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沅狐的父母聽到沅狐帶回了一個少年後,頓時詫異起來,這沅狐的性子可謂是極難揣測。

    除了平日裏有利益往來的,從未帶過任何人回家,今日這人是何來頭,竟讓沅狐一改常態,親自將人帶回家,還讓其與自己同住一屋。

    “來人,去請少爺前來見我,”沅聖沉聲吩咐道。

    “是,家主,”侍衛領命而去。

    當侍衛來到沅狐所住的院子時,只見沅狐與顏槿初正在院外談天說地,而他似乎從來沒有見過少爺有這般肆意快樂過。

    “少爺,家主請您過去一趟,他說有事找您,”侍衛恭敬的說着,眼神在不經意間看向這個能與少爺暢談人生之人。

    沅狐本在興頭上,突然見父親的貼身侍衛過來,他瞬間就明白了父親的意思。

    於是起身說道,“槿月師弟先在此歇息片刻,我去去就來。”

    “嗯,師兄儘管放心,事務要緊,等你回來我們再一起把酒言歡。”

    沅狐快步走到書房,只見沅聖神色凝重的坐在書桌之前,見到沅狐過來,又收斂了些沉重的氣勢。

    “父親,你找我?”沅狐輕聲問道。

    “嗯,漣昱,我聽聞今日你帶回了一個儒雅的公子,不知這人是何身份?”

    沅狐聞言立即解釋道,“父親,此人乃是我的同窗好友,我在仙凝學院內交的師弟,此人天賦異稟,爲人爽朗明智,與兒子乃是一見如故的好友。”

    沅狐此言一出,沅聖的神色倒是有些改善,能被沅狐說天賦異稟之人,天賦定是極佳,漣昱與此等天賦的人結交,那也並非壞事。

    “既然如此,那你就好好招待,我雖不反對你交友,但交友不慎,後果你也知曉,如今鳳清正值多事之秋,你應當知曉,稍有不慎,我沅府會面臨怎樣的困境。”

    “孩兒知道,這槿月師弟的人品孩兒知曉,而且他是慧凝域的人,並非鳳清國人,所以並不會對沅府造成任何損害。”

    “嗯,話雖如此,但防人之心不可無,自己小心些即可,對了,過幾日城南祭祖,你要與我同去。”

    沅狐聞言倒是有些詫異,隨即問道,“這是爲何?往年不都是父親一個人陪同陛下麼?”

    沅聖撇了一眼沅狐,接着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說道,“你將來若是接手我的位置,那你以爲你能逃脫與皇室的關係嗎?”

    “孩兒知道了,我會去準備的,那父親若是沒有事,孩兒就先告退了。”

    “嗯,下去吧,”沅聖淡淡的應了一聲,而沅狐出了書房,就快步走回了自己的院子。

    而他也直言不諱的與顏槿初說道,“槿月,你知道鳳清幾日後的祭祖大典嗎?”

    沅狐此言一出,顏槿初倒是有些意外,不知沅狐問這城南祭祖是什麼意思?

    “知道一些,聽說是鳳清皇室的活動,師兄要去參觀嗎?”

    沅狐見顏槿初有些狐疑,就知道他定不知道沅府與鳳清皇室的關係。

    “你可知我沅府與鳳清皇室的關係?我沅府之所以能在鳳清國有這般勢力,其實是依賴於鳳清皇室對我沅府的支持。

    我沅府與皇室有着千絲萬縷的關係,我的奶奶是前朝大長公主,所以我的父親與當今聖上是表兄弟。

    而我的姐姐,是大皇子的皇子妃,所以這個祭祖大典,我沅府自然也在其中。”

    顏槿初聞言倒是略顯意外,她之前只是聽聞沅家與皇室有些關係,倒不曾想,他竟然與自己也有些血緣關係。

    “想不到師兄竟還是皇親國戚,難怪師兄有這般的貴氣與風範,”顏槿初帶着一抹笑意的說道。

    “唉,我父親雖有一個二品侯爺的閒職,但我們沅府卻依靠的是天麟宗,鳳清看重的也是我天麟宗的勢力。

    否則又怎會與我沅府有這般牽連,我倒是不想有這樣的關係。”

    顏槿初看着一說到鳳清皇室,沅狐似乎就很不喜歡,顏槿初試探性的問道,“師兄爲何不想成爲皇親國戚?”

    “你知道我爲何一直躲在學院嗎?其實是因爲鳳清帝有意將一名皇室貴女嫁與我。

    其實鳳清帝是想通過聯姻的方式將天麟宗與皇室牢牢的綁在一起,而且這也是父親的意思。

    畢竟大姐嫁的是大皇子,而大皇子根本不可能繼承正統,所以就需要一個更牢靠的人維持這兩個勢力的穩定。”

    “人生在世,十有八九不如意,人人都有自己的責任和重擔,依我看,鳳清的兩個公主都還不錯,沅狐師兄這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啊?”

    “乾脆這福氣給師弟你吧,反正我不想要,”沅狐看着出言調侃自己的顏槿初,沒好氣的反駁道。

    “我倒是很樂意爲師兄分憂,但奈何師弟我有心無力,實在是無能爲力啊。”

    沅狐聞言閉上了眼睛,擡頭看着天空,心中有些無限感慨。

    夜幕降臨,顏槿初陪着沅狐把酒言歡,兩人在星空之下說些胡話,看着顏槿初一副無所事事的樣子,沅狐倒是顯得很是羨慕。

    “槿月,你說,爲什麼人總是不喜歡自己的樣子,反而覺得他人比自己好上許多?”

    “那是因爲,人總是不懂得滿足,自己羨慕別人的時候,殊不知,別人也正在羨慕着自己。

    你看看你出身名門,生下來就不愁喫不愁穿,錦衣玉食,有享不盡的榮華富貴。

    而你去外面看看,有多少人正在爲了活着而卑微至極,也許一頓飽飯就是他們最大的願望。”

    顏槿初說着,腦海中想到身處下界的平凡之人,自己收留的那些孤兒,想到自己幾歲時的日子,哪怕是現在,她對親人依舊執着。

    “還是槿月看得通透,我雖然有時候會討厭這個家,但是至少我享受了常人所不能享受的日子,我自當扛起我的重任。”

    沅狐說着,又立即擡起手中的酒杯說道,“來,繼續喝,這一杯,敬師弟的開導之恩。”

    沅狐說完,就將手中的酒一飲而盡,他似乎已經接受了自己的命運,兩人酒足飯飽之後,就趴在院子裏沉沉睡去。


章節報錯(免登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