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有眼睛能動一動,最後我朦朧不清的看到對方留着一頭長髮,穿着一件身後帶數字的夾克。
那人看了我一眼,轉身走了,我才知道肇事者根本不是想救我……”
“數字?是什麼數字?”
“好像是56還是58,看不清,後來我就什麼都不知道了。”
他說完後整個人虛脫了一樣,踉蹌着跌坐在牀上,再無力支撐身體,手扶着單拐,用力喘着氣。
也許是一種難言的憤慨和悲傷的無奈,他渾濁的眼裏潮溼一片。
穿着夾克,長頭髮,荀寧寧唸叨着這句有利的線索。
極力的想將那樣一個形象在腦子裏勾勒出來,甚至將昨晚那個人朝這個形象上套。
“原來你們在樓上,我說怎麼沒人了呢。”仕蘭的聲音打破了短暫的沉默。
“媽,我想上來找小時候的相冊看,就讓爸幫我找了。”荀寧寧站起來說。
“相冊啊,不是在你爸房間裏嗎。”仕蘭脫口而出,我去幫你們拿。
爸的房間?荀寧寧看看母親又看看父母,什麼意思?
很快相冊便交給荀寧寧手上,她象徵性的翻開看來,陸佔銘也從相冊上看到了小時候的荀寧寧。
那是他缺席的那些年。
小時候的荀寧寧真的很漂亮,稚嫩的,臉上白靜的,有幾歲的,有十來歲的,還有青春期的。
每一張都扎着長長的馬尾,充滿了靈氣,一雙大而亮的眼睛,笑容總是淡淡的。
那些照片裏有幾張另一個男生站在她身邊的,那個少年就是史毅恆,陸佔銘一眼便認出了那個清雋的少年。
荀寧寧第一次騎自行車,史毅恆參與了,荀寧寧第一次考試沒考好躲起來哭,史毅恆參與了。
還有一張最讓陸佔銘受不了的是,史毅恆那個時候已經是個少年了,她攬着青春期的荀寧寧在家門前照的一張照片。
照片裏男孩子陽光帥氣,而荀寧寧青春無敵,這一年就是他們分別前的最後一張照片。
此後的照片裏史毅恆就消失不見了。
荀寧寧嘴角帶着笑,摸着那些帶有青春記憶的照片,一時看得走了神。
“拿回家看吧,既然你這麼喜歡。”陸佔銘坐在旁邊,口氣醋意十足,他不妨讓她知道他喫醋好了。
荀寧寧聞言看了他一眼,默默放下那本相冊,站起來朝下樓。
仕蘭看出兩人之間像有什麼事,就偷偷問女兒,“是不是跟佔銘吵架了,怎麼你一臉不高興。”
後來陸佔銘接到一個電話要趕回去,荀寧寧不願意同行,她說想陪父母兩天,到時一個人回去。
陸佔銘只好一個人告辭出來。
他極力壓制內心的恐懼,直到鑽進車裏的這一刻才顯露出來。
他的眼神陰沉,似有什麼事大事壓下來。
當荀正義說起看到那個肇事司機的時候,他的臉色就已大變,內心驚濤駭浪。
那兩樣東西都是他的,是的,是他的,那時候他在讀高中,瘋狂迷戀某個樂隊成員,就買了同款演出服和一個假髮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