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裏已經打定主意,不管他爹說什麼,他都不會回答。
“既然我問你什麼,你也不想說,正好後院的柳姨娘懷孕了,不如就讓她生下來吧!”
柳宗元漫不經心的說道。
柳銘一聽坐不住了,朝着榮國公吼道:
“你不是和我娘發過誓,這輩子就要我這一個兒子了嗎?不會再讓別人女人懷孕了嗎?”
“我是這樣說過,不過那柳姨娘既然已經懷上我的孩子,當然就要生下來了。”
“虛僞的男人。”
柳銘小聲的罵道。
“如果這孩子生下來,萬一是個兒子,以後這榮國府可不就是你一個的人了,而且也沒有人說,世襲的世子爺的名頭只能給嫡子。還有柳姨娘,既然生了我的孩子,我也不能厚此薄彼,最差也得給她個平妻的身份。”
榮國公的話像是一道利箭直接插入到柳銘的心裏。
要說柳銘這輩子最在乎的人。
只有兩個,一個是他的親孃榮國公夫人,另一個就是顧淮北了。
只要顧淮北說的,就算是上刀山下火海,他都會去做的。
“誰稀罕做世子爺,你想要你拿回去就是了。”
柳銘惱怒的說道。
“等我有能力了,我就把我娘接出府,你就和你的還沒出生的兒子還有後院的那些女人過吧。”
榮國公沒想到自己偷雞不成拾把米。
把兒子氣得夠嗆。
還有顧淮北這小子究竟給兒子灌輸了什麼,以前一聽後院的女人懷孕了,威脅到他孃的地位,他就暴跳如雷。
最後還是妥協了。
這次怎麼這麼剛硬。
他都用上最厲害的殺手鐗了,竟然沒用了。
柳銘要是知道他爹心裏的想法,肯定會笑掉大牙了,小時候他不懂,爲了她娘,自然是他爹說什麼他信什麼了,現在他不同了。
大不了離開榮國公府帶着她娘,投奔顧府去。
他相信小北不會不管他的。
外面的馬車伕聽到裏面的爭吵聲,無奈的搖了搖頭。
他們的國公爺都一把年紀了,還拿這事來逗世子爺,就不怕把世子爺給逗毛了嗎?
馬車伕其實是榮國公的貼身老僕假扮着,從榮國公還是小孩子的時候,他們就相識了,所以榮國公的秉性和這些年對世子的所做所爲,他無一不知曉。
接下來馬車裏寂靜無比。
父子倆誰都不理誰。
***
顧府。
顧燁和顧淮北正八卦徐盛開和榮國公的當年結怨的事情。
“你說那柳宗元是不是小心眼,他今天提出去找徐盛開,我就猜到了,他這心裏還沒有放下呢。今天那徐盛開可是要倒大黴了。”
顧燁幸災樂禍的說道。
“我猜不會,我想柳伯伯這麼多年來,應該只想要徐縣令的一句道歉。”
“道歉?道什麼歉?”
顧燁不明白。
“當初是徐縣令聽信老婦人的話,所以才誤會柳伯伯的,可是等事情弄明白了,徐縣令卻沒有爲自己的錯誤向柳伯伯道歉,後來柳伯伯又被皇帝給支到溫泉山莊了,等他回爲來再想找徐縣令要句話的時候,人卻已經上任了,久而久之,這就成了柳伯伯心中的一根刺。”
“他一個堂堂國公爺,還會那麼在乎別人的道歉?”
顧燁是覺得,事情已經發生了,錯就錯了,道歉又有什麼用呢?
難道還能讓事情回到原點。
就像兩個人,其中一個把另一個捅了一刀,然後告訴對方,對不起,我不是故意捅你的。
那不是傻嗎?
要是他,別人敢捅他一刀,他就敢把別人的命要了。
至於,道歉,老子不稀罕。
“每個人的想法都不相同,每個人的心中都有自己的一把尺子。你覺得道歉不重要,但這可能是柳伯伯覺得最重要的事情。柳伯伯雖然在京城被稱爲紈絝子弟,但是他和那些人不同,他有自己的底線,犯法的事不做。強搶民女對於他來說,那就是犯法。所以當徐縣令誤會他的時候,他纔想要一句誠懇的道歉。”
和柳銘接觸多了,顧淮北發現柳銘這個人,別看是個二世祖,招貓逗狗,揮金如土,但是他是有底線的,那就是犯法的事他絕對不會做。
出身在榮國公府,每天都有各種誘惑在等着他。想要學壞容易,想要學好,那是難上加難。
而這樣的觀念不是一朝一夕可以形成的。
肯定是每天有人在他耳邊日日提醒,並且言傳身教。
所以這纔是當初顧淮北願意和柳銘做朋友的原因。
一個人只要品性不壞,懂得大是大非,知道什麼是對什麼是錯,人就算再壞也壞不到哪裏去。
“說的好。”
柳宗元從外面大步走了進來。
剛好聽到了顧淮北剛纔說的那番話。
他沒想到,在這個世上最懂他的人,竟然是顧淮北這個毛頭小子。
當年,他爹可是開國元老,多少人想要巴結他們家。
甚至還有人提出,想要和榮國公合作,換一個皇帝噹噹。
不過被他爹拒絕了。
然後把自己的所有權力上交,用這些提了一個條件,只要他的子孫後代不通敵,不犯大周朝的律法,就讓他們好好活下去。
所以柳宗元從小就知道自己只有做紈絝子弟,才能讓以後的皇帝放心。
同時也深刻的知道,只要自己不觸犯大周朝的律法,就算是皇帝有了想要弄死他的心思,都找不到理由。
柳宗元也想保護好自己的兒子。
讓他從此衣食無憂。
那怕一輩子就做一個好喫懶做,混喫等死的二世祖,只要平安就好。
“柳伯伯,你們回來了。”
顧淮北見到柳宗元起身說道。
“小北,你的事情已經辦妥了?”
“託柳伯伯的福,都已經辦好了。”
“好好,真是青出於藍勝於藍,顧王八你生了好兒子。”
“這不是廢話嗎?”
顧燁驕傲的說道。
柳宗元立馬轉了一個話題。
“不過小北啊!既然現在我們是一條船上的人,那作爲一家人,你到現在你還不肯告訴柳伯伯,你那天花的方子是誰給你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