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把昨晚冒出的想法,說了一遍,也是想讓她父母知道這件事。
仕蘭和荀正義一聽,都不敢相信,喫驚的看向女兒。
怎麼會這樣呢,減胎,以前都沒聽說過有這種事,既然懷了就能生,怎麼還能減去一個呢。
兩人都感到不可思議,那可是一條生命啊!
再看女兒女婿沉重的表情,這才相信了這件事,轉而都跟着難過起來。
陸佔銘一早就去找了婦產科的權威醫生,瞭解這方面的情況。
目前還沒有數據顯示胎兒有缺陷,只是有這種跡象,醫生建議考慮,如果孩子的父母願意來承擔這個後果,他們也就尊重當事人的意願。
因此他想找最頂尖好的產科專家,來給荀寧寧保胎。
“爸,媽,如果我傾盡所有保胎的話,你們會怪我自私嗎?”陸佔銘蹙緊眉頭,問得一點也不輕鬆。
他太害怕太擔心荀寧寧的身體了。
荀正義和仕蘭相互看了一眼,都不敢輕易回答。
荀寧寧坐在一邊,她被陸佔銘拉起手,放在他溫熱的大掌裏用力握着,似要給她力量和信心。
“寧寧,你怎麼說,如果我說我想保住這三個孩子,你同意嗎?”他轉頭問她,聲音溫潤又沉重。
荀寧寧不講話,她抽回自己的手站起來,“你不是醫生,不能用你的私人感情去質疑醫生的專業建議。”
荀寧寧說這句話時,心裏掠過一絲尖銳的痛,孩子真比她的命更重要嗎?
他所謂的愛就像泡影,一戳就破。
心裏被猝不及防的痛打擊,她掩飾着眼裏的失望與那抹傷,走到餐桌前,端起牛奶杯,剛纔被父親打斷,牛奶還沒來得及喝完。
客廳裏沉默了一會,荀正義發話道:“佔銘,你們兩人再商量吧,畢竟這是件大事,不光是關乎寧寧的身體,更關乎孩子的健康,馬虎不得。
這件事我們給不了你專業的意見,從情感上講,我希望孩子沒事,更希望寧寧沒事。”
仕蘭忙接話道:“你爸—媽怎麼說?”那個媽是後知後覺帶出來的,是啊,她還是滿心裏高看那個男人。
把他的想法當成她心裏衡量的標準,而且她在意他的態度,通過他對女兒的態度,來想象自己在他心裏的份量。
“我還沒給我爸媽說這件事。”陸佔銘將身體俯在腿間的空檔間,雙手交叉,愁緒滿腹。
他擡頭看看樓上:“我再給寧寧商量一下吧,如果她不同意,我也不勉強。”說完他大跨步上了樓。
這邊兩人一消失,荀正義便聲音冷漠道:“你那麼在意那個人的意見,你大可以去問問他。”
他留下這句話,操控着輪椅進了房間。
仕蘭愣了兩秒鐘,站了一會,然後她推開荀正義的房間走了進來。
兩人相對一時無話,似乎又有千言萬語,卻不知怎麼說。
最後,荀正義先開口,“你也守了我這麼多年,難爲你了,現在我想通了,放你走,去找他吧,你們有情人終要成眷屬的。”
“你終於肯說這句話了嗎。”仕蘭的眼淚流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