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三叔目光沉沉的看過來,“青山媳婦,這你可得給個說法纔行!”
李氏心中暗罵老不死的,面上卻一臉苦愁之色。
“三叔,您有所不知,這麼些年,老爺在外征戰,始終就只有我們這些個婦道人家。”
“這京城中的人情往來,上下打點哪樣不是錢?老爺愛兵如子,時常拿着自己的俸祿補貼將士,咱們可以理解,但是府中也得用錢啊!”
倒完了一通苦水,又暗自垂淚裝可憐。
“先夫人逝去,我唯恐對渺渺不好,時時刻刻注意着衣食住行,樣樣都是上好的。”
說着,又似有似無的看向沈渺渺:“這養了十多年,卻不想耗費了金山銀山,渺渺竟然成了這樣!”
【啊呸!呸呸呸!這人說謊不打草稿!】
茶杯犬撲到沈渺渺懷裏搖尾巴安撫她,【宿主不氣!系統檢測到那些東西都在沈沛兒嫁妝裏呢!】
【拿原主的東西撐場面?打得一手好算盤!】
沈渺渺心中更氣,只是有了底,倒也不慌。
“三叔公,既然如此,那麼我們就去查中饋賬本,人情往來,上下打點都有記錄。”
沈渺渺似笑非笑的看向李氏和低垂着頭的沈沛兒,“我們,好好的算一算。”
“不!不行!”
李氏驚聲道,“不許查賬本!”
她是小門小戶出身的,這麼些年,執掌中饋,從中可是得了不少好處。
這一查賬本可不就露餡兒了嗎?到時候別說沈渺渺,就是沈青山也不會放過她!
“那真是奇怪了,口口聲聲說嫁妝沒了,又不許查賬本。”
沈渺渺皺眉嘆了一口氣:“當初嫁妝單子在族中應該有備份,不如勞煩三叔公帶人,對着嫁妝單子一樣一樣的找。”
“找出來了,那我就帶着。”
李氏一臉蒼白,卻聽沈渺渺語含笑意:“找不出來,就賠銀子。”
沈青山此刻終於看出不對來,他今日只是想要把這個禍害逐出家門。
可不想再鬧出什麼人盡皆知的醜事來。
“既然如此,那就麻煩三叔了。”
沈三叔不問世事多年,卻也不是個傻的知道這其中有貓膩,也不多問,只讓身邊侍衛拿出早就準備好的嫁妝單子來。
沈青山爲了顯示公正,又找了前院兒的侍衛來,讓對着嫁妝單子在府裏去找。
不多時,上頭大半東西,都簇新簇新的出現在了正堂。
之所以說是簇新,是因爲這些東西都用上好的檀香木裝了,上面綁了紅綢。
竟然都被充作了沈沛兒嫁妝!
李氏腳下一軟,跌倒在地。
沈青山面色青黑,目露狠色。
沈渺渺施施然的在嫁妝箱子裏走了一圈,淡聲道:“還差三對羊脂玉如意,兩串滿綠翡翠佛珠,一套碧璽,一套紅寶頭面,還有京城旺鋪。”
沈三叔眉頭緊蹙,下意識的看向李氏,那頭上的手上的,可不就是翡翠佛珠和紅寶頭面嗎?
小家子出生果真上不得檯面!
又有侍衛回稟,說是在李氏房裏找出了當年元夫人留下的江南天工拔步牀和翠玉屏風,此刻正在正堂院中。
隨手拔了李氏頭上的紅寶石簪子,在她下意識擡手時又劈手奪了佛珠,隨手拋給回話的侍衛。
“乾的不錯,賞你了。”說着頓了頓,“外面的東西髒了,燒了吧。”
李氏聞言眼前一黑,外頭的那一套傢俱雖然笨重,可是市值數白兩不止!
這沈渺渺,根本就是故意噁心人!
後知後覺,沈青山終於覺得丟人了,冷聲道:“京城的鋪子我會讓人與你交接,嫁妝拿完了,該除名了吧?”
“你這等不知廉恥爲何物之人,沈家要不起!”
【喲喲喲,這是挽尊吧?是吧?沈家不知廉恥沒有腦子的多了去了!】
【他照照鏡子就可以見到一個,實在不行,本系統賞他點東西~】
虛擬茶杯犬說着,蹦噠到沈青山面前,裝模作樣的擡起一條後腿。
【噗~別鬧了!】
沈渺渺目的達成又被這麼一鬧,心情好了不少,“好,有勞三叔工作證。”
“是沈將軍不要我,可並非我不盡孝!”
沈青山一口氣梗在喉嚨裏,險些上不來。
都把自己老爹打吐血了,還在這說盡不盡孝?
沈三叔目光在幾人當中環視一圈,終究忍不住提醒:“青山,你可不要後悔啊。”
李氏這婦人眼界狹隘,貪婪無知。
沈沛兒長在他身邊,估計也沒學到什麼好。
反而是沈渺渺,雖然一身傲骨,可眼眸清正。
“哼!快快將她趕出府去!由得她在外面丟人現眼!”
沈三叔無法,只得應允了,至此,沈家族譜之上,再無沈渺渺此人。
沈青山這才滿意,“來人!去京城告示榜,將此事張貼,廣爲告知!”
沈渺渺眼皮一跳,這是,不打算給活路了啊?
沈沛兒想着自己空了一大半的嫁妝心疼的滴血,然而一想到沈渺渺接下來的“悲慘生活”,心裏又是一股子快意油然而生。
“姐姐……哎呀,瞧我一時沒有習慣過來。”
沈沛兒面露得意之色,還是一如既往的扭捏造作:“沈渺渺,我到底與你姐妹相稱多年,若是日後你喫不上飯了,去太子府求求我。”
“說不定,到時候我還能夠賞你一些殘羹剩飯。”
“沈沛兒,”沈渺渺略微一擡眼皮,“青天白日的,做什麼夢呢?”
“你還是好好想想,你這些嫁妝怎麼補上吧!”
沈沛兒臉色一僵,皇家賜婚,女子嫁妝明目可是會登記造冊送入宮中的。
她的單子早就已經送入皇宮,如今,平白無故少了許多,要麼想辦法補上,要麼說明原委。
但是不管是哪一種法子,對沈沛兒來說,都沒什麼好果子喫。
“沈渺渺!你別在這得瑟!你如今這麼猖狂,不就是仗着背後有沈家嗎!”
“靠山沒了,看你怎麼辦!”
沈渺渺剛想說話,肩上一重,緊接着,一個高大身影緊緊擋在自己之前。
“哦?沈夫子靠山倒了?本王爲何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