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惡!
雖然氣不過,但是長孫無忌、房玄齡卻都消停了,不敢再說作詩了。
雖然這首《相見歡》既不應景,也不合情,但是卻真的太嚇人了。
尉遲敬德大笑道:“作詩有什麼意思,且看俺來舞槊!”
程咬金猛灌了一大口酒,酒意朦朧的嚷嚷道:“舞槊有什麼意思,早就看膩了,且聽俺來唱曲。”
什麼玩意兒?
程咬金會唱曲?
且不說程咬金會不會唱曲,就他這個破鑼嗓子唱起曲來能聽?
李世民等人吃了一驚,還沒等他們開口阻止呢,程咬金已經扯着嗓子唱了起來。
“大河向東流哇,天上的星星參北斗哇……”
等會兒?
只是什麼曲子?
聽起來竟然還挺好聽的?
這曲子雖然奇怪,但是聽着很瀟灑豪邁,很有江湖氣。
尉遲恭等武將聽了後感到眼前一亮,竟然認真的聽起來。
長孫無忌、房玄齡則大搖其頭,這都什麼啊。
曲子怪模怪樣的,歌詞也十分淺白,最重要的是,程咬金這破鑼嗓子嚎起來真是魔音灌耳。
但是,這首曲子卻很對李績等人的胃口,原本就喝嗨了的他們在聽完一遍之後也跟着程咬金唱了起來。
不能說唱,確切的說是嚎。
一羣武將在大殿裏齊聲嚎唱,氣氛十分熱烈,甚至連李世民都加入了進來。
大殿外的內侍們一個個低着頭,眼觀鼻鼻觀口口觀心,心裏頭波瀾不驚。
之前君臣喝多了的時候,摔跤的,舞刀弄槍的,敲鼓的,狂舞的,應有盡有。
“路見不平一聲吼哇,該出手時就出手哇,風風火火闖九州哇……”
長孫皇后路過兩儀殿,聽着大殿裏傳出的嚎叫聲不由呆住了
這是什麼曲子啊?
這到底是喝了多少啊?
傾聽了一會兒之後,長孫皇后哭笑不得的搖了搖頭:“回宮吧。”
她得了一首好詩,原本想來找皇帝分享一下,不過聽到兩儀殿裏傳出的充滿魔性的曲子,她決定還是暫且避一避的好。
李世民也不是第一次和一幫久臣,不過卻還是第一次開的這麼嗨,只能不管什麼時候,人們都對k歌情有獨鍾。
一直到了下午時分,李世民才酒意朦朧的醒來。
長孫皇后貼心的端着香茗坐在了旁邊,笑道:“陛下醒了?你們唱的什麼曲子呀唱的嗓子都啞了。”
李世民接過茶來一飲而盡,有些頭疼的皺了皺眉,笑道:“程咬金唱的曲子,說是叫《好漢歌》,雖然淺白粗俗,卻挺有意思的。”
長孫皇后笑道:“哦,原來是《好漢歌》啊。”
李世民點了點頭,隨即彷彿想到了什麼,一臉不可思議道:“皇后知道嗎?今天程知節作了首詩。”
“林花謝了春紅,太匆匆。無奈朝來寒雨晚來風。胭脂淚,相留醉,幾時重。自是人生長恨水長東。”
“這根本就不講道理啊!朕讀了那麼多詩書都沒寫出過這樣的好詩來……”
李世民仍然囉裏囉嗦的說着,長孫皇后噗嗤一聲笑了起來,笑的花枝亂顫。
“皇后笑什麼?”李世民一臉鬱悶的問道。
長孫皇后笑道:“盧國公說這首詩是他寫的?”
李世民一聽頓時精神了:“難道不是嗎?難道皇后在詩書上見過這首詩?沒道理啊,這樣好的詩朕怎麼沒讀過?”
長孫皇后嬌笑道:“這首詩是周睿昨晚寫的。”
李世民聽了不由恍然:“原來是周睿寫的!對啊,也就只有他能寫出這麼好的詩來!”
“好個老匹夫!竟然拿周睿的詩來吹牛!真是太不要臉了!”
長孫皇后嬌笑道:“這首詩今天已經在長安城裏傳遍了,盧國公也即是欺負你們幾個還不知情。”
李世民感慨道:“周睿真鬼才也,這首詩面世,他長安第一才子的名頭算是坐定了。”
長孫皇后笑着點頭道:“憑這兩首詩,他確實當的起長安第一才子的名頭。不過,臣妾沒想到他還懂音律。聽說他還寫了一首曲子叫《夜來香》,標新立異,雖然歌詞淺白,卻十分好聽。”
就在長孫皇后對周睿的新作讚不絕口,對周睿的新曲子好奇不已的時候,側殿裏,豫章公主正捧着詩作一臉沉迷。
仔細品味了幾遍之後,豫章公主這才擡起頭來,一雙大眼睛亮晶晶的,感慨道:“真是好詩啊,婉約悽美,我覺得比《月下獨酌》還要更勝一籌,尤其是最後一句,自是人生長恨水長東,真是點睛之筆啊。姐夫真是太有才華了!”
豫章公主由衷的誇讚着,卻發現姐姐正在怔怔的出神,臉上似有憂愁之色。
“姐,怎麼了?姐夫又寫出了一首傳世佳作,你怎麼還不高興?”豫章公主關切的問道。
長樂公主幽幽嘆了口氣:“人生長恨水長東,這句詩當然絕佳,只是我在想,他是經歷了多少磨難和坎坷,纔會寫出這樣的詩句。”
“他一個人在孤零零漂泊在長安,既感到孤單,又這樣傷懷,唉!”
豫章公主抿嘴笑道:“原來姐姐是在心疼呀!姐姐是不是想快點嫁過去,好撫慰他那顆孤單傷懷的心?”
長樂公主聽了俏臉一紅:“你這丫頭,竟敢打趣我。我看你是又皮癢了。”
分明是說到你心坎裏去了,心裏咕噥着,豫章公主連忙舉手討饒:“好姐姐,我錯了,我是說,姐夫若是知道你這麼心疼他,心裏一定會開解不少的。”
長樂公主雙手托腮:“你說他知不知道我在心疼他呀?”
就在長樂公主陷入了成長的煩惱當中的時候,外面突然響起了動靜。
“怎麼了?”豫章公主疑惑的問道。
沒一會兒,凝翠匆匆走了進來,小聲道:“山東的急奏,說是山東大旱,災情十分嚴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