喫到最後,酒飽飯足。

    馬槐花突然臉微紅地拉了拉元梔的袖子。

    “阿梔。”

    元梔轉頭:“怎麼了?”

    馬槐花彆彆扭扭地傾在元梔的耳邊小聲道:“我肚子有點疼。”

    肚子疼?

    元梔愣了一下,立馬反應過來了。

    照顧着馬槐花的羞澀少女心,她看了看四周,見沒人注意到她們這裏,也小聲地道:“你那個帶了嗎?”

    這個年代的華國,衛生巾還沒有普及,在生理期時,女人們大多用草木灰自制。

    草木灰能殺菌,防止感染。

    這個土法自制是從古至今流傳下來的法子。

    現在更多的,有條件的人家會去供銷社之類賣東西的地方,買月經帶。

    月經帶其實就是用乾淨的布料製作的布條,可以系在腰間。

    用的時候,在中間鋪上衛生紙,勤換就可以了。

    而月經帶還可以清洗重複使用。

    “我帶了。”馬槐花點點頭。

    馬槐花的臉上微紅中透着一點蒼白,一隻手微微摸着小腹處,眉頭微蹙,看起來疼地不輕。

    元梔點點頭:“走吧,我陪你去廁所。”

    兩人悄咪咪地從他們喫飯的包廂走出去。

    一出去,馬槐花迷茫地看了看四周:“這裏的廁所應該在哪裏?”

    長長的走廊,似乎哪裏都一樣,第一次來的馬槐花怎麼也分不清方向。

    元梔看見一個女服務生,上前詢問:“姐姐,請問這裏的衛生間在哪裏?”

    女服務生溫柔地指了指方向:“你們先向前走,然後轉彎,就能看見廁所了,那裏有一個牌子,很容易看到。”

    “謝謝姐姐。”元梔有禮地道謝,然後跑到馬槐花那邊,“走吧,我問到路了,我們快去吧。”

    馬槐花肚子疼地都有些站不穩了,聽到元梔的話,點了點頭。

    元梔不放心,摻着她走。

    剛走了幾步,迎面就來了人。

    這裏是三樓,全部都是包廂,來這裏喫飯的大多都是要私密談生意或者請客喫飯之類。

    人來人往,穿着好的,甚至西裝革履的也並不奇怪。

    可是迎面而來的其中一人太吸精了,簡直就像四面八方的美顏燈只照在他身上一樣,鶴立雞羣。

    見過他的人,都忍不住把目光放在對方身上,可偏偏只敢悄咪咪的。

    因爲這個男人的氣勢着實是太冷太足了,一般人連對視都不敢。

    與其他人見到出衆的人的驚豔不同,元梔看到對方的那一秒就像見了鬼一樣!

    是他!

    元梔急忙低下頭,側着腦袋。

    她生平心虛之事極少,靠厚臉皮能橫掃天下。

    但是……

    她該怎麼解釋一個未婚先孕的鄉下小姑娘當初從江市跑到滬市,現在又出現在首都?

    難道說是強子哥帶她來首都安胎?

    可是胎呢?

    元梔低頭看着自己平坦坦的腹部和一馬平川的胸,嘴角抽了抽。

    這離上次在火車上的時間也過了許久了,要是她真是一個孕婦,早該顯懷了。

    可她不是。

    元梔此生扯過的最大的謊言大概就是她編了個假名叫花圓圓,騙了火車上的貴公子說她有孩子懷孕了,藉此喫他的喝他的住他的。

    當時以爲此生不復相見,現在好了,遭報應了。

    秦先生,好久不見啊。

    元梔在心裏默默打了個招呼。

    然後將腦袋埋地死死的,爭取讓對方只能看見她的發縫。

    她覺得此生不復相見挺好的,還是不要再見的好。

    至於當初在火車上的恩惠……

    滴水之恩應該涌泉相報,她還是下輩子還吧。

    下輩子的事情,下輩子再說。

    花圓圓已成過去,她現在是元梔。

    花圓圓騙他的,關她元梔什麼事情!

    也許是她不起眼,對方果然沒有注意到她,大步流星,步伐矯健地從元梔的身邊掠過。

    衣襬揚起的風,隱隱帶着高級古龍的木質香。

    就像這個男人,清冷又高級,帶着只可遠觀不可褻玩焉的調調。

    在擦身而過的一瞬間,元梔心裏鬆了口氣,重新擡起了頭。

    “走吧,就在那邊。”廁所的牌子就在眼前了。

    馬槐花肚子疼,沒注意元梔前後不同的異狀,點點頭就進了女廁。

    元梔在等待的期間,攔住了一個服務員,讓他送一杯紅棗雞蛋湯到元梔喫飯的那個包廂裏。

    很快,馬槐花就出來了,元梔在等待的期間還害怕對方來個回馬殺,想起她找過來對質,結果什麼都沒有發生,風平浪靜。

    元梔:果然我不是女主角,這種狗血又尷尬的事情怎麼會出現在她的身上。

    對方一定早就把她這個小人物忘光了。

    忘光就好,忘光就好。

    元梔這下徹底安心了。

    馬槐花注意到元梔好像突然輕鬆歡快起來,心裏納悶卻不知道爲什麼。

    最後只能歸結於元梔可能遇見了讓她開心的事情。

    另一邊,和元梔擦身而過的一羣人去的包廂,剛巧就在元梔喫飯的包間的隔壁。

    “秦先生,請。”

    秦致遠在對方的邀請下坐下了主位。

    剛剛落座,腦海裏突然一閃而過什麼。

    剛剛……

    那個女孩?

    花圓圓?她怎麼在這?

    秦致遠眯起深邃的眼眸,察覺出了一絲不對勁。

    但是他這會在處理正事,只能將這件事情放到一旁。

    (元梔:我過目不忘。

    秦致遠:好巧,我也是。)

    回到包廂裏,捧着熱乎的紅棗雞蛋湯的馬槐花慢吞吞地喝着,剛下肚就感覺自己的小腹暖起來了,心裏也熱乎乎的人。

    肚子舒服了一些,臉上也多了一絲紅暈。

    “謝謝你阿梔。”

    “不用謝,應該的,我們是朋友啊。”元梔衝她眨了眨眼。

    包廂裏也有女性,立馬細心地注意到這一幕。

    再加上同爲女性,看見馬槐花的樣子,和剛剛兩個人都不在,立馬明白了什麼。

    心裏直呼自己的丈夫/對象都沒有這麼體貼過,有時候在她們特殊期間還會惹她們生氣,連杯熱水都不知道給她們倒一杯。

    元梔這孩子要是個男孩子,還這麼貼心溫柔,怕是想要嫁給她的女孩子能從江市排到首都去。

    元梔可不知道自己的性轉版在這個包廂裏的姐姐阿姨眼中如此受歡迎,不然怕是要覺得古怪一陣了。

    而且,這個年代的男人,這麼直男嗎?

    多喝熱水都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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