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起在爲自己的母親守喪的問題上,心裏是不想回去的。

    他在衛國殺了人,又給自己發了一個誓言,特別是剛剛在人脈中有些發展。

    如果去守喪三年的話,打破心中的誓言一切從頭再來不說,還面臨自己的危險。

    在這個問題上,吳起本着對自己老師曾申的尊重,特地去主動說明了情況。

    只是在這個孝的問題上,兩個人產生了衝突。

    曾申本來就以孝爲治學的前提,無比嚴格的要求吳起回去守喪,

    吳起經過認真的考慮後,卻拒絕了這個做法。

    曾申發現吳起不打算讓回去爲母親守喪三年後,直把吳起趕出了自己的門派。

    最開始這件事情鬧得不太大,也就是一些和吳起一樣爲曾申的弟子都人知道。

    曾申是一個好的老師,在這件事情上,還是給吳起面子的,沒有大肆宣揚。

    這也是兩個人身份的差距。

    曾申在魯國的名門,是別人巴結的對象。

    吳起只是衆多弟子中的一個,哪怕有些優秀,此時也沒有什麼名氣。

    所以,

    這件事情本來在吳起的一生,微不足道。

    畢竟這個時代,禮崩樂壞,不爲自己母親守喪的人常有。

    不同人的道德要求是不一樣的。

    儒家在守喪這件事情上比較嚴格的。

    窮苦的人家,卻沒有這麼多的講究。

    畢竟爲自己親人守喪三年的人,至少家裏是有一些資財的。

    墨家在這方面,也是崇尚節儉的。

    至於兵家和其他的門派,更是有很多的靈活的道德。

    伏海在這點上,沒太大的感覺。

    前世的不少的富豪,總在要求這要求那的,實際上大部分人都沒有道德。

    相信教育中那一套道德的人,生活中活得還是比較艱難的。

    這就是人性。

    事實證明,吳起沒有回去爲母親守喪,影響並不大。

    脫離了曾後,吳起在魯國混得還是不錯的。

    畢竟曾申作爲老師,在道德上無可挑剔,不會主動去說吳起的情況。

    表面上,吳起不是曾申的弟子了,還有儒生的那一層身份。

    隨着吳起的能力被展現出來,逐漸被重用後,這點瑕疵似乎被人忽視了。

    這個時候的吳起,受到了不少人的討好和巴結。

    在吳起看來,這一段時間的他,還不夠成熟。

    他太驕傲了!

    但也沒有什麼後悔的,是個人通過自己的努力,取得了不錯的成就,並且能看見未來越來越光明,都會驕傲。

    伏海在這一刻想到的是前世那些買房的人。

    他們在看見房價不斷的上漲後,也許看着自己的未來也是光明的。

    似乎房地產的價值上升,他們自身的價值也是在變化的。

    吳起就在有些高傲的狀態下,遇見了一個機會。

    魯元公十七年,這一年齊國開始攻打魯國,齊國強大,魯國弱小,不得不謹慎應對。

    通過參軍嶄露頭角的吳起,得到了魯君的重視。

    只是這裏面臨一個問題,那就是吳起的妻子是齊國人,還多人懷疑吳起當大將軍有通敵的可能性。

    在這件事情上,是有先例的。

    有些國家的官員,看似做一些爲那個國家的事情考慮,實際上卻是間諜。

    這個問題在提出來後,拋到了吳起的面前,讓吳起自己去解決。

    吳起對這一場戰爭是渴望的。

    齊國強大,準備充分的他卻有把握贏得那一場戰爭。

    如果因爲妻子把這個機會丟棄了,無論如何都不甘心。

    這是屬於他的舞臺,讓他放棄簡直比殺了他還難受。

    所以,

    吳起在這個時候,做了一件衝動的決定。

    他沒有選擇和自己的妻子商量,而是直接對自己的妻子找茬,然後進行了休妻。

    在這裏,吳起爲了證明自己,還刻意把這件事情弄得很大。

    整個曲阜的人都知道他休妻了。

    雖然他有意把自己表現的喜怒無常,但齊國本來就在魯國的旁邊,受到了儒家的影響,在婚姻方面比較保守。

    吳妻在被休後,選擇了自殺。

    這件事情鬧得很大,兩方看起來都沒有錯。

    吳起不是一個優柔寡斷的人,事情已經發生了,他甚至沒有安葬他那自殺的妻子。

    福禍相依,這件事情發生後,吳起的身份終於不讓人懷疑了。

    畢竟他的妻子都死了。

    吳起的到了這個機會,當上了大將軍。

    之後的一切,都和他想象中的一樣。

    他在戰爭贏得了勝利,獲得了魯君進一步地看重。

    木秀於林,風必摧之。

    吳起變得耀眼,引來了不少嫉妒的眼光。

    特別是儒家越是強調仁義禮,就越容易產生僞君子。

    有這麼一句話說得好,聖人不死,大盜不止。

    很多人把吳起不爲母親守孝的事情扒了出來。

    在休妻這一件事情上,也被他們宣揚,是被吳起逼迫給殺死妻子。

    他們還從國家利益的角度,說吳起這麼一個人的存在,會給魯國帶來很多惡劣的影響。

    這世界上最傷人的一把刀,就是言語。

    魯君帶着對吳起的偏見,辭退了他。

    如果是任何一個人,此時都怕是被傷得千瘡百孔了。

    吳起的確是被傷得不行。

    他爲魯國幾乎付出了一切,在魯國卻受到了最多的傷害。

    此時直接支撐他的,就是一個那個爲相國的誓言。

    吳起覺得自己如何都可以,但那一個誓言不能不實現。

    這也是後來吳起去往魏國的原因。

    到此爲止,吳起在魯國的經歷也講完了。

    這是吳起人生中經歷最多的一段,不能打敗他的都讓他更加的強大,縱然這些抹黑他的話,一直存在了。

    伏海看着吳起說完這一段經歷,笑了笑。

    在吳起看來,在魯國的時候,是他輸了。

    後來,他幾乎沒有給別人抹黑他的機會了。

    說完魯國的經歷後,吳起就順勢說了在魏國的經歷。

    和魯國主要是自我的成長不一樣,吳起在魏國主要是實踐自己的學說。

    他在魏國也是受到了懷疑,但這種懷疑會經歷一系列的測試,進行改良。

    吳起說起這段經歷的時候,是意氣風發的。

    在魯國他證明了自己,卻落寞的離開。

    魏國他不僅證明了自己,還把自己的影響根植了下來。

    伏海看着吳起,聽着吳起高談闊論。

    似乎吳起和他的身份一樣的特別,反而讓他放下所有的顧忌。

    在這裏,他似乎回到了前世,回到了那有夜宵的酒桌。

    那時候好像也有一兩個人朋友,說起自己這一段時間的經歷。

    只是,時間有些久了,記憶有些模糊,

    伏海片刻失神,稍後還是回到了吳起的講述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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