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已經入夜,天空是深色的一片,看不見晚星,沒有流光溢彩的穹頂帶來的只有壓抑與沉默。
時間剛剛好,已經過了晚飯的時間了,張尋和司翎來到餐廳前面,他們站在門口,門縫和窗戶都有裏面透露出來的光。
不過和充滿了光芒的餐廳內部相比,驚爆監獄此刻的外部環境倒是擔得起驚悚遊戲的名字,寂靜且無聲,沒有多少照明點,絕大多數空間都是昏暗異常的,倒是想一個鬼村。
驚爆監獄外面沒有多少人,那麼餐廳內部就更沒有了,最多隻有一個正在值夜班的工作人員。
儘管廣播說了要叫玩家們遵守規則,但長期浸淫在驚悚遊戲的玩家們已經養成了謹慎多疑的性格,很顯然他們不會按照廣播的要求去做,他們更願意相信自己。
生存是最原始的慾望之一,而遵守規則無疑可以讓衆人好好活着……
司翎歪了歪頭,忍不住去看站在自己旁邊的這孩子,他不知道對方爲什麼要在這個時候說出這種話。
夜晚的小傢伙,比起白天剛相見時,臉上的笑容要更平淡,也更冷漠,司令皺着眉思索……
早在辦公室的時候他就隱隱有些察覺,總覺得這孩子身上什麼地方變了,現在他突然想明白了,這孩子的身上少了那股天真無邪的氣息。
就像他第一次執行任務回來的時候一樣……
而這孩子剛纔的這些話……讓司翎有些不好的預感,就好像是聽到了什麼慘絕人寰的事件的預告一樣。
“爲什麼突然說這些?”司翎還是忍不住問道。
“嗯……因爲需要付出極大的代價。在之前的信息中,那個什麼斯豪斯有說過這處監獄裏面有一個相當麻煩的傢伙,而我們要做的就是把這傢伙放出來,然而放出這傢伙最快速的方法就是抓住大量的人送到B餐廳去,餵它喫飽。”
張尋踩了踩地面,像一個觀衆一樣對司翎說出自己的看法。
“可是,消息也有可能是斯豪斯故意寫下來的假的呢?”
“這不可能,秩序之下不允許謊言的存在。”張尋斬釘截鐵的道。
司翎看着張尋,看着那張平靜的小臉,心裏又忍不住翻騰起來,他發現,這個孩子的祕密真的有點多。
“你爲什麼這麼肯定?”他問。
“因爲我的第一個副本就是在規則之域,不,準確點來說是在科斯莫斯手下的一座監獄裏,我從一個神官的嘴裏得到的消息。”
司翎皺了皺眉,沒再說話,他並不覺得張尋有騙他的可能,一個在言語中充滿了自信與傲慢的傢伙根本不屑於做這種事情的。
現在的問題在於張尋會如何實行他的投喂計劃……
他當然不是爲其他玩家的生命感到惋惜,更不會覺得張尋的做法有問題,因爲善良並不能讓人在驚悚遊戲中活下去,但他不知道自己會不會也成爲餌料中的一員。
但是張尋似乎是看出了司翎的緊張,擺了擺手,安慰似的道:
“別緊張,我說的只是一般玩家碰到之後需要做的事,我有更好的辦法,首先,咱們需要找到B餐廳在哪。”
“但是……對於咱們兩個來說這似乎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司翎對着張尋攤了攤手,他的話並沒有問題,無論是神祕莫測的張尋,還是經歷過許多次生死的他自己,都很難因爲目前驚爆監獄中所展示出來的東西掉san。
尤其是知道無臉男可以被殺死之後,這一點就變得困難了。
“只要亮血條,你再可怕我也能殺了你”有時候並非只是一個梗那麼簡單,當知道了個體可以被切實的殺死之後,那麼在接下來面對這一類個體的時候恐懼程度真的會下降許多。
“這個簡單,你來看看我。”
張尋輕笑一聲,如此說道,聞言的司翎再一次偏過了頭。
他看到張尋不知道什麼時候摘下了自己的鯊魚罩帽,而他的手裏則多了一頂黑色的爵士帽。
張尋微笑着,對他微微偏頭示意,隨後將爵士帽戴在了自己的頭上。
司翎皺了皺眉頭,他並不明白張尋的這個舉動是什麼意思,或者說有什麼用處。
張開嘴剛想說些什麼,但那些聲音下一秒就卡在了司翎的嗓子眼中。
他忽然發現自己似乎已經不在餐廳門前了,而是來到了一條幽暗的小巷之中。
這條巷子很深,看不到盡頭,周圍的各種光線和餐廳門口很像,讓他下意識的以爲這裏還是餐廳門口。
不對,這裏就是餐廳門口才對,但這裏是個小巷子,只是光線和餐廳門口很像。
該死,這裏是哪,自己是什麼時候來到這條小巷子的?
不對,自己原本在哪來着?
爲什麼是來到這條小巷,自己難道一開始不在這條小巷子中嗎?
忽然,原本還在疑惑的司翎神色一凝,接着他迅速的做出了戰鬥姿態,一雙眼睛如同鷹隼一般死死盯住不知何時出現在自己身前的那條模糊的人影上面。
收起武器,那是剛纔那個孩子。
司翎這樣告訴自己,但是他的身體卻不聽使喚,儘管眼前人看不清具體形象,但他的思維仍舊清醒,他記得之前是有個孩子站在自己身前的。
但是他的大腦似乎不這麼認爲。
他的大招接過了身體的控制權,本能的做出戰鬥的姿態,謹慎的面對眼前那模糊的來着。
那個人很危險,纔不是什麼小孩!
殺了他!
他的大腦發號施令,但是司翎的身體並沒有動,他不認同那個想法。
他忽然感覺自己不是自己了,自己好像變成了兩個人,這兩個人互相牽扯,又藕斷絲連。
司翎心中莫名的感到驚駭……
這是……什麼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