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我不放你走,是爲了我的面子和那一點點男人的尊言,我怕人說閒話。
後來是爲了兩個孩子,我困住你,如今我不需要再這樣做了。”荀正義的聲音沙啞,似哭了一般。
仕蘭站在他背後,默默的流着眼淚,流的多了,她就伸手擦一把,不是爲他哭,而是爲自己。
那次車禍奪走的不僅是他的一雙健康的腿,還有……
這麼多年來,她那樣一個貌美的婦人跟着一個不能人事的丈夫,守着兩個孩子,遭受過多少閒言碎語,她都默默忍了。
仕蘭咬牙道:“你想清楚了,這把年紀離婚孩子們會怎麼看。”
荀正義道:“這件事我會給寧寧和偉光說的。”荀正義平復了下情緒,聲音平和,像在說着一件極其平常的事。
其實這麼多年他的內心從沒有平靜過,他也一直在煎熬,他不放過她,是不想自己最後落得人財兩空。
爲了她,退出了有陸權海加盟的生意,爲的就是能分開兩人,他捨棄產業和財富。
當他發現不論怎麼樣都驅除不了她心底的那個人時,他變得痛苦,尖酸計較,他打過她,折磨過她,她越是忍耐,他就越變本加厲。
然而他知道,她一直在等這一天,她不想做個拋夫棄子的女人,不想揹着這樣的名聲離開,不想讓兒子女兒恨她,那麼這個惡人就由他來做好了。
房間裏一時沒了聲音,仕蘭盯着荀正義決然的背影,悽苦一笑道:“等寧寧這件事完了,再說我們的事,我不想在這個節骨眼上讓寧寧難過。”
仕蘭清除了嗓子裏的哭音,聲音清明道。
“好,隨你。”
樓上的荀寧寧鬱悶的靠到牀上,現在真是越來越感到喫力,雖然孕吐好了很多,但依然覺得渾身無力。
支撐着她下樓喫個早飯,都讓她覺得乏力至極,回到房間就想躺着。
陸佔銘進來時,她躺着不動,也沒講話也沒看他。
“寧寧,如果你不同意,我也不逼你,畢竟我更在意你的身體,孩子以後還會有。”
在意我的身體,孩子還會有?荀寧寧心裏冷笑。
“別說了,你想什麼我知道,你想證明你的基因沒有問題,即使將來孟盈麗說出真相,你也不會心虛愧疚是嗎?”
陸佔銘眉頭猛然一皺,陰鷙的眸光凜冽地掃過她,“原來你是這樣認爲的?”他幾乎不相信這話是她說出口的。
荀寧寧就是有氣死他的本事,哪壺不開提哪壺。
“那是我的孩子,我不想有任何閃失,既然有了,無論是出生還是沒出生,我都要盡我所能去護他們周全,這是父親的責任。
在醫生還沒有最後診斷之前,只要有一線希望,我都不會放棄。”
荀寧寧從未見過這樣的陸佔銘,他此刻嫣然已經是一個疼愛孩子的慈父了。
她看着他說不上來是什麼滋味,心裏的那抹痛依然存在,她堅信他只想要孩子而視她於不顧。
不顧她的身體,不顧她的感受和心情,他只想要孩子,不惜一切代價,包括失去她嗎?
她怔愣的看了他幾秒,在他堅毅不容辯駁的眼神裏收回目光,心頭無盡的酸楚和委屈。
她語氣平淡地說:“好,我答應你,如果你承擔的起不良後果,我將不惜付出生命的代價也要成全你,你現在可以出去了,我想休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