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要讓林塵怎麼看自己啊,他會不會覺得自己就是爲了錢而接近他的。
一時,楚蕭兒的腦海掀起了頭腦風暴。
而在楚蕭兒沉默之際,老頭就好像抓住了什麼機會一樣,在一側煽風點火着。
“我告訴你啊,這兩個人指定是沒有錢續費的。”
“牀上躺的那個我也知道他,就是之前在我家樓下給我家蓋房子的。”
“一個臭搬磚的,一個月能賺幾個錢?”
老頭的話字字誅心,每說出來一句祝琪的臉上都要陰沉一分。
老頭說的很難聽,但祝琪還無法反駁,因爲確實就是事實。
而這番話,也將楚蕭兒從頭腦風暴中拉了回來。
兩隻大眼睛怔怔的瞪着老頭,兩隻秀氣的拳頭被握的緊緊實實。
她不允許有人辱罵自己的父親,自己父親雖然確實不能給自己帶來一個上流的生活。
但他已經竭盡自己所能給自己提供了最好的條件。
即便是在帝都上學,從小學到初中到高中,無論是生活費還是學費,楚蕭兒都沒有爲此煩惱過。
楚昭每次都是輕鬆的說,“交給我吧。”
就像是一個英雄一樣。
老頭被楚蕭兒瞪得有點心寒,身子暗暗往牀裏面靠了靠,還跟一邊的護士說:
“你瞧瞧,下流人的孩子還是一樣的下流,說幾句實話,都想打人了。”
然後又看着楚蕭兒呵斥道:
“我警告你啊,現在可是法治社會,你要是敢動我一下,那有你好果子喫!”
雖然很厭惡老頭,也很想看見他被暴揍的場面,但顯然不行。
就如他所說,現在可是法治社會,打人,那是絕對沒有好果子喫的。
除非他,是凌駕於法律之上的那一小撮人。
畢竟法律,歸根結底還是鞏固統治的而非維護正義。
因此護士將自己的身體往楚蕭兒的身前靠了靠,伸手安撫着:
“女士,你先冷靜,打人是解決不了問題的。”
祝琪也伸手,抓住了楚蕭兒的小拳頭,輕輕撫摸着。
眼睛看着楚蕭兒,含着淚水,輕輕搖頭。
趨於形勢,楚蕭兒也不得不鬆開了手,一臉頹廢。
“哼。”
老頭微微輕哼,滿臉得意,在他看來,法律就是爲了保護自己這種人而設定的。
之後想着照顧楚蕭兒情緒的護士就更不好開口提及楚昭出院一事了,待在原地,有點尷尬。
只是祝琪終究是通情達理的,一邊安撫着楚蕭兒,一邊看向了護士點頭。
沒辦法,不能爲難人護士,也欠了幾周的錢了。
祝琪苦笑着,這輩子也沒欠別人什麼,沒想到第一次欠,是在這種時候。
護士輕聲說着,說完,轉身快步走出了病房。
在病房內每多呆一分鐘,護士的心都有多出一分譴責。
就像是剛剛從學校裏面畢業的捕快一樣,見不得黑暗的同時還以爲自己能夠消滅黑暗。
而最終,這種人就被分成兩份,一份死在了追逐光明的路途中,而另一部分,選擇了加入黑暗。
至於消滅黑暗,這是不可能的事情,因爲有人性的地方,往往就有黑暗的衍生。
而護士剛剛走出門,就被門外的黑臉給嚇得驚呼了一聲。
立刻就是一個標準的後撤步,仔細一看才發現在門外的人可不就是隻在入院第一天見到過的院長嗎。
“院長好。”
護士的臉有點慌亂,因爲院長的臉色一看就不是一個正常的臉色,沒有了第一次見面的慈祥。
學醫的人都知道,能夠在一個厲害的醫院當護士是一件多麼困難的事情。
因此她也很害怕自己失去了這份工作。
“嗯。”
吳清平從喉嚨裏微微發聲,算是答應了。
他已經在門外站了很久了,剛來的時候正想進來就聽見了那個老頭對楚昭職業的評價。
吳清平很難想象這個世界上居然還真的有那麼愚蠢的人。
要想知道一個職業的偉大性,就設想這個職業從世界上消失之後的連鎖反應就知道了。
而建築工人一旦從這個世界上消失,所帶來的後果絕對是巨大的。
即便影響力微小,那任何一個職業也都不應該受到歧視。
吳清平繞過了自己面前的護士走到了病房中央,四處眺望。
最終將目光停留在了楚蕭兒一家子的身上。
這應該就是林少交代的人了吧。
看着楚蕭兒的臉,雖然不加粉黛,但也能看出她的出塵。
嗯,一定是了。
確定了之後,吳清平就想上前打招呼,順便解釋一下,表示一下自己的歉意。
可一邊的老頭就又開始狺狺狂吠了起來。
“你就是帝都醫院的院長吧。”
“我告訴你啊,你眼前的這一家子一點素質都沒有。”
“不僅僅拖欠醫院的錢,剛剛還想打人。”
“我嚴重懷疑他們是有危險性的分子,待在病房裏面影響了老頭子我的生命安全。”
“我希望你們醫院在今天結束之前就能夠將他們送出去,不然我一定投訴你們!”
聞言,吳清平的腳步頓了頓。
別說是楚蕭兒了,連吳清平的拳頭都開始瘙癢了起來。
所謂是鏡子不擦不明,有的人不打不行。
自己本來忍的就很困難了,這人居然還自己撞到了槍口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