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剛纔將自己的假兒子送進局子裏的男人轉身就走進了一個漆黑的走廊。

    看着面前的年輕挺拔的華國男人,男人眉頭輕顫,微帶忐忑地停下腳步,開口:“埃爾斯的事情,我完全不知道。但是我很抱歉,華國隊差點發生意外這件事情,所以關於和華國的那件合作,我願意再讓三成,我三華國七。

    另外待會還會讓人送一些賠禮給華國隊,到底埃爾斯也還是我的家族裏的人,我必須也有一些責任。

    男人心道:這個賠償可以了吧,應該能夠讓對方滿意了。

    秦致遠:“你二,華國八。”

    二八分?

    男人深吸一口氣,到底是忍着心痛:“行,可以,我二,華國八。”

    該死,因爲埃爾斯的事情,這次不僅不賺,還得虧本!

    在這個野種身上花的錢,他一定要另外討回來。

    拿到了滿意的賠償,順便“好心”給別人家裏解決了一些複雜的家庭關係,秦致遠心情頗好地當晚給華國隊安排了一場超級豪華的慶功宴。

    舉辦的慶功宴就在他們住的酒店裏的頂樓。

    頂樓有專門的宴廳,透明的花園頂罩,擡眼就可以看到星空。

    這時候的污染還沒有後世那麼地嚴重,到了黑夜,擡眼看時,一顆顆繁星點綴於黑幕中,如同黑絲綢上的鑽石,每一顆都熠熠閃光。

    四周佈置的環境就是簡單浪漫的雕花白色桌椅,鮮花和蕾絲,以及角落裏的樂隊。

    唯美輕緩的樂曲同月光緩緩在空氣中流淌。

    “老師,我們也想喝酒!”

    整個頂樓都被秦致遠財大氣粗地包下,除了華國隊,任何人都不能進來。

    有一個男學生看到幾個老師手裏拿着高腳杯裏盛着誘人的紅酒,忍不住也想品嚐一下。

    幾個女老師笑着道:“毛都沒長齊,喝什麼酒,乖乖喝你們的果汁去。”這羣孩子啊。

    一個男學生不服氣地道,想要用事實來證明他們毛長齊了:“老師,在鄉下,像我們這麼大的男孩子要是不讀書,估計孩子都會打醬油了,請不要將我們當做小孩子看待。”

    “哎呦,這是提出抗議了?”另外幾個男老師樂呵,“反正競賽已經徹底結束了,來點刺激的,咱們上白的?”

    這邊嘻嘻哈哈,打打鬧鬧。

    另一邊,元梔脫離大部隊,一個人安靜默默走到一旁,扶着欄杆,一手撐着臉,一手拿着盛着液體的玻璃杯子,完全放鬆的姿態。

    半眯着眼,看着天上的星星。

    一顆顆漫不經心地數着。

    “一顆、兩顆、三顆、四顆······”

    “怎麼這麼不乖,有一個小孩子偷喝酒喝醉了?”秦致遠從身後走上來,一手奪過元梔手裏晃盪的杯子。聲音磁性悅耳,比身後演奏的小提琴聲更加惹人心醉。

    被奪了杯子元梔也不在意,空下來的手順勢撐住右臉頰,微微歪頭看向突然出現的男人。

    晚風溫柔,被吹散的頭髮調皮地滑過少女微薰的臉頰,又輕輕落下起舞。

    她帶着調侃地語氣朝面前一本正經抓住她小把柄的男人道:“怎麼,不乖你就不喜歡了?”

    語氣裏帶着囂張,她還挑了挑眉。

    秦致遠怔住了一下,然後勾起脣,慢慢湊近她撐扶的臉。

    距離近了,他能聞到她身上傳來的淡淡的紅酒香氣,準確地說,是從她的呼吸中傳出的。

    而元梔同樣能聞到男人身上的香氣。

    牛奶香。

    秦致遠沒有喝酒,也沒有喝果汁,而是要了一杯冰牛奶。

    她皺了皺鼻子,打了個小小的哈欠,睫毛輕輕顫了顫,好像掃進了他的心裏般。

    秦致遠的眸子瞬間就深了。

    “乖的,不乖的,都很喜歡。”

    “嘖嘖。”元梔搖了搖食指,明亮的眼睛彎彎地,盛着月亮的華光,亮晶晶的。

    “秦致遠同志,你這就有點貪心了。”

    “哪裏貪心?”秦致遠虛心請教,然後得寸進尺地又靠近了些。

    她坐在小椅上,撐着腦袋,仰着臉。

    他站着,彎着腰,低着頭。

    元梔想了想,突然輕笑一聲:“這你得自己領悟,師傅領進門,修行在個人。”

    好像有點像是在胡言亂語了,但是她真的沒有醉。

    這點紅酒,她再來兩桶都沒事。

    就是人沒醉,心······有些醉了。

    她的目光輕輕掃過男人近在咫尺的俊美輪廓,認真地從刀鋒般的下頜開始勾勒,然後蔓延至那滾動凸起的喉結。

    好想戳一戳啊。

    不過,好像聽說男人的這裏不能隨便碰。

    手勁大一些,摁進去,男人就死翹翹了。

    元梔略有些可惜。

    秦致遠沒有注意到元梔可惜的眼神,他還在爲他的貪心找理由。

    很快,他就找到了一個。

    “那我只喜歡一個,不貪心地只喜歡元梔一個,可以嗎?”他開口輕輕詢問,像是一個臣子在向他至高無上的女王徵求意見。

    眸光微顫,秦致遠下意識嚥了口口水,眼神在說出這句話時一刻也沒有離開面前少女的表情。

    他們的後面是歡樂的喧囂,幾米之隔,這裏卻似乎連風都凝滯了。

    星光在這一刻爲他們凝聚。

    終於說出來了。

    秦致遠表面穩如老狗,其實耳朵都能聽見心臟的噗通聲,震耳欲聾。

    他也不知道何時愛慕上面前的少女。

    只知道,在他真正發現時,這道突如其來的感情就已經在他的心臟里長出來參天大樹。

    他也不想拔出這棵樹,他想看着這棵越長越大,看着這棵樹開花,看着這棵樹結果。

    在外人眼中,他是高風亮節、無所不能的秦先生。

    但是他知道他的卑劣,知道他的霸道,知道他的自私。

    遇見了她,他才知道思戀一個人的感覺。

    看見了她,他就想要將她擁入懷抱。

    他想親吻她,他想隨時能看見她對他展開笑顏,他想要隨時能撫摸她的頭髮······

    他想要佔有她,讓她成爲他一個人的所有物,哪怕只是在心中想一想。

    遇見了那麼多人,他唯獨想要和她周旋。

    她什麼都不用做,就能帶走他的思念。

    每一眼的對視,都是剋制下的淪陷。

    所以······

    “可以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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