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奶手執佛珠閉上眼,身子平躺在沙發上,母親和父親都默不作聲。
陸佔銘進來時看到的就是這幅場景,看來因爲二叔在外面犯得事,家裏發生了一次激烈的爭吵。
看到兒子進來,喬雲芬迎上去,將兒子拉到一邊悄悄問:“佔銘,怎麼辦,這次你二叔犯得事可不小,你奶奶氣得剛昏過去一次了。”
“爲什麼不去醫院,奶奶的身體要緊。”
“你奶奶不肯去,她說活夠了。”陸佔銘一聽蹙眉過來蹲下,俯身在奶奶身旁。
“奶奶,不舒服就要去醫院。”陸佔銘握着奶奶的手。
老太太睜開眼,艱難的說,“佔銘,你二叔犯了大錯,你幫幫他吧,佔銘,只有你能幫他了。”
老太太反手抓住陸佔銘的手,將他的手緊緊抓在手裏,滿眼期待得望着他。
陸佔銘只得點點頭,“奶奶你不能硬撐,走,孫子送您去醫院,有什麼再說什麼。”陸佔銘扶起奶奶。
老太太搖搖頭,“佔銘我沒事,我知道自己的身體,離大限還差點時間,還能撐個幾年,奶奶還沒看到重孫怎麼就能閉眼呢。老太太的眼裏期許着什麼。
陸佔銘心裏一陣難過,如果寧寧不喫那個藥,這個月就能有好消息,他對自己有信心,可是現在……
陸權海愁眉苦臉的走過來,將陸佔拉到樓上商討這件事,陸權宜則留在客廳裏討好老太太。
喬雲芬一時無語,她在家裏向來唯老公是從,又唯兒子是從,所以從不參與這些大事的意見。
她躲在廚房跟保姆商量喫什麼,炫耀一下她新買的衣服,耳環,得到保姆的羨慕,她心裏就高興的跟什麼似的。
樓上,陸佔銘沉默地站在落地窗前,沉悶地抽着煙,他單手插在西褲口袋裏,一隻手捏着煙,嘬着菸蒂,眉頭深鎖。
他剛剛知道真相,這個真相讓他震撼,讓他左右爲難,乍一聽到,他不敢相信,父親又說了一遍。
他才由排斥這個震驚的真相,到慢慢接受下來,原來荀寧寧猜的沒錯,真是二叔開車去撞了荀正義。
而陸權海只因爲保全他,是因爲陸權宜當時穿了他的那件衣服和那個假髮套。
那些都是從陸佔銘那裏拿走的。
“他想陷害我?”陸佔銘問。
“他是想牽制我,一旦出事,讓我幫他。”陸權海說,“這就是當時我不得不幫他跑路的原因。”
“他爲什麼要撞荀正義?”陸佔銘沉沉開口問到。
他背對着父親,聲音冷漠,內心卻是久久不能平靜,他跟寧寧怎麼辦?
一邊是親情,一邊是愛情,讓他如何取捨。
陸權海半天沒有說話,他不知該怎麼說,這件事,兄弟倆同樣荒唐,他自己也摘不乾淨,又怎麼說出口。
見父親沉默,陸佔銘轉身,走到桌前將煙按滅在桌角的一支菸缸裏。
擡眼看着沒有回答他這個問題的陸權海。
他問道:“二叔親口承認的?”陸權海沉默地點點頭。
“是不是這次他在外面犯得這件事更嚴重,他要用這件事來要挾,否則他就將這件事抖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