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老李頭還是呵呵一笑，不再言語，閉目養神起來。
姜凡見此，也不再多言，微微一拜，轉身離去。
他，依舊不斷的走下去。
走過了無盡大山，走過了滄海。
不知走了多少歲月，最終，他走到了一處墓園之中。
他靜靜的看着一塊墓碑。
上面刻的，讓他微微怔神。
愛子姜凡之墓。
接下來，他又看到了來掃墓，一臉蒼老的姜大年。
以及嫁爲人婦的姜念。
“我這麼早便死去了麼......”
姜凡的意識，有些模糊了，自己是真的死了麼。
那自己現在，是遊魂，還是南柯一夢，所有的曾經，都是自己死前的夢？
“不...不對！”
姜凡突然心底一顫，目光瞬間清明，再次看向四周，哪還有墓地，有的，只是一片荒蕪。
所有曾經的一切，都已經消失了。
所有的城市，在一片風沙下，早已被消融。
整片大地，沒有一絲生靈的跡象。
“這所謂的造化，是什麼？”
姜凡有些失神，他不知道自己在哪裏，到底在做什麼。
看着這一切，他的心，彷彿有些顫抖。
一絲絲記憶緩緩出現。
那是......輪迴的記憶！
一時間，大師兄，二師兄，三師兄，還有應歡歡師妹......以及師尊的樣子，在他腦海中剎那而過！
“我真的.....是我自己麼？”
“我的道，對麼？”
在這一刻，姜凡的心，不穩了。
縱然是自在唯我之道，但，究竟他本身還是太弱小了。
在一種無形的力量影響下，姜凡此刻，懷疑自己！
“姜凡！！”
文老此刻，突然看到姜凡的元嬰一陣顫抖，隱隱有着崩潰的跡象，不由面色大變。
但姜凡現在，只沉寂在自己的世界之中，他只有一種感受。
孤獨！
那種無邊的孤獨席捲了他的內心，讓他無法維持思考。
也就在此刻，一聲嘆息，席捲了天地。
姜凡也在這一聲嘆息下，整個人瞬間冷靜下來，神識瞬間恢復了清明。
眼中露出了震動的神色。
他方纔，竟然完全不知道自己爲何那樣，彷彿有一種無法抵抗的力量，在引導着自己。
“何苦來哉......”
再次一聲嘆息響起，一道白衣人影不知何時出現，緩緩向着姜凡走來。
這是一名清瘦的老者，一雙渾濁的老眼映着姜凡的雙眼，眼底深處，露出一絲微不可查的複雜與愧疚。
“你的執念，如此之深，只要忘記這一切，便可突破，爲何不忘？”
老者靜靜的看着姜凡半晌，輕聲開口。
姜凡看着老者，露出一絲冷色。
差一點，他就要被影響，道心崩潰。
因爲對方沒有給他選擇，所有經歷的一切，都是他心底深處的東西，只要忘卻，他的路也會更遠。
但他選擇不忘，與這股力量相抗，差點就被同化，自身的唯我道也會崩碎。
“對任何一個修士來說，元嬰前期直接到後期的誘惑力，是無法拒絕的，你爲何這麼做？”
老者開口道。
要知道，這一份感悟，放在任何修士身上，都拒絕不了。
畢竟可以凝聚道紋，直接晉升到元嬰後期！
“我只是一個地球此代的修士，我不管其他修士如何，可我.....只在乎我在乎的東西。”
“若沒有這些，我就算走到了最後，只不過是一場鏡花水月！”
姜凡冷聲開口道。
這種道，他寧願不要。
“那，一段虛幻的記憶，你也不願忘卻麼？”
老者再次一嘆，深深看了一眼姜凡。
此話一出，姜凡頓時心神震動，死死的看着面無表情的老者。
虛幻的記憶。
他自然能知道老者所說的是什麼。
可......那真是虛幻的麼？
大師兄他們，應歡歡......還有與長安老道長相一樣的....師尊！
雖然輪迴之後，他忘記了很多事，但在長生觀中的一切，他還記得無比清晰。
就彷彿.....他在那裏生活過！
就彷彿.....他信，就在，不信，則無！
深深吸了口氣，姜凡沉聲開口：“我的事，不勞煩前輩費心。”
雖不知驚鴻子所給他的禮物造化到底是什麼，但這老者的所作所爲，讓他心生煩躁。
這造化，不要也罷！
“原來如此.....信則有....不信則無麼.....”
老者深深看了姜凡一眼，這一眼，帶着感慨，帶着......欣慰。
“既如此，你的道，我無法相助......”
沉思片刻，最終，向着姜凡輕輕一撫。
就在姜凡想要後退之際，老者淡淡的聲音傳來。
“既你不願，我也不再強求，只能幫你在未來，多一份保命之法.....”
“至於未來......希望你能走到那一步......”
老者的手掌撫過，整片世界，剎那消散，而姜凡的意識，也在這一刻，迴歸！
轟！
姜凡緩緩睜開雙眼，渾身的氣息不受控制的轟然爆發！
那老者不知給姜凡留下了什麼，在這一刻，姜凡的修爲，竟然直接達到了元嬰前期的巔峯！
離中期，只差一步！
要知道，元嬰之後，每一個小境界，提升要求都頗爲苛刻。
而老者這一次，直接讓姜凡有了不小的提升！
然而這並不是關鍵。
關鍵的是，姜凡的心中，出現了一則神通。
此法名爲......月燼！
僅僅感受片刻，姜凡便感受到了其中的不凡之處。
比他所得到的寒瞳之法，各有千秋，只強不弱！
“那老者，說此法，是保命之法......他，到底是誰......”
“那個眼神，我爲何有着一絲熟悉之感。”
姜凡沒有着急修習此術，他回想起老者消散的最後一刻。
對方的眼底，帶着一絲欣慰與笑意。
這眼神，他確定，他曾經感受到過！
但，他記不起來！
許久，輕輕一嘆，轉身離去，只留下一聲輕嘆.......
“罷了......”
他不願去多想，有些事，他一定會揭開的。
以他現在的修爲，不夠！
他知道梵清兒已經離去了，正符合他的意，他不喜歡離別的感覺，就這樣離去，更好，今後總會再見......
此時，離地球遙遠的太陽內，彷彿聽到了姜凡這一聲輕嘆，一道身影微微一震。
一道目光緩緩睜開，帶着一絲疲憊與滄桑，緩緩望向地球。
“小師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