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真是這樣的話,那豈不是是個死局?不,如果真是死局的話,他的出現根本就沒有意義。”

    想到這,天策的腦海中開始緩緩倒放之前自己剛到新城區接任指揮時得到的種種信息。

    這些信息多而雜,大多數信息之間從表面上似乎都有着或多或少的聯繫,可一旦細細考慮之後其內在的聯繫便突然沒有那麼深了。

    “是錯覺麼?還是思維誤區?”

    天策看着面前時而亮起時而熄滅的電子屏幕,隨後再將自己的視線緩緩移向自己先前因思考而繪製的,幾乎只有自己能看得懂的草稿曲線。

    回憶開始在天策的腦海中快速播放。

    突然,他的記憶停在了那名神祕執法員上。

    “等等,這所有的事件裏面或多或少都有他的身影,但爲什麼天機裏卻沒有體現呢?

    之前我將這個原因歸咎於他的存在與否並沒有改變事情的結果走向,因此在考慮問題的時候刻意將其從中摘除。

    但真的是這樣麼?一個真實存在的人,如何才能做到在數個事件中穿插遊走卻並不改變事情的最終走向?

    除非......所有發生的事情從一開始就在他的預料之中,所以他才能每次都在恰到好處的地方出現在應該出現的地方,將事件完美地推演下去。

    他永遠都在合理的地方做着合理的事,所以天機將他視作了某個星軌的自我運行規律,存在,亦不存在。

    這麼說,我刻意將其從事件中摘除也是一件錯誤的決策。

    屍體的死亡原因各不相同,也正是藉由屍體的死亡規律我才能順利推出天籟文化大禮堂的地點......

    不,不對,我爲什麼會認爲這些屍體的出現理所當然呢。

    如果這些事件的行兇者爲戒律組織之人,那麼意義是什麼?如果是他,那頂多也算是模仿作案,那麼不惜冒着暴露的風險也要進行模仿作案的目的又是什麼?”

    天策開始重新思考自己的決策重點。

    要想徹底把戒律組織的事情解決,抓住此時仍在城內的,屬於戒律組織的人員隨後通過心竅技藝手段來逼問出藏身地點無疑是一種最簡單粗暴的方法,也是正常人最容易想到的辦法,這也是天策自一開始就準備實行的方案。

    但這項方案並不是天策的最終方案。

    原因很簡單,據已知信息可以合理得出戒律組織在這片區域盤根已久,他們幾乎比新城區的執法者還要熟悉新城區。

    理不衛親,法不爲民。

    這是沒辦法的事情,這是每個社會想要穩定下去就不得不遵循的底層邏輯。

    所以天策從一開始就沒認爲這個方案能夠成功。

    他之所以接手指揮後果斷更改指揮風格也是如此,他爲的就是給城外的戒律組織製造緊迫感,告訴他們城內的某些人員他們盯上了,快派支援。

    結果戒律組織在情急之下成功上鉤了,上官舒雅在地鐵站成功抓到了一名戒律組織的人員。

    但重新想一想,爲什麼戒律組織會上鉤呢?身爲一個盤根已久的“蠱”,它們不可能稍微勾引一下就直接上鉤了。

    重新回憶一下在支援到來之前新城區所發生的事情——

    由於夏瀚海和蕭墨的阻撓所以戒律組織在城內某次抓捕行動失敗了,而那次行動涉及的人員有樓雨涵,白子軒,眼鏡男和顏芷萱。

    前面三人時間線在事後覆盤時非常明瞭,唯獨顏芷萱......她的時間線有一段是空白的。

    即便她在事後給出了“理由”,並附上了“證據”。

    可是無論任何證據,只要是跟人有關的都可能是假的。

    她給出的理由是那名叫“王安”的替她死了,事後也確實從“王安”體內化驗出了類似黑霧的成分,包括那枚菱形令牌。

    但有沒有可能,她說謊了,如果真的如她所說的那樣,那麼顏芷萱的手鍊爲什麼會在“王安”的體內?

    這完全是一個沒有道理的事情。

    假設,假設有第三者,遇到了顏芷萱,爲了防止後續被追蹤,所以將顏芷萱身上所有的金屬物件搜查了一遍,爲了防止搜查出來的金屬物件第一時間被發現,所以將其塞在了王安的體內,還能起到“嫁禍”的作用。

    ······

    天策的思緒開始逐漸清明,手指敲擊辦公桌的聲音也逐漸地富有節奏感。

    所以戒律組織的第一次城內行動失敗是爲必然,而自己派上官舒雅在新城地鐵站抓到戒律組織支援人員也是第一次必然事件後的蝴蝶效應。

    憑戒律組織的風格,支援不太可能只有一處,要麼錯開時間,要麼錯開地點,在上官舒雅提前阻攔通訊的情況下,另一邊的抓捕消息卻遲遲未到.....

    不,他應該會預料到通訊被斷,如果沒有後續的話那他的行動就沒有意義......

    這時天策的腦海中再次回憶起那名由上官舒雅所指派的執法員的身影。

    我記得......他去了趟廁所......加上僞裝......

    天策的眼睛微微眯起,他此時已經可以百分百斷定,那名執法員一定有問題。

    但那個通訊耳機上明明有上官舒雅的印記纔對......

    等等,街道辦......我明白了。

    天策突然坐起,開始重新書寫自己面前的草稿。

    那麼戒律組織外來支援被捕的消息依舊會被放出去,戒律組織的另一外來支援也一定還在地鐵站,但那邊人羣太多,挨個搜查沒有意義。

    那有意義的點在哪裏?戒律組織到底在等什麼?

    等會!

    天策突然將地圖重新拿了出來,並將所有兇案事件的地點全部圈了出來。

    看着看着,天策的額頭突然落下一滴冷汗——

    第一宮位——頭顱,位置在龍泉街道旁的小巷,屍體爲馮哲;

    第二宮位——喉嚨和喉部,位置爲新城公園北門,屍體爲那些志願者;

    第三宮位——指及手臂,位置爲新城公園東部十字路口,屍體爲那些出車禍的人;

    第四宮位——心臟和胸部,位置爲天籟文化大禮堂,屍體爲杜智海及他的學院們......

    按理來說還有八個宮位,但兇殺事件卻突然停止了,爲什麼?

    天策順着先前的宮位位置繼續向下畫,用簡單的幾何方法自然就能推出第五宮位的位置——新城區通信管理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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