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氏自然不會買火車上的盒飯的,她一早就準備好了乾糧,扔個元梔一塊硬邦邦的炕餅就沒了。

    元梔找了個地方能椅着背,雙手捧着比她的臉還大的餅有一口沒一口地磨着。

    沒辦法,喫第一口的時候,元梔才發現這餅不是硬地像石頭,而是比石頭還硬。

    第一口咬下去的手,元梔差點崩掉了自己的牙。

    加上她早就偷偷喫過空間裏的小食,一點也不餓。

    這會,她捧着餅也算是磨牙。

    叮鈴鈴的聲音由遠及近。

    這是有列車員推着小車過來了。

    不過,來到這個車廂的列車員也只是例行公事。

    這裏是站票的車廂,公認的不會有人買這個小車上的任何東西。

    所以,列車員推過來就喊了一兩聲,就懶得喊了,慢吞吞地將車推過去,又推回來。

    上面的盒飯還剩下一盒,如果過了時間沒有人買,就會被默認地直接“充公”。

    元梔隨意地往小車上一撇,突然目光一凝,連餅子都不磨了。

    那好像是茅酒?

    如果她沒有看錯的話。

    想一想,七十年代的火車好像會有專供的酒賣,特別是茅酒。

    而這趟火車也途徑貴市,也就是吳氏想要帶她去的地方,那麼火車順便賣個特產也正常?

    元梔一下子來了興趣。

    七十年代的茅酒啊。

    還是最正宗的茅酒。

    想一想後世茅酒的價格,元梔有些心動。

    買一些可以喝,也可以存在空間裏,也算是一筆投資。

    心裏迅速算了一筆賬。

    答案:穩賺不虧。

    可,問題是,她手裏也沒什麼錢。

    元梔又不想錯失這個機會。

    即使這個年代,茅酒也是特供的酒,火車上也不是時常有的。

    只是這次天時地利與人和叫她給碰上了。

    咬了咬脣,又想起收在空間裏那一大堆因爲沒機會做也不會做所以還沒有開口的米麪等農產品,元梔挑了挑眉。

    轉了一下身,目光穿越人羣往最裏面的車廂看去。

    她一早就大概探查過這列火車的車廂分佈。

    那裏面是軟臥還有高級軟臥的車廂。

    軟臥價格貴,但是供不應求,住的大多是一些身家不錯的人。

    高級軟臥更是得有一些資格才能買到,比如一些公派的領導之類。

    “姨奶奶,我去上個廁所。”

    吳氏連眼皮都懶得擡,站着犯困。

    元梔看了她一眼,邁步離開這個車廂。

    她倒沒有撒謊,真去了廁所。

    坐過火車的都知道火車的廁所大概是什麼樣的,而七十年代的火車上的廁所,大概要往原始的程度上退。

    一個小小的隔間,轉不開身。

    一個木桶放在上面,木桶周遭圍着草蓆和竹板,便是一個臨時的簡易廁所。

    木桶下鑿上一個洞,拉進去的屎尿就從這裏漏下去。

    這種直排式的廁所臭氣熏天。

    而在這種炎熱的天氣裏,更是發酵出更層次豐富的氣味。

    在這裏上一次廁所,估計走出來除了一身汗還得贈送一身臭。

    元梔捂着口鼻,忍着窒息的味道。

    她來這裏不是來上廁所的,或者從現在開始她都準備少喫少喝減少上廁所的頻率了。

    她來這裏是來換衣服的,她剛剛將吳氏給她買的衣服順過來了。

    用最快的速度將衣服換好,舊衣服扔進空間裏,一鼓作氣走出廁所,全程不超過三分鐘。

    元梔扯着袖子聞了聞,一股淡淡的憂傷在心底升起。

    好像有點臭。

    手裏拿着從空間裏翻出來的竹籃子,蓋着一塊補丁破布。

    趁這會沒什麼人,將手悄悄放進去,不一會,輕飄飄的竹籃裏頓時重了許多。

    元梔拎了拎重量,滿意地往軟臥的車廂那邊走去。

    從現在起,她就是從鄉下來帶着一些優質農產品的採蘑菇的小姑娘了。

    ——

    “來一塊臘肉,哎?這塊饢不錯。”一個穿着列寧裝的男人低頭看着籃子裏的那塊只有一半的麪餅。

    饢?

    元梔低頭:哦,這是她那塊石頭餅。

    那塊餅她把咬的那一半切開,還剩下一半乾淨的扔空間裏,沒想到剛剛拿東西的時候混進去了。

    但到底是她喫過的。

    “這個不賣,是我的乾糧。”

    “哦。”男人遺憾地嘆了一口氣,“那我只要這個臘肉就好了。”

    元梔說了多少錢,對方利落地從口袋裏掏出一堆票子,抽出幾張給元梔,然後拿起臘肉乾啃。

    元梔:······

    “這是生的。”

    “沒事。”男人不在意地道,又啃了一口,“我家那邊都這麼喫,這種臘肉直接曬乾就能喫,而且你這個塗了辣椒,味真爽。”

    還能這麼喫?

    元梔若有所思,看來她以後能直接喫的東西又多了一個。

    不過,元梔還是敬業地道:“這麼大一塊,你也啃不完,剩下的可以煮粥喫,也很香。”

    “謝謝你啦小姑娘。”

    男人又買了兩塊,說是從來沒有喫過這麼好喫的臘肉,怕以後買不到了。

    買完就開開心心地走了。

    元梔找到一個角落,數錢。

    這個大單前還做成了兩個人的生意,原本以爲還需要再找幾個人賣,現在看來已經夠了。

    數了數,已經有三十八塊錢了。

    這算是她在這個年代賺到的最大的一筆錢了,倒是她真正賺錢的主業還在負收入中。

    “怪不得那麼多人當倒爺呢。”元梔不禁感嘆。

    這真的是暴利。

    要不是她不咋愛出門,有空間在,她就是妥妥的倒賣之神啊。

    當正經的賺錢方式不行,偶爾還是可以來一次,也不錯。

    就是下次不賣空間裏的,空間裏的她想留給自己喫。

    錢夠了,元梔準備收手了,到底是在火車上,這個時間點,那種真當倒爺的都是拿命做買賣。

    因爲這時候當倒爺可是要喫花生米的,元梔這頂多算是小打小鬧,但是也要防止意外。

    “哎哎哎、小姑娘!”

    同樣是一個穿着列寧裝的瘦高男人看見元梔挽着一個竹籃子,眼神一亮,立馬焦急地跑過來要喊住她。

    瘦高男人攔住元梔,停下來一開口就問:“你這裏是不是有那種臘肉賣?”

    元梔警惕地後退一步。

    之前的三個客人都是她小心對接,確定不會出什麼風波的才賣,而這個卻主動來找她。

    “什麼賣?我不賣東西。”元梔矢口否認,擡腳就要走。

    “哎哎哎,別走。”瘦高男人不死心地攔住元梔,一臉他說錯了話道,“不是賣,沒人賣東西,我就是想和你換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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