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有學問的人來說,《相見歡》更讓他們感到驚豔。
對於不懂詩詞的人來說,《夜來香》更讓他們感到驚喜。
但是無論如何,周睿所造成的影響還只是侷限在宜春院。
當然了,附近周睿正是風頭正盛的時候,《相見歡》又如此出彩,肯定會在極短的時間內傳開,相比而言,《夜來香》這首歌則在很長的一段時間內只能在宜春院聽到。
畢竟《相見歡》出彩在詩作上,唱法是固定的。
而《夜來香》的歌詞並不算出彩,至少這個時代的文人肯定不屑一顧,而唱法則只有宜春院的姑娘知道。
至於《好漢歌》則並未在宜春院裏傳開。
畢竟楚楚姑娘她們不可能嚎着嗓子唱《好漢歌》,雖然當晚也不由不少賓客對《好漢歌》很感興趣。
《相見歡》婉約悽美,但是有些卻未必喜歡,比如程處默,他就對《好漢歌》情有獨鍾。
所以,清晨一大早,休息了半夜的程處默就嚎了起來。
“大河向東流哇,天上的星星他參北斗哇……”
程處默一邊唱,一邊搖頭晃腦的走着去喫早膳。
他唱的很是入迷,甚至沒發現自己老爹就站在不遠處。
唱完了一遍之後,程處默感到神清氣爽,正打算再來一遍的時候,突然從身後傳來了呵斥聲。
“呔!你這兔崽子!大清早的鬼嚎什麼呢?”程咬金喝問道。
程處默嚇了一個哆嗦,轉過身來,耷拉着腦袋問道:“爹,您沒去上朝啊?”
“今天有早朝嗎?兔崽子,竟然連今天休沐都不知道!昨晚幹什麼去了?你唱的是什麼玩意兒?”程咬金問道。
程處默嚇了一個激靈,急中生智,解釋道:“爹,酒樓連開了兩個分店,生意越來越好,日進斗金,周睿非常的高興,拉着我要去宜春院慶賀!”
“我死活不願去啊,但是他非拉着我去,爹您也說了要我與他誠心結交,我也沒辦法,只能陪他去宜春院,但是我們去了就聽聽曲。”
“周睿去了特別高興,還寫了兩首曲子,一首《相見歡》,一首是《夜來香》。”
程咬金聽了微微頷首:“既然是他要拉着你去,那你去聽聽曲也無妨,只是不可沉迷於此。”
程處默聽了不由大喜:“爹,您放心吧,我不會沉迷的,那曲子都娘們唧唧的我聽不來。”
“把你剛纔唱的曲子,唱來聽聽。”程咬金吩咐道。
其實程咬金也不太喜歡聽曲,捏着嗓子哼哼唧唧的,聽着就讓人厭煩。
不過,剛纔程處默嚎的曲子,卻讓他聽的入迷,讓他想起了曾經在瓦崗寨的歲月,有種久違的熱血澎湃的感覺。
雖然心中有些不解,但是程處默還是乖乖的唱了起來。
唱了一遍,兩遍,三遍,就在程處默的嗓子又變得沙啞的時候,程咬金這才放過了他。
“行了,滾去喫飯吧!”
程處默摸了摸腦袋一溜煙的跑去喫飯,心裏卻感到老爹今天真是莫名其妙。
今天是休沐的日子,皇帝要宴請一起戎馬的老臣。
酒是好酒,菜嘛卻是程咬金準備的,誰讓如意酒樓如今名揚長安城呢。
程咬金嚴重懷疑皇帝說要宴請,其實是要想喫如意酒樓的炒菜。
不過,程咬金還是很高興的,當初出征在外的時候,君臣幾人也經常飲酒暢談,好生快意。
繁華輝煌的大殿裏,君臣幾人各自入座,雖無當時軍旅中的粗獷,卻都很是高興。
菜是美味佳餚,酒也是好酒,無論君臣說着當日征戰沙場的往事,吹着牛逼。
“王琬騎的那匹真是日行千里的寶馬,某躍馬執槊直衝了過去,那王琬號稱猛將,被某一下戳落馬下……將馬獻於陛下。”尉遲恭唾沫橫飛的說着。
李世民大笑道:“當日朕就在遠處觀戰,敬德縱馬橫衝直撞,無人能敵,壯哉!當賀之!”
房玄齡笑道:“那臣便賦詩一首,知節呢?便只能舞劍了。”
程咬金聽了眉頭一擰,嚷嚷道:“誰說某就只能舞劍了?作詩又有很難?”
李世民等人聽了不由大笑了起來:“難道知節你還能作詩不成?那你且作一首詩瞧瞧。”
程咬金呼出一口酒氣,大聲道:“林花謝了春紅,太匆匆,無奈朝來寒雨晚來風。胭脂淚,留人醉,幾時重。自是人生長恨水長東。”
大殿裏頓時安靜了下來,李世民、房玄齡、長孫無忌、李績等人看着程咬金都是一副見了鬼的樣子。
他們以爲程咬金就算是作詩也只是作打油詩,沒想到竟然作出了這麼一首詩。
這怎麼可能?
他們仔細的品味了一下,立即領會到了這首詩的好處,這是一首傳世名篇啊!
程咬金不學無術,怎麼可能作出這樣的詩來?
看着衆人那呆滯的樣子,程咬金得意洋洋的問道:“怎麼樣?這首詩還不錯吧?”
豈止是不錯?
簡直是驚才絕豔!
“這真是你寫的詩?”長孫無忌震驚的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
程咬金在心裏思索着,這首詩既然是周睿昨夜在宜春院作的,那肯定還沒傳開,長孫無忌他們肯定都不知道,除非他們昨夜也去了宜春院。
不過,他們身爲朝廷重臣,怎麼可能去宜春院?
雖然,酒宴過後他就會被戳穿,但是現在先把逼裝了再說。
程咬金睥睨四方:“不然呢?還能是你寫的?你可曾在哪兒見過這首詩?”
李世民等人瞠目結舌,若這首詩真的是前人寫的,絕不可能被埋沒,他們絕不可能沒讀過。
所以,竟然真的是程咬金作的?
可,這怎麼可能呢?
這比程咬金突然含羞帶怯的說他其實是木蘭行軍還讓人驚悚。
尤其是李世民、長孫無忌等人,他們頓時有種讀書都讀到狗肚子裏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