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周睿展望未來,嚮往而又惆悵的時候,面前突然冒出了一張又醜又老的大臉,把周睿嚇了一跳。

    “什麼玩意兒?”

    陳遠橋等了許久,終於等到了周睿,連忙一個箭步躥了上去,卻沒想到聽到了這樣一句話。

    你才什麼玩意兒呢!這麼大個活人看不到嗎?

    陳遠橋差點被噎的一口氣沒上來。

    周睿勒住馬,定睛一看,笑道:“哦,你不是那個,那個……”

    門房老宋打開門走了出來,連忙見禮道:“郡公,這人一早就來了,看上去賊眉鼠眼,不像是好東西,不過他自稱認識郡公,說找郡公有重要的事,某就沒趕走他。”

    不怪門房老宋這麼警惕,畢竟府裏的庫房堆着那麼錢呢!就連周睿自己都有些發慌。

    好在這兩天程咬金陸陸續續送來了些退伍的老兵並家眷,還隨手送了些刀槍,周睿還從這些老兵的孩子裏挑選了幾個擅長舞刀弄槍的小子做隨從,心裏已經踏實多了。

    賊眉鼠眼?不像是好東西?

    陳遠橋心裏那個氣啊,想他堂堂名樓大掌櫃、滎陽鄭氏的世僕,什麼時候受過這樣的氣?

    不過,今天他是有求於周睿,只能暫且忍住。

    陳遠橋擠出笑容,拱手道:“郡公真是貴人多忘事,老朽是名樓大掌櫃陳遠橋,今天特奉公子之命來拜見郡公。”

    周睿恍然道:“哦,原來是陳大掌櫃,不知道你們公子讓你來找我有何事?”

    眼見周睿根本就沒有請他入府的意思,陳遠橋也只能當街說話,陪笑道:“我們公子就是想問問郡公,爲何要公開炒菜的祕方。”

    看到陳遠橋微微弓着身子,臉上帶着陪笑,周睿恍然想起了當時他那桀驁不馴的樣子。

    周睿笑呵呵的問道:“花了不少錢吧?”

    這簡直就是哪壺不開提哪壺,陳遠橋臉上的笑容頓時僵住了。

    “郡公說笑了。”

    周睿一臉玩味的笑問道:“花了多少個十貫?說出來讓我開心一下嘛。”

    陳遠橋一張老臉憋的通紅,心裏那個氣啊,這人怎麼就這麼壞呢?

    這嘴怎麼就這麼損呢?

    不過,他當然不會說出去,因爲說出去只會惹笑話。

    陳遠橋深吸一口氣,再次擠出了笑容:“郡公,又何必意氣用事呢?我們名樓已經得到了炒菜的祕方,郡公何必非要公開炒菜的祕方呢?”

    “雖說我們兩家酒樓是競爭的關係,可面對的偌大的長安城,只要都是炒菜,就算再怎麼競爭,生意也不會差。”

    “如意酒樓如今又有了貴酒這一大招牌,其實根本就不必公開祕方,也不用降價,依然會有源源不斷的客源,酒樓的利潤會更高,這樣不好嗎?”

    周睿聽完之後,搖了搖頭:“不好。”

    滿心期待的陳遠橋頓時又被噎住了,誠懇道:“老朽也知道郡公心裏有怨氣,可做買賣就是這樣,有得有失,需以平常心對待。兩家酒樓講和,共同發財,敢問郡公,這有何不好?”

    周睿微微笑道:“其實就算你們沒有得到炒菜的祕方,過不多久,我也會公開炒菜的祕方,所以,你們大可不必花重金去購買炒菜的祕方。”

    陳遠橋一直以爲周睿之所以要公開炒菜的祕方就是因爲他們名樓推出了炒菜,是爲了報復他們名樓。

    卻沒想到,周睿原本就有打算公開炒菜的祕方。

    也就是說,他們名樓是徹徹底底的花了一大筆冤枉錢。

    這對於陳遠橋來說無異於重重一擊。

    陳遠橋不可思議的問道:“爲什麼?這到底是爲什麼?”

    他真的百思不得其解。

    周睿笑道:“因爲獨樂樂不如衆樂樂,我就是想讓更多的人喫到炒菜,享受美食帶來的快樂。”

    陳遠橋聽了不由愣住了,許久都沒有回過神來。

    對着這個問題,他百思不得其解,他試着想過很多答案,比如周睿年輕氣盛爲了報復,比如周睿受到了脅迫等等。

    卻怎麼也沒想到竟然是這樣的答案,這太令人難以接受了。

    陳遠橋怔怔的問道:“就因爲這個原因?”

    周睿笑着點頭道:“對啊,就因爲這個。”

    想他堂堂穿越人士,能不給一千多年前的祖宗們帶點福利?

    人家上墳都還帶點好喫的呢。

    陳遠橋聽了張了張嘴,卻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來時的路上他組織了很多語言,想給周睿將利弊分析個清楚明白,結果呢,人家根本就不在乎利弊。

    人家就是想讓更多的人喫上美食!

    人家就是覺得獨樂樂不如衆樂樂。

    你還能怎麼勸說?

    陳遠橋還想做最後的努力,誠懇的問道:“難道郡公就不想賺更多的錢嗎?”

    周睿彷彿想到了什麼,聳了聳肩,莞爾道:“我對錢不感興趣!”

    陳遠橋再次愣住了,整個人都快崩潰了。

    什麼叫對錢不感興趣?

    求求你做個人吧!

    你這麼裝逼就不怕一道驚雷落下來直接把你給劈死嗎?

    陳遠橋深吸一口氣,平復了一下自己想破口大罵的衝動,擠出笑容問道:“這麼說,郡公執意要公開炒菜的祕密?”

    周睿笑着點頭道:“是的,所以,還是請回吧。”

    陳遠橋拱了拱手,沉吟道:“其實我們公子一直都十分欣賞郡公,覺得郡公是當世屈指可數的年輕俊傑,我們公子對郡公惺惺相惜。”

    “不知道郡公可願與我們公子合作?”

    “我們滎陽鄭氏是五姓七望之一,根基深厚,人脈廣泛。郡公的貴酒是名副其實的天下第一烈酒,一定能受到無數人的追捧。”

    “但是,酒香也怕巷子深。郡公產量一時難以提升上去,也很難銷往大唐各地。”

    “如果郡公答應與我們公子合作,那這一切就都不是問題!我們公子能出人出力出作坊,幫助郡公提升貴酒的產量,還能幫助郡公將貴酒迅速運到各州售賣。”

    “郡公與我們公子合作,豈止是財源滾滾,那簡直是金山銀海啊!”

    面對陳遠橋那期待而又亢奮的眼神,周睿淡淡道:“我說過了,我對錢不感興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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