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起說,他在去魏國的時候特地調查過。
在瞭解到魏國的朝堂上,有比較多的儒生,當時魏國的君王,魏文侯比較喜歡儒生後,特意穿上儒衣。
只是魏文侯和他想象中的不一樣。
表面上很注重人的品德,實際上是一個重利益的人。
吳起爲此改變了自己的話術,重新對魏文侯介紹自己能給魏國的幫助。
當時也有幾名臣子對他比較看好。
所以,他最後留在了魏國,雖說是去苦寒的河西之地,但吳起一點都不在意,他只是想要證明自己。
河西之地是什麼都沒有,還要面臨秦國的威脅。
吳起說自己在第一次進入那裏的時候,就把自己的威嚴弄了出來。
在這裏,吳起重點的和伏海談了談名。
他說名氣也是實力的一種,如果真正有能力的人,會很善於利用自己的名氣,給自己獲得利益。
他在魯國的時候,就是沒有掌控名,反而被名掌控了。
在河西之地,他主動給自己的樹立了一個言出必行的人設。
有了這個人設後,在管理方面就會簡單很多。
只是,光光有法律是行不通的。
吳起說起他是如何通過儒家的一些內容,對普通的人家和士兵進行教育的。
單單有法律是行不通的,要讓普通人去了解這個法律產生的原因。
不是每個人都是傻子。
在一些問題上,你做錯了都沒有什麼,只要別把別人當傻子,讓對方你是爲了他好,問題就很好解決了。
普通人什麼都沒有,他會盡力的抓住能獲得任何東西。
他們的模仿能力也很強,會把別人給他的東西,直接反饋回去。
至少和那些世家的人更好打交道。
他們有的東西太多了,你給的太少,壓根打動不了他。
甚至籠絡了他,說不定哪一天就背叛了。
在人性方面,普通人其實比那些世家的弟子更好掌控。
也就是如此,他在河西之地的時候組建了魏武卒。
吳起在說起河西這一段經歷的時候,眼中的懷念是藏不住的。
他說是河西成全了他。
而伏海在聽着這一段的時候,心中也五味陳雜。
他自然而然的想起了後面歷史中的外儒內法。
在前世的時候,他依舊能感受到這一套的法則的存在。
這套法則表面是上用儒家去教導百姓,實際上卻是用法制去放牧百姓。
普通的百姓你只要按照法律去做事就好了,不需要去了解爲什麼。
表面上,那些官員還在教化百姓,每一年過去,自己的家鄉就會出現多少的人才。
實際上,能出頭的,也就是一定數量的上。
百姓終究是百姓,不會改變過多的命運。
而那些掌控法律的人,反而能夠知法犯法獲得不少的利益。
反正法律都是有問題的,百姓沒有能力改變什麼。
那再錯一點,也就合情合理了。
所謂的外儒,很容易就培養了一羣僞君子,這些僞君子最終爲腐朽的王朝下葬。
像吳起所說的內容,這是典型的內儒外法。
先把法律給說清楚,這相當於給所有的人樹立一個警示牌。
這也相當於把社會的邪惡直接表現在了表面上。
這相當於提前告訴人們什麼是好的東西。
相比於儒家那一套,直接告訴你,只有這麼做就對,明顯是有些不對勁。
至少伏海的感覺是,當一羣人都學習儒家的時候,你很容易懷疑身邊的都是好人。
實際上,這個世界上好人沒有這麼多,大部分是爲了自己利益的人。
內儒則更像是樹立一個目標。
原本沒有達到這個期望,我努力去靠近。
伏海在前世,一直記得一句話。
那就是法律是最低的道德底線。
如果以最低的道德來要求自己內部,用更高的要求外部,這本身就是在粉飾。
只有行動有底線,內部有理想。
那個制度纔會和一顆種子一樣,逐漸地長成了參天大樹。
伏海也把自己的這個想法和吳起說了,吳起倒是沒有怎麼反對,還表示十分的贊同。
他是這麼做的,卻一直沒有一個合理的話去說明這一切。
甚至,
吳起在內儒外法的這個問題上,再一次的提升。
他說做人也是這樣。
實際上吳起就是內儒外法的,表面上,他做的很多事情,看起來偏向法家。
實際上,他的內心有更高的追求。
他看出了什麼對國家不利,就拼盡全力都想要改變。
法只是底線,不能一直停留在那裏。
在河西的時候,他就不止一次的根據實際的情況,做出了變法的舉動。
實際上,如果把變法的目的說清楚,讓普通人去做監督,沒有人會反對變法。
特別是在教育下,那些人明事理的情況下。
做人有種性格叫做刀子嘴豆腐心,這種人很難讓人討厭起來。
如果國家是這樣的,也會讓百姓討厭不起來。
剛柔並濟,無論是對人還是對國家來說,都很重要。
說到這裏,伏海和吳起也算是偏題了。
在很久才逐漸說了了吳起的經歷。
其實,
吳起後面的經歷,就簡單粗暴了許多。
在魏國十年後,魏文侯就去世,魏武侯即位。
文侯和武侯說不上誰好誰壞,但武侯的時候,戰爭明顯是變多了。
在經歷了好幾次戰爭的勝利以後,掌握了越來越多的軍隊的吳起,自然是遭到了懷疑。
吳起嘴就知道了這是人性。
除非他主動把把柄給魏武侯,否則他面臨的一定是削減權力。
所以,
吳起直接選擇了前往楚國,選擇了再次創業。
作爲親自邀請他過去的楚悼王,明顯是懂他的,給了他足夠的權力。
實際上,這些權力也沒有多少,被大部分的貴族給蛀空了。
他又努力了很久,在楚悼王去世的時候,也沒有完全把權力給收回來了。
按照吳起的說法,權力在一個人的手上,會比在很多人的手上好一點。
畢竟人不喜歡自己的東西,被分出去。
如果很多人都搶一個東西的話,肯定會打起來。
一旦那些有能力搶東西的人打起來,就是底下的人在遭殃了。
伏海在聽到這個說法的時候,有些詫異地看着吳起。
這說明,吳起有了想要統一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