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對於李老太絕對是大喜大悲的一天。

    中午,因爲丟了工作格外消沉的大兒子突然從外面回來說有了機會,說不定可以找到工作,老頭子也說打通地差不多了。

    聽到這個消息,憋屈了多日的李老太頓時氣焰又重新囂張了。

    這麼多天,被張翠翠快要騎到頭上的李老太已經快要憋屈死了。

    別人家的都是媳婦聽婆婆的話,她家的倒好,以前還算聽話,但是現在李家落了難,她不僅不幫顧着家裏,還將家裏的家務甩手不幹了,更別提是讓出工作了。

    每個月發的工資上交的也少了許多,還會說話懟她了。

    李老太心裏難過委屈啊,給自己丈夫說,丈夫讓她忍,忍忍就行了。

    告訴自己兒子,結果自己兒子壓根就沒有聽明白她的意思。

    同時,張翠翠又是李家唯一一個正式工人了,李老太迫於形勢不得不低頭了。

    但是現在,她的丈夫和兒子的又能夠當回工人了,家裏又不光靠着張翠翠了,張翠翠就不能繼續得意了。

    覺得自己重新翻身的李老太已經摩拳擦掌準備好等張翠翠回來後,好好給她教一教什麼叫兒媳的本分。

    從前就是教的太少,張翠翠在李家落敗時纔會那麼囂張。

    所以,老早盤算着張翠翠何時回來的李老太早早就坐在了她的房間裏面,耳朵豎着,聽外面的動靜。

    聽到敲門聲,立馬準備好措辭的李老太還沒發揮完,就看見家裏的大門連着門框直接倒在她的面前,然後就看見一個好看的男人讓幾個大漢開始砸東西,而張翠翠就站在對方的身邊。

    (其實是後面,但是李老太就覺得是在身邊站着。)

    這一場景,李老太瞬間聯想到什麼,氣急敗壞:“張翠翠,好啊,你厲害啊,你竟然帶着姘夫過來,好大的膽子!我就知道你這個女人不安分!”

    李老太一直覺得張翠翠不安分,會給自己的兒子帶綠帽子。

    當年要不是她大兒子極力想娶,外加那筆錢,李老太纔不願意讓張翠翠進門。

    想到這裏,加上李老太覺得自己的兒子和丈夫又有了重新工作的機會,立馬將心裏的話脫口而出了。

    “張翠翠,你要是想和你的姘夫走,和我的兒子離婚,家寶必須留在李家!”

    張翠翠頓時惱火:“死老太婆,你瞎說什麼呢!這是元梔的親生父親!”

    這個時候,這個死老太婆抽什麼風,還火上添油!

    果不其然,元祁山的笑容更燦爛了一些。

    開口:“砸,給重重地砸!”

    “是!”又是整齊劃一的硬漢回答。

    而李老太已經傻在原地了。

    元梔、元二丫的親老子回來了?!

    回來報復他們李家了?

    “你還講不講王法!”李老太叫囂,“我告訴你,這可是家屬院,馬上就有人來了!”

    那個死丫頭的親老子?那又如何!他要是敢碰她一下,她就訛他一輩子!

    正好那個死丫頭掏空了李家,就讓她老子還好了!

    然而李老太沒懂一個道理,那就是小的都搞不懂,老的還能搞得定嗎?

    只能說是癡人說夢罷了。

    “王法?”元祁山挑眉,這一刻,和某人有詭異的三分相似。

    就在以爲他會說出王法是什麼東西的時候,元祁山先生表示自己是個十分尊敬法律的好人。

    “我可是個好人。”

    這句話有些耳熟。

    張翠翠李老太:你這樣的還算是好人?

    元祁山真覺得此刻的自己十分地善良。

    要是這裏不是在內地,而是在國外,哪怕是在香江,他保證他帶過來的那些人手裏砸的絕對不是那些簡簡單單的死物。

    然而,這裏到底是國內,且······那孩子還在爲國效力中,他這個老子沒養過她就算了,總不能剛回來就給她丟面吧。

    “我只是友好地喊了我的一些人在這裏打掃垃圾罷了。”元祁山雙手攤開,顯得十分無辜。

    “什麼垃圾,這都是我家的東西,你在我家裏摔我家的東西!”李老太看見東西越摔越多,甚至她最喜歡的一個花瓶都被打碎,又聽見男人一本正經地胡扯,差點一口氣沒吸上去,讓他們就地喫席。

    “你們不會還不知道吧?”元祁山表示驚疑,驚疑成分佔百分之零。

    他設問了一下,就好心地自己直接回答了。

    “你們以後不用住在這裏了,這裏放的當然就是垃圾。”

    “什麼!”這是李老太。

    “什麼!”這是張翠翠。

    “媽!”門口傳來驚呼,是李家山的聲音。

    李家山和李公爹憤怒地大喊:“你們是什麼人!”

    見家裏的頂樑柱回來了,李老太哭哭啼啼:“這個男的是張翠翠的前夫,那個死丫頭的親老子,他砸我們家說是打掃垃圾,還說我們家不用住在這裏了。”

    元祁山聽到別的話還滿臉不在乎,在聽到死丫頭這三個字時,眼底頓時劃過一絲寒光。

    怡然地轉身看向一臉氣憤的李家山,扯了扯嘴角:“幸會。”

    這就是被他親生女兒喊了十幾年爸的男人?

    李家山原本還氣焰沖沖,特別是知道對方竟然是他老婆的前夫時,出於男人的某些奇怪的自尊心,心裏頓時更是生氣。

    然而在看清對方一身西裝革履,成功人士的樣子,所有的氣焰和話語都啞在了喉間,強大的氣勢也壓地他喘不過氣,彷彿一盆冷水澆下。

    這是張翠翠那個生死不知十幾年的前夫?

    對於李家山的失態,元祁山絲毫不放在眼裏。

    見李家人差不多來齊了,輕笑一聲。

    “砸的差不多了,我是來好心通知你們的,李家以後不能住在這裏了。”

    “憑什麼!我們家裏還有工人。”李家山下意識反駁。

    只要有一個工人就可以住在家屬院,這是規定。

    元祁山紋絲不動:“我再說一遍,李家不能住,這是符合規定的。

    對了,你們父子賄賂的那個人已經被查出偷竊機械廠材料剛剛被抓了,你們不用再想着找他拿回工作了。”

    說完,元祁山腳踩皮鞋,帶着人從李家人身邊走開。

    揮一揮衣袖,不帶走一片雲彩。

    “他什麼意思?”

    李家山腦海一片空白。

    什麼叫符合規定。

    機械廠和棉花廠同氣連枝,工人經常聯姻,所以李家因爲張翠翠的工作還在,才能繼續住在這裏的家屬院。

    “張翠翠,你的工作呢?”李公爹點出重要問題。

    張翠翠也傻眼了,下一秒瘋了般衝去棉花廠,就被告知她的工作沒了,因爲她之前犯的錯誤一下子被翻了出來,不知道怎麼地被領導知道了。

    ……

    “啊切!”元梔打了個噴嚏,裹了裹身上的衣服,接過馬槐花給她的一杯熱乎乎的牛奶,喝了一口嘆慰了一聲,看着窗外嘩啦啦下的大雨,又看向牆角的螞蟻。

    “天在下雨,螞蟻搬家,真辛苦啊。”

    還是當個人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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