去麼。”
聽着洛璃的話,古哈德看着腳邊那從黑盒中掉出來的一顆陽桃果,陷入了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