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紅炮!
清晨,一推車一推車的活雞活鴨活魚活海鮮。
一筐一筐又一筐的青菜土豆大白菜。
茅臺香菸大肥豬······
像流水線一樣進了元家的後門,被送入了元家的廚房。
整條街上都被掛上了紅綢,就連別人家門口都事先商量好掛上了,連一米的小樹都沒有放過。
首都裏有頭有臉的人家都知道了,今天是元家和秦家的大喜之日。
一部分人去了元家,一部分人去了秦家,不知道去哪家的,也可以輪着竄。
太陽初升,清清冷冷的一條街很快就熱鬧了起來。
一輛輛汽車開過來,走下來的人有的是報紙上纔出現的。
過了一會,前門進來一條舞龍的隊伍,前面的人舞龍,後面的人擡箱子。
這些箱子是秦家給元家的一部分彩禮,不完全按照舊制,但也可以看出分量不輕,打開了一下,客人被晃了晃眼,那箱子就被送了進去。
這一趟動靜,足足大半個小時才結束,這條隊伍才原路返回。
等一會,這條隊伍還得再出現,因爲還有新娘曬嫁妝的隊。
十里紅妝稱不上,但是也足足有了一條街。
客人們大飽眼福,各個誇秦家很重視元家。
這些是死物,但是光是堆在一起都能砸死人。
在場的都是有錢有勢的,但是想要掏出這些,沒有周轉,一下子掏出這些,真的要掏空家底傷筋動骨了。
此時的房間裏,元梔一早就被齊阿麼從牀上挖了出來梳妝打扮。
幾個伴娘開心地你一句我一句。
幾個伴娘不是別人,正是元梔相熟的那些姑娘們。
從馬槐花到大學的舍友,全是伴娘。
站出去能站成一排,十分地有面。
幾個姑娘嘰嘰喳喳地像一棵樹上的小鳥。
這個數喜糖,那個找喜帕,這個幫忙妝容,那個說笑話不讓元梔打瞌睡······
元梔:我真是太難了。
負責給元梔講笑話的是張紅,張紅豔羨地看着元梔精緻的妝容和漂亮的中式紅嫁衣,心裏也多了一分期許。
與過去相比,這幾年的張紅幾乎是脫胎換骨,照舊是羨慕有錢渴望有錢的生活,但是也從容了許多,知道錢這東西還是自己賺的最香。
而且,她現在看元梔就是自己的大貴人,大老闆。
她已經知道元梔就是梔姿的老闆了。
原因是有一次梔姿被人誣陷說用了梔姿的產品結果臉毀了,銷售經理看情況不對,就找上面聯繫了元梔這個老闆過來。
結果正好被張紅目睹了元梔如何化解那一場陷害的,還聽到了她最尊敬的銷售經理對她的舍友元梔喊老闆。
梔姿梔姿,元梔的梔。
怪不得怪不得。
一開始張紅還覺得彆扭,後來嘛~
這就是背後有人的快樂嗎?
而且知道大老闆就是元梔後,張紅反而更不敢懈怠了,更不想別人覺得自己是走後門的,於是成功在這個年代捲到了同事,現在已經成了梔姿對外的銷售經理一枚了。
張紅看着元梔打着瞌睡淚珠掛眼角的模樣,心裏有些着急。
結婚啊,亢奮起來啊!
可是她講了幾個笑話,元梔竟然一點都不笑。
張紅決定拿出自己的殺手鐗。
“香菇走在路上,被橙子撞了一下。
然後橙子就死了。
你知道爲什麼?”
張紅期待地看着元梔。
元梔眨了眨眼:“爲什麼?”
張紅扭曲着臉:“因爲······哈哈哈哈哈哈,因爲菌要橙死,橙不得不死!哈哈哈,笑死我了!”
元梔:······
要不是她結婚,她還真不知道張紅竟然是一個冷笑話天才,笑點低到不可思議。
這個笑話都能笑出聲。
佩服佩服。
時間一點點地過去,眼見着接親的時間要到了,齊阿麼趕緊又檢查了一遍元梔的妝容。
很好,漂亮地很。
唉,突然有點心酸怎麼回事。
這孩子,雖然不是她從小看到大的,但是也眼睜睜地看着她好幾年,現在都要嫁給別人了······
“齊阿麼,我有點餓了。”元梔下意識舔了舔嘴脣,想到嘴脣上的口紅,趕緊剎車。
她不僅是個新娘,還是個孕婦。
爲了不讓一生一次的婚禮素着出門,元梔拿出了大學專業的技能直接造出了在這個年代超前的孕婦可用無害的化妝品。
可以說是需求催動生產力了。
不過,即使再無害,元梔也不敢輕易將口紅嚥到肚子裏,齊阿麼也怕她舔脣,只用口紅在她嘴脣上薄薄地塗了外面一圈。
被元梔一聲餓剎住心酸的齊阿麼:“······馬上秦家接親的就要來了。”
元梔一臉委屈,她現在是個孕婦,不是她餓了,是肚子裏的孩子餓了。
齊阿麼也知道懷孕容易餓着,可是這會喫飯吃麪確實不太妥當。
看了一圈,齊阿麼拿來一顆奶糖,一臉無奈:“先含着,等接完親,阿麼給你拿喫的。”
元梔點點頭,開心地含着奶糖。
外面此時傳來更明顯的喧鬧聲。
幾個姑娘好奇地趴在窗戶邊擠着頭張望,外面又放起了一串串鞭炮聲。
馬槐花大聲轉頭:“接親的來了。”
她都看見男方的伴郎了。
赫然是王琦和方不言兩個人。
沒辦法,一排的伴娘,只有兩個有對象的,而秦家那邊也沒有合適的。
今天兩個人負責給新郎秦致遠鞍前馬後,勢必讓新郎帶走新娘子。
走到繡樓下的王琦擡頭正好對上窗口的一雙雙眼睛,咧開嘴還沒揮手,啪地一聲窗戶就合上了。
王琦:······
樓上。
“快快快!快把新娘鞋子藏起來!”
“藏櫃子上?”
“笨啊,你看不見,不代表個高的看不見。”
“藏牀下?”
“不行不行,太好猜了。”
“藏、藏、藏在那裏吧。”
慕容青青指着元梔寬大的裙襬下。
元梔穿的是中式的婚服,下面是很寬大的婚裙。
“快快!”時刻注意樓下動靜的伴娘通風報信,“同志們,他們已經通過元先生和知知的任務了,快要上來了。”
“這麼快?”
敵人火力太足,我方危險!
慕容青青立馬將婚鞋放到裙襬下,把裙襬整理了一下,完全遮住了婚鞋。
元梔任由她們玩,笑眯眯地看着。
燈下黑?
不錯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