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榮東驚堂木一落。
“唰！”一聲打開摺扇，就見那白紙扇面上寫着兩行行詩句：“飛雪連天射白鹿，笑書神俠倚碧鴛。”
榮東輕搖摺扇，向前一步開口。
“小桃無主自開花，菸草茫茫帶晚鴉。
幾處敗垣圍故井，向來一一是人家。”
開場一首定場詩，酒樓內氣氛頓時一肅。瞬間一副畫面浮現在人們的眼前。原本一片富饒的村莊上，房屋，田野都遭受到戰爭的踐踏，整個村莊受到了毀滅性的破壞一片蕭條。
“大雪紛紛，偏僻荒涼的牛家村，郭嘯天和楊鐵心倆兄弟對酒談心。”
“大雪天喝酒最舒爽了！”酒樓裏還是有個別幾個俠客裝扮的人，圍坐一桌混在這一對平頭小哥之中。
“那是！小二！給爺幾個上壺酒！”其中一個對着櫃檯前邊小二裝扮的芳華郡主吆喝了一句。
“上最好的！”
“放p！上最好的就你來請！”
“哦!哦！那隨便來壺就行了！”
這股嘈雜夾雜在一陣安靜得異常的人之中，讓榮東有些熱淚盈眶，這幾個人真是好人啊！待會結賬的時候一定要給他們打折。
說書最講究的就是氛圍，你對着一個安靜的場子講，和對着一個有互動的場子講，那狀態是不一樣的，本來臺下一堆人，但誰都不搭你茬，你啪啪啪一頓講，最後臺下寂靜一片，若是臺上的說書人毫無經驗，估計得心亂如麻，汗如雨下。
榮東雖然不算新人，此前也都是對着空蕩蕩的場子說書，但是臺下坐滿人，卻不搭茬的事還真沒遇見過，所以這幾個打破寧靜的小可愛，讓榮東本來有些壓抑的狀態瞬間放鬆了下來。
“今天是臘月二十九，六十年前的今日正是抗金名將岳飛風波亭被害之日，兄弟倆言談間是對嶽武穆的滿心敬佩，希望在有生之年能像他一樣精忠報國，碰杯摔杯，豪氣盡顯……”
“碰！”“碰！”“碰！”
臺下突然一陣杯碗破裂之聲此起彼伏，嚇得臺上的榮東四下張望，生怕從樓外衝進來一隊刀斧手。
那一桌俠客，剛接過酒壺，給各自斟滿一碗，剛剛拿起來，就被四周摔碗之聲驚動，雙手一抖，酒灑了一身不說，手中的碗也跟着摔成了粉碎。
“格老子！”
“你們幹啥?”
“別以爲你們人多就了不起啊！”
“對！不服我們出去單挑！”
那一桌俠客手忙腳亂之後，跳起來指着身邊那一羣平頭小哥大吼。
顧今世頭都沒回，右手手掌一舉，離那桌俠客最近的四桌平頭小哥一起站起來，將那幾個人團團圍住。
“哎！你們幹什麼？”
“有沒有王法？這裏是天啓城！”
“你們動手看看？”
“哎喲！……”
“大哥！打人不打臉！”
榮東在臺上看得牙根都疼了，只得來到舞臺邊，蹲下身對着顧今世說：“大爺，你們這到底是玩哪一齣啊！”
“給您來捧場啊！”顧今世面帶春風的微笑着。
“我……！”榮東差點沒忍住，衣袖裏的手猛地對着大腿一陣掐拽，這才平靜地問：“您這不像捧場啊！”
“哎！榮大師別客氣，這都是我們應該做的！”
“我別客氣你哥啊！”榮東氣鼓鼓地想：“有給人捧場什麼都不點，幹喝白開水的嗎？這也就算了，這故事剛剛開頭你給我把杯碗也給砸了，這到底是捧場啊還是拆臺啊！”
只是這話只能心裏想想，榮東也清楚顧今世大概率是報復自己，這讓他索要百花榜單之事，只是他真的沒想到，宮裏的人居然這麼大膽，居然敢議論皇親國戚。
榮東臉上堆滿笑容，儘量讓自己看起來很平靜：“大爺，我錯了還不行嗎？別鬧了！”
“您哪錯了啊？”
“我……”榮東是真沒想到，顧今世居然還要反問自己：“我哪都錯了！”
“哦……”顧今世眼裏滿是得意：“可我真的是來捧場的啊！”
“哪有帶一羣士兵過來捧場的啊！”榮東心裏吐槽道，只是嘴裏說着：“大爺！您來就行了，讓兄弟們撤了吧！”
“我一個人來的啊！”顧今世兩邊看看，然後很自然地回答。
“……”
“你們說說，我們都是一個人來的吧！”見榮東沒有說話，顧今世還朝旁邊大聲問了一句。
“是的！將軍！我們都是一個人來的！”回答聲整齊劃一。
“……”榮東無語。
“……”地上的幾個俠客也不敢吱聲。
“你是大爺！你說的都對！”榮東笑了：“不過我大概算了一下，剛剛咱們一共摔碎了八十三隻碗，哦對了！地上那幾個大哥的也得算！一共八十七隻碗，一隻碗一金幣，一共八十七金幣。”
“哦！大師！這碗沒這麼貴吧！”顧今世瞥了一眼地上那碎瓷碗，認出這是他前幾天送來的宮中之物。
“這些碗可是取自千年溶心，經過七七四十九天的天外之火淬鍊……”
“停！停！”顧今世手掌抽動着，內心剋制着自己想要一巴掌扇過去的衝動：“別扯這些！你忘了你答應我們什麼事了？”
“啥事？”榮東是真的不清楚自己到底哪裏得罪這羣兵痞了。
“你說過給我們金甲軍專門傳……”顧今世也不願意將榮東的特殊之處暴露，停頓了一下轉口說道：“專門說書的，您這就忘了？”
“我……”榮東也是一陣無語：“說書就說書啊！我這酒樓第一天開門啊！再說這不也是你們家產業嗎？”
“哎！我大哥之前可是把酒樓給你了。”顧今世頗有些耍無賴的架勢：“這酒樓從那一刻起就和我們無關了。”
“我信了你個鬼！”榮東心中大叫，臉上一頓吃了濃shit的表情：“大爺！別玩了！我求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