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位被坑了銀子的公子,不是別人,正是之前有一面之緣的威斯珩。

    好不容易碰上一個看對眼兒的小美人兒,花點錢又怎麼了?

    基於這種想法,在之後的拍賣當中,只要是威斯珩覺得沈渺渺喜歡的,不管多高的價格都拍。

    “這顆種子,再次以八千兩銀子高價成交!”

    沈渺渺滿意的抿脣一笑,“這拍賣場所確實不錯。”

    至少冤大頭足夠多。

    容鈺一直聽着他有意擡價,一時間,不由搖頭失笑。

    “這個好看!我要它!”

    又是一個拍品出現,是尚且還在幼芽時期的素冠荷鼎,沈渺渺眼前一亮,伸手拉住容鈺的袖子。

    素冠荷鼎是蘭花當中的極品,不易養活,如今,這個幼苗長勢良好,若是照顧的好,不僅能夠開花,或許分株也說不定。

    大家都是不差錢的,一次次的舉牌子,直到後面,價格高的有幾分離譜。

    見沈渺渺動作慢了一拍,容鈺懶洋洋地開口:“二千兩黃金。”

    衆人譁然,二千兩黃金,那可就是二萬兩白銀!

    就算是再不差錢,他們也不會因爲一朵花而付出這麼多的東西。

    剛纔自己沒有舉牌,就是因爲價格的原因,卻不想這人竟然直接看出來了。

    沈渺渺心間微微一動,直到拍賣結束,只要她有猶豫,容鈺都會直接出牌替她拍下。

    【這男人挺不錯的,視金錢如糞土,嘿嘿嘿。】

    虛擬茶杯犬在她腳邊打圈圈,吸收着拍來的珍稀綠植的能量,十分享受。

    這場拍賣會主要的賣點就是各種綠植,等到結束的時候,大家都在意猶未盡的討論着今日看到的那些難得的種子。

    沈渺渺自然也從拍賣行那裏拿到了銀票,一擡頭,卻發現了個不速之客。

    “這位公子,你有何貴幹?”

    威斯珩看着眼前冷冰冰的美人兒,輕笑一聲:“小美人不是喜歡花草種子嗎?今兒晚上跟爺出去一趟,你看上的那些花草種子爺就給你了。”

    原來這位就是剛纔的冤大頭啊?

    沈渺渺眸子微微一亮,低頭做出羞澀模樣:“按理來說,公子是人中龍鳳,也未嘗不可……”

    “但是小女子不才,喜歡看些才子佳人的話本,聽說京郊有一處溪邊花田絕美,現在時辰還早,咱們一起去看看?”

    這小美人還害羞了,威斯珩心裏癢癢,面上就更加迫不及待。

    “美人說什麼就是什麼,咱們走吧!”

    容鈺看着威斯珩一臉浪蕩的模樣,在心中冷笑一聲。

    “這位是?”

    威斯珩像是這纔看到旁邊還有一個人一般,“難道也跟着我們一起去?”

    沈渺渺瞥了一眼容鈺,“這是我家兄長的貼身侍衛,實在沒辦法,家中不放心的很……”

    這麼說來,今天就只能夠遊玩,不能夠成事兒了。

    威斯珩有些遺憾,但是一看沈渺渺那張奪人心魄的臉,又覺得都值。

    “行吧,那咱們走吧!”

    都說是色頭上一把刀,但是顯然威斯珩並不把這句俗語放在心上。

    沈渺渺看着威斯珩大步向前,落後了一兩步,低聲道:“我們把種子奪回來,見機行事。”

    容鈺深深的看了沈渺渺一眼,臉色這纔好看幾分。

    “珩大哥,剛纔你說那些種子都是你買走了的?我可否看看?”

    眼看着小美人兒這麼好奇,威斯珩當然不能夠輕易給出誘餌,“等再過一陣子,這會兒種子可不在我手上。”

    沈渺渺餘光輕掃,絲毫不意外地看着二人背後跟着的侍衛。

    城郊溪邊花田雖然離得遠,可卻是個約會聖地,只是途中需要經過一些偏僻小道兒,人跡稀少,是個打家劫舍的好地方。

    容鈺看着沈渺渺帶着威斯珩越走越遠,緊跟着停下腳步。

    “現在正是花前月下的好時候,幾位兄弟還要過去嗎?”

    威斯珩的侍衛停下腳步,轉身看向容鈺,還沒來得及說話,卻脖頸一疼,軟在地上沒了意識。

    劍一閃身出現,彎腰撿起放着種子的匣子,容鈺揮了揮手,繞過地上的人向着沈渺渺的方向前去。

    “珩大哥,都城有什麼好玩的特別的地方嗎?”

    沈渺渺刻意做出天真爛漫的模樣,“這裏離花田還有多久?”

    威斯珩剛想要回答,就看到容鈺冷着一張臉上前來。

    “姑娘,”容鈺眸子裏帶了幾分笑意,“咱們得回去了。”

    這意思就是得手了!

