茯苓一眼便看出，蘇小小明知她昨晚的狀況卻沒有去幫她，是因爲皇后也需要她。
茯苓眼角微微溼潤，倒也沒有心存怨念。
比起她，娘娘的確更要緊。
何況蘇姑娘已經給她提了醒，還送了她一張護身符，茯苓隱約感覺到，若非那張符，她昨晚肯定不會安然無恙。
“蘇姑娘……謝謝……”茯苓渾身無力地癱軟在地，掩面痛哭。
那些以往最熟悉的人，好朋友，好姐妹，甚至是長輩。
昨晚，竟都想來找她索命，是怨怪她不該活着麼？他們都死了，她還活着。
“她們……想要我死啊！她們……怎麼會……想要我死。”
其實昨天夜裏，一開始的時候她是睜開眼睛了，哪怕只有一條縫隙，她也看到了。
從前在她面前乖巧的噥月，面目猙獰的喊着她，拉扯她被子的也是她。
是另一個小丫頭思月，偷偷用手捂住了她的眼睛，她這纔想起來蘇姑娘的交代，讓她無論如何都不要睜眼。
若非思月，她可能就躲不過去了。
想到從前那個文文靜靜，總是很少話語，笑起來卻甜甜的，帶着兩個小梨渦的姑娘，茯苓哭的更大聲了。
“昨晚……是思月，是她救了我。”
除了思月，她們都想要帶她去。
她以往對思月並不怎麼上心的，因爲那丫頭性格有些孤僻，不會說話，也很少說話，而她更喜歡能說會道的噥月。
可就是她最喜歡，最真心善待的噥月，想要她的命。
茯苓並不想死，這是人之常情。
蘇小小道：“茯苓小姐姐，你還是先去換身衣裳吧，都溼透了，可別着涼了，之後的事，不是還有我麼，放心，有我在，不會有事的。”
茯苓稍稍放下點心，抽泣着起身，回了自己房間重新梳洗去了。
再回來的時候，手上端着一盤新出爐的糕點，臉上一抹尷尬的羞紅。
方纔……是她一時失態。
這糕點是她專門跑了趟御膳房，拜託李御廚單獨做的小點心，是蘇小小喜歡的口味。
“蘇姑娘，剛出爐的糕點，趁熱嚐嚐，可還喜歡。”
茯苓放下點心，洗了條帕子遞給蘇小小，蘇小小接過隨意擦了擦，眼睛已經落在點心盤子裏了。
這種甜食的誘惑，真的是很難抵擋得了啊！
茯苓抿脣一笑：“蘇姑娘，嚐嚐看？您早膳想喫什麼，奴婢去小廚房準備，銀耳蓮子羹可好？”
蘇小小點頭。
“嗯，嗯，要甜口的。”
茯苓哂笑：“好，那您稍等，奴婢這就去做。”
今日她起來晚了，只好先讓姑娘喫些點心墊一墊，眼下鳳儀除了守在殿外的侍衛，就只有她們兩個，日常起居都是由她一個人包辦的。
今日事出有因，姑娘也沒責怪於她，附近暗暗鬆了口氣。
這蘇姑娘是個心地善良的，卻配了那位人人懼怕的顧督主。
往後的日子，可怎麼過呦！總不好整日擔驚受怕。
那也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