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在後廚殺了只羊。”

    “咱們雖然幹打劫的勾當,但也不會草菅人命啊!”

    說者不知想到了什麼,又惡狠狠的啐了一口,那咬牙切齒的勁兒,活像是有人挖了他祖墳。

    “老子要是那麼做,不就跟那些個狗官一模一樣的嗎?!”

    柳風聽了這話,眸子微動,一轉眼面上就帶了些笑意。

    “是是是,還是得多謝幾位官爺大發慈悲收留我兄妹三人。”

    說着,將杯中烈酒一飲而盡,又道:“小子,說句冒犯之話,看您幾位行事,作風通情達理,並非窮兇極惡之人,爲何會……”

    矮墩墩的小孩兒嘴最快不過:“還不是我們那那什麼……”

    “二虎子!”

    石頭厲聲呵斥,打斷二虎子,“說那些晦氣的事幹嘛?喝酒喫肉還堵不了你的嘴!”

    石頭,大牛,二虎子……

    沈渺渺用餘光細細打量三人,見他們雖然特意打扮的兇惡些,可是手上老繭,還有下意識的動作,都表明這些最開始也不過是普通人。

    最多是長時間務農練就了一把子力氣。

    這地方,估計有什麼古怪。

    柳風常年混跡江湖,最是人情練達,一見這般模樣,連忙道:“是小子不該多嘴問,這世道大家都不容易,多謝幾位哥哥給咱們行方便!”

    見他識趣的沒有多問,石頭這才又恢復了方纔那副憨厚的笑模樣。

    “別說這些,別說這些了,來來來!喝酒!”

    酒過三巡,卻依舊沒有問出什麼有用的消息來。

    月上中天,三人搖搖晃晃地站起來,石頭扛着自己的九環大刀,從懷裏依依不捨地摸出塊碎銀子。

    “給!掌櫃的,走了啊!咱們下次再來!”

    那掌櫃的神色僵硬,捧着手裏唯一一個碎銀子頭腦發麻。

    自己店裏連一個銅板兒都沒了,還有後院養的羊都被禍害了!

    這些人搶了東西吃了飯,反倒還給個碎銀子,還下次再來!實在是,讓人生不起氣來……這狗日的世道!

    剛走到大門口,卻聽見一帶着惡意懶懶散散的聲音透過門板傳來。

    “要走到哪兒去呀?”

    來者不善!容鈺猛地站起下意識地把衆人護在身後。

    只聽轟隆一聲,門板破碎。

    煙塵散盡之後,只見一男子穿着深藍長袍,錦繡華麗卻被穿得不倫不類,手上拿着一雙狼牙棒,絡腮鬍子長得滿臉都是,只有一雙眸子散發着惡意精光。

    最開始的劫匪三兄弟見容鈺擋在幾人身前,先是一驚,隨即立馬把人扒拉到身後去。

    “喲,巧了,這不是熟人嘛!”

    拿着狼牙棒的絡腮鬍頂了頂腮幫,似笑非笑打量着三人:“怎麼不種田了呀?之前不是還橫得厲害嗎?”

    二虎子面上涌起一股子激憤之情,“你!”

    “回去!”

    石頭惡狠狠的瞪了二虎子一眼,轉頭看向絡腮鬍子:“疤爺,這年頭,種地能夠有多少錢呢?”

    “修橋補路無屍骸,殺人放火金腰帶。”

    石頭面上緩緩綻開一抹笑來,眸子裏卻滿是狠戾之色:“疤爺這金腰帶看的是讓人眼熱呀!”

    那疤爺卻不理會石頭,慢步進來,輕蔑地拍了拍二虎子的臉,“小屁孩兒,今兒怎麼這麼聽話呀?來打我們吶!”

    一旁的大牛,也就是最後從廚房出來的彪形大漢,猛地攥住石頭的手!

    “疤爺,”大牛臉頰抽了抽,“以前是這小子不懂事,您別放在心上。”

    疤爺理都不理,慢悠悠的在大堂裏晃了一圈,猛地一把揪住掌櫃的的頭髮。

    “老不死的,把錢交出來!否則別怪我這棒子不留情!”

    掌櫃的對待疤爺完全是兩種不同的態度,只見她戰戰兢兢,渾身顫抖,嚥了咽口水,哆哆嗦嗦的指着門口對峙的那羣人。

    “沒……都,都在他們哪兒了……疤爺饒命!疤爺饒命啊!”

    “砰!”

    把掌櫃的腦袋狠狠地磕到桌角,疤爺滿不在乎的擦着手上的血,看向石頭三人,“錢呢?”

    緊接着眸子一頓,拍了拍衣服,輕笑一聲:“難怪大老遠的就聽見你們喝酒嬉笑,原來是有美人相陪啊!”

    方纔疤爺,這會兒人一進來的時候,沈渺渺被擋得嚴嚴實實,這會兒疤爺換了方向,方纔看到一驚才絕豔的明豔美人兒。

    “既然有美人兒,那就好說了。”

    疤爺獰笑着舔了舔後槽牙:“把美人和錢都留下,我就饒你們幾個一條狗命!”

    爲首的石頭還沒說話,二虎子倒先開口了。

    “做你的春秋大夢去吧!活該你被女人劃了臉!”

    二虎子緊緊的擋在沈渺渺之前,雙目赤紅:“他們都是可憐人,你放一條生路不行嗎?!”

    “反正我不可能把她交出來!我妹妹的帳還沒跟你算呢!”

    卻原來,這位疤爺,是十里八鄉有名的殘暴之人。

    因爲猥褻良家婦女被劃破了臉,落草爲寇了更是變本加厲,不止打家劫舍,更是禍害女孩兒。

    石頭三人乃是同村,也是被他們禍害得不行了,這才做起了打劫的營生。

    “你妹妹?”疤爺和他身後的人像是聽到了笑話一般,猛地大笑出來。

    “不過是個弱雞崽子,在我們兄弟手裏一圈都沒輪到,就去了閻王殿。”

    說着,疤爺目光輕挑的看向沈渺渺:“不過如此美人兒,我們必定珍惜。”

    這話一出,石頭三人又把身後之人護得更緊了幾分。

    沈渺渺和容鈺對視一眼,目光沉沉。

    二人平日在京城之中,牛鬼蛇神避之不及,如今卻被如此護着,實在新鮮。

    “姑娘,兩位小哥。”

    石頭低聲道:“今日是咱們拖累了幾位,這些人殘暴無度不是好相與的。”

    “等會兒你們趁亂逃出,來日若再相見,再痛飲一場!”

    說着緩緩取下背上的大刀,猛的衝了過去。

    “別!”

    沈渺渺話音還沒落,另外兩個人又加入戰圈。

    疤爺原本老行當就是落草爲寇,下手自然狠辣至極。

    再加上人數衆多,只一瞬間,石頭三人幾乎就只有被壓着打的份兒。

    【這些劫匪不要命了吧?宿主,宿主,快用手槍打他們!】

    【突突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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