    沈渺渺眼前一亮,朝着威斯珩輕笑一聲:“看來今日你我是沒有緣分了,後會有期。”

    威斯珩期期艾艾的看着沈渺渺背影消失在小道盡頭,忽而神色一凜。

    他的侍衛們呢?

    等到走出了威斯珩的視線範圍,沈渺渺眼睛亮晶晶的,“種子拿到了嗎?”

    容鈺脣邊帶着幾分笑意,狀似漫不經心的問,“你爲何又要把種子搶回來?”

    “之前冒充姜家的刺殺我們,剛纔那個女伴又出言不遜,”沈渺渺滿足的拍了拍裝着種子的匣子,狡黠一笑:“難道咱們還要白白喫虧嗎?”

    原來也有自己的原因,容鈺脣角的笑意擴大了些許,微微扭過頭去。

    馬車走到一半,剛纔進城門,身後卻傳來一陣急促的馬蹄聲。

    “給我攔住他們!”

    威斯珩的聲音遠遠響起,守城門的士兵自然認得這個小魔王,下意識的圍住了馬車。

    沈渺渺眉頭一皺,神色漸冷,“威斯公子,你這是做什麼?”

    威斯珩打馬上前,皮笑肉不笑:“沈姑娘,咱們明人不說暗話,我在拍賣會上買下的珍稀種子,你可知道在哪?”

    “你買下的東西,我怎麼知道在哪?”

    沈渺渺冷笑一聲,“你在拍賣會現場就把我給欄下,又說要把我帶到城郊,從頭到尾都沒給過我拒絕的機會。”

    “先前我還奇怪,原來是威斯公子看我穿着打扮不凡,想要找個冤大頭給你報銷拍賣花費嗎!”

    “沈姑娘如此巧言令色,不如讓我看看你的馬車?”

    威斯珩說着就要上前來,面上神色陰鷙而又輕蔑:“本來想着你陪本少爺玩玩,就把種子給你,結果哪知道你這麼急不可耐?竟然行如此雞鳴狗盜之事!”

    “區區一些種子,我會看在眼裏?”沈渺渺哧笑出聲,“威斯公子難道還缺那些小錢嗎,竟然費盡心思賴在我一個外鄉女子頭上!”

    威斯珩平日在都城做威做福,就算是強搶民女這種事情,也並不是沒有傳言。

    這會兒一聽沈渺渺又是外鄉人,周圍的人頓時變了臉色,竊竊私語起來。

    “好啊!”威斯珩見此情形愈發憤怒,面上卻笑出來:“當了表子還要立牌坊是吧?行,咱們先去牢房裏說道說道!”

    在這都城當中,誰不知道威斯家族現在如日中天,那可是皇帝身前的紅人!

    這都成的大牢,和威斯家族的後花園也沒什麼兩樣。

    容鈺神色冰冷,緊繃着身子,像是一頭蓄勢待發的獵豹。

    “大哥不可!千萬別衝動!”

    就在此時,卻有一人騎馬狂奔而來,馬蹄高高揚起,糊了威斯珩一臉的灰。

    只見此人一頭棕發半扎,頭上戴着紫金冠,輪廓五官和威斯珩像了五六分,只是周遭的氣勢更加冷峻陰戾幾分。

    “老二,”威斯珩眉頭緊皺,冷言冷語:“如今你膽子大了,竟然敢管我的事情了?”

    原來騎馬狂奔而來的人就是威斯家族的二子威斯玟,據說是庶出,但是自己很有幾分手段,名聲雖然不好,路子卻廣得很,官場江湖都有幾分面子,連帶着威斯族長都會看重兩分。

    “大哥,要是可以,你的事情我半分不想沾染。”

    威斯玟半垂着眼,話雖如此,卻嚴嚴實實的擋在威斯珩身前,不讓他在前進一步。

    “大朔太子即將來我朝,商量漕運一事,這女子看着非富即貴,又是大朔口音,你要是想犯渾,你先想想咱們家族!”

    兩人說話離得近,聲音卻不小,沈渺渺和容鈺二人在馬車裏聽得清清楚楚,一時間難掩驚訝。

    太子在他們手裏面可沒少喫虧,這會兒卻又跑到了星利,還沒摸清楚情況,估計還是得先要避上一避。

    威斯玟坐在馬上,冷眼看着威斯珩,冷聲開口:“還愣着幹什麼?還不放行!”

    沈渺渺對着威斯玟微微點頭示意,一線天光更襯得容色傾城。

    威斯珩身爲嫡長子,卻被一個庶子下了顏面,一時間面上青一陣白一陣,卻沒有出言阻止。

    馬車軲轆軲轆遠去,威斯珩頂了頂腮幫子,目光陰狠,久久不散。

    威斯玟看着自己這個不成器的大哥,冷哼一聲:“太子已經在我們府上,大哥,不回去見見嗎?”

    “你不過一個區區庶子,什麼時候輪到你說話了?!”

    話雖如此,威斯珩卻還是掉轉了馬頭,打馬回府。

    看熱鬧的人羣如馬獸散去,隱匿其中的寧爺長長的鬆了一口氣,隨着人流離開。

    這威斯珩實際上就是瘋子一個,今日既然交惡,恐怕日後還得小心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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