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在回家路上的君子瀾並不知道此時皇上和軒轅景煜的對話竟然是關於自己的,她的腦子裏一直回放着喫飯時皇上說的話。

    第一件事,因爲皇上想把她留在京城,竟然直接下旨把二哥子峯和三哥子暖送去了北疆祖父的軍營鍛鍊去了。

    這個老6皇上真的是個老6,她都不知道說什麼好了,明明以前答應了祖父的請旨派她去,並因此給她封了將軍。

    現在又想把她留在京城,推遲她去北疆的時間,那封她個將軍幹啥,手下沒兵沒將,一個空頭銜有什麼用?!

    好像京城沒了她,他這個皇帝就當不下去似的,頭疼。

    他還好意告訴她,因爲祖父年紀大了,兒子孫子都不在身邊可不行,必須去兩個。

    二哥和三哥這一走,二人還不知道能什麼時候回來娶媳婦兒呢?!

    祖父和祖母可盼着抱曾孫兒呢。

    把他們的計劃全打亂了。

    還有一件事,那就是被囚禁在冷宮的大越公主越姬竟然偷偷逃跑了。

    在無人幫忙的情況下,她居然能逃走,而且太子一直派人在查找都沒能找到她的影蹤,說不定此刻,她已經在回大越的途中。

    君子瀾不知道越姬這件事最終會引起什麼結果,但是總歸不會有好結果。

    一旦大越和天盛和談成空,違反先前的約定,那終將兩國又會有戰火和紛爭。

    在思緒翻飛中,君子瀾回到了久違的忠城王府。

    還沒下馬,一擡頭,便見王府大門前聚滿了人,祖母,爹孃……一家人全來了。

    “祖母,爹,娘……我回來啦!”

    君子瀾靈巧的跳下馬背,將手中的繮繩扔給紅月,人就像小炮彈似的彈進了王妃娘娘的懷裏。

    “哎呀,是咱們家的大功臣,瀾兒回來啦!”王妃娘娘一手抱着君子瀾,一手撫着她的小腦袋。

    嘴中在調侃,其實早就紅了眼眶。

    從初秋到隆冬,今年這個秋天分外的難熬時間長,這個冬天也分外的冷吶。

    站在一旁的李氏瞅着瘦了,黑了,一身風塵僕僕,但已經安然無恙歸家的女兒又哭了。

    拿着帕子試了又試眼角的淚,卻怎麼也擦不幹。

    “蘭兒,別哭了,孩子安全回來了,我們該高興纔是。”君宇樂伸手摟過妻子瘦弱的肩膀安慰她。

    麥麥瘦了,黑了,妻子又莫不如是,這幾個月,妻子是怎麼過來的,只有他最知道。

    而且,妻子不僅要擔心閨女,還要擔心去父王軍中的大兒子。

    三個孩子,唯有小兒子還在身邊,兒行千里母擔憂,她又怎能不瘦,不擔心?!

    “祖母這些時間身體可還好?”

    王妃娘娘體弱,若不是因爲她的出現,現在王妃娘娘會是個什麼模樣大家心中自是有數,所以,在南疆時,她除了擔心老孃,最擔心也就是祖母她老人家的身體。

    “好,好,祖母的身體很好,一頓一碗飯喫得下的。”王妃娘娘呵呵笑。

    “郡主,王妃她騙人,王妃因爲擔心在邊疆的你們,成宿成宿的睡不着,這老人家睡不好啊,就容易頭疼……”站在一旁的方嬤嬤戳穿了忠誠王妃的謊言。

    方嬤嬤嘴中的這個你們,自然是指君子瀾,忠誠王,以及王妃的兩個孫兒君子峯和君子暖。

    “祖母,走,進府,瀾兒替你看看,再開些助眠的藥喫喫看。”君子瀾伸手扶住忠誠王妃的手臂。

    一行人回了府後,君子瀾立即替忠誠王妃檢查身體,開了助眠的藥。

    “祖母,現在我平安回來了,祖父那裏雖然二哥和三哥去了,但大越現在和天盛交好,邊疆無戰事,你不用擔心了,啊?”

    君子瀾其實知道,家人最多的還是擔心自己,畢竟身在戰疫前線,比戰爭都要風險大。

    “好,好,不但心,祖母不擔心,從今天開始啊,祖母喫好喝好睡好,我還等着抱曾孫呢。”

    忠誠王妃說到這,眼神掃過君子旭。

    君子峯和君子明的親事都已經定下來了,正是菊花宴看中的人,而君子旭到現在也沒有一個他看上眼的。

    在王府排行最大,親事卻一直沒有定下來,時不時要被自家祖母點一下的君子旭:“……”

    他也不想這樣啊,他也想早點討個媳婦回來生了孩子,不就堵住了爹孃和祖母的嘴。

    唉,蒼天啊,大地啊,救救可憐的孩子吧!

    “那纔對嘛,祖父不在京城,祖母您可忠誠王府的主心骨,你身體不好,大家就都要擔心吶。”

    看了眼大哥一臉便祕的模樣,君子瀾在心中早就笑開了,可爲了給大哥點面子,臉上還是一本正經的安慰忠誠王妃。

    君子旭在心中暗暗鬆了口氣,妹妹回來了就好了,祖母再也不用天天盯着自己薅了。

    “知道啦,知道啦,你個小管家婆,比你祖父那老頭子還能煩人。”忠誠王妃假裝嫌棄的拿手指點了點孫女的鼻頭,“來,來,坐下,和祖母,和大家都說說你們這次去南疆後所見所聞和發生的事,讓你的兄弟們也好長長見識。”

    “好。”

    君子瀾在忠誠王妃身前坐下,清了清嗓子,便把自己出京後發生的事與家人都說了一遍,當然其中比較危險的她就一略而過,好玩的才具體仔細的說。

    可是不管她怎麼語氣平淡,家人都能猜測得到這其中的危險和艱難,心中又是心疼又是無奈,得了皇上的青眼,可不是皇上說到哪就得打哪。

    有些事瀾兒不多說,不過是她報喜不報憂,不想讓家人跟着一起擔心罷了。

    “大伯,虎子他們怎麼安排?”君子瀾向家人說完出京的事後,想起了自己進宮前把虎子一行託給了大伯。

    “暫時我把他們安排到府中護衛一起喫睡,一起幹活,後面如何安排,他們還是得聽你的。”

    “好,那就暫時這麼安排吧,府中的護衛人也不多,加幾個人也不顯眼,等到後面我可能會把他們放到外面去。”君子瀾點點頭。

    外面?

    君宇樂看向她,接觸到侄女兒的眼神,立即就明白了侄女的意思。

    他聽虎子說了,他們原本是山中的土匪,是被侄女兒招安了,那些沒本事,沒武功的已經各回各家各找各媽,能留下來跟在侄女身邊的,都是有點兒本事的。

    他們跟着去了望月城後所做的事,虎子也跟他說了,在抓前朝餘孽的計劃上,他們這一行人可是出了大力的。

    如今侄女兒是皇上眼前的紅人,一句話能決定的事太多,甚至可以說是超過了老爹在皇上心中的位置,用“權勢滔天”這四個字形容侄女的重要性都不爲過。

    在這種情況下,忠誠王府不能啞巴,做瞎子,更不能做聾子,必須有人在京城遊蕩,收集市井的各種消息,也是要探聽對王府不利的消息。

    侄女兒說把他們放出去的意思就這裏。

    什麼樣的人,做什麼樣的事,侄女兒知人善用的本事可一點都不比他和父王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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