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丫頭也是心大，以爲下水捉鬼是逛街，還惦記着馬上回來喫飯？
小倩默默地退回岸邊。
我吩咐老楊，說道：“這次不用漁船，只用快艇。漁船在岸邊等候，接應我們。”
漁船老闆求之不得，大大地鬆了一口氣。
快艇駕駛員有膽氣，笑道：“我的速度快，就算真的有惡龍，說不定也能撞死它。”
柯笑語冷冷說道：“你聽我們的指揮，別亂來。”
一切收拾妥當，快艇出發。
我就帶了自己的雷鞭劍，還有十幾枚銅錢。
其他法器帶着也沒用，在水下不能施展。
銅錢是我從茅山帶來的，剛纔撒了一把，剩下的已經不多。
柯笑語也就帶着一把硃砂槍，沒看見別的東西。
在我的示意下，快艇閃電一般，在葫蘆池小頭縱橫穿梭，以試探水下的動靜。
就算水下的東西再厲害，也困不住飛馳的快艇。
柯笑語手持硃砂槍，對着水下亂射一通。
來回穿梭了四五次，水下沒有任何動靜。
我吩咐駕駛員減慢速度，駛向剛纔漁船被困的區域，然後一縱身，躍入水中。
身後撲通一聲，柯笑語也跟了下來。
我們頭下腳上，藉着下墜之力向湖底潛去，大約五米深度過後，眼前光線一暗，彷彿黃昏來臨。
向下看，不見湖底，深不可測。
打開電筒來照，燈光閃了兩下，隨即熄滅。
“老楊從哪買的假冒僞劣產品？”我心裏罵了一句，丟了防水電筒。
就在這時候，我的左腿腳脖子一緊，似乎被什麼東西纏住了。
本能反應下，我右腿一曲一伸，向後一踹！
感覺踹中了，軟綿綿的。
回頭一看，柯笑語正捂着胸，眼神從面罩裏透出來，殺氣騰騰。
我擦，踹錯了，而且踹中了柯笑語的胸口。
我訕訕一笑，揮手錶示抱歉。
柯笑語游到我的身邊，伸手向右側指去。
我不明所以，跟着柯笑語一起轉向，向右潛游。
昏暗的水下，有兩點綠光在前方閃動。
柯笑語指着綠光，示意繼續向前。
誰知道，綠光忽然迎面而來，頃刻間靠近。
“我擦！”
我心裏一驚，握着雷鞭劍向前一指，嚴陣以待！
那綠光，是一雙眼睛。
死人的眼睛。
我們的身前，一個三十多歲的女子，披着頭髮，穿着一件藍色的老式水軍褂子，臉色蒼白，面部浮腫如臉盆那麼大，正翻着死魚眼瞪着我們！
水下暗流涌動，那女子也隨之搖晃，似乎隨時都要對我們發起攻擊！
這一幕，太恐怖了。
比面對子母僵，還要嚇人。
雖然我是茅山弟子，但是剛剛下山，實踐不多，從來沒有遇到過這種嚇人的場面！
而且身在水下，空間封閉，與外界隔絕，內心的恐懼會被放大。
柯笑語也嚇得直哆嗦，向我身後躲去。
對面的傢伙，隨着水流又是一動，向我撲來。
來不及多想，我默唸密咒，將雷鞭劍向前一指！
誰知道對面的女子忽然一縱身，身體拔高，頭下腳上，用腦袋向我撞來。
我第一次潛水，動作不利索，無可躲避，只得橫下心來，揮動雷鞭劍向着女子的咽喉橫切。
雷鞭劍掃過，竟然歪打正着，從女子的臉上拉過。
女子的臉頰上，立刻出現了一道裂口，皮肉外翻，白骨森森卻不見血！
不是鬼，是屍體！
我心中更加駭然，奮力後撤，同時揮手，讓柯笑語快走！
可是腳下猛然一緊，我的兩隻腳，同時被扯住了。
低頭一看，兩隻白骨手，正抓在我的腳脖子上。
完了！
被女屍和白骨手上下夾攻，我幾乎絕望，奮力掙扎，手中雷鞭劍亂揮。
嗤嗤！
身後忽然水花翻滾，殺氣森森。
頭頂上的女屍不敢招架，立刻遠去，腳下的白骨手，也同時消失。
回頭看，卻見柯笑語的手裏舉着一個黑黝黝的筒狀物，對着四周指指點點。
那個東西大約七八寸長，比笛子粗一點，看不出什麼材料，樣式古樸，中間帶有竹節，所指之處，氣泡翻滾，殺氣縱橫！
這是什麼神器？
我大喜過望，衝着柯笑語揮手示意，表示水下兇險，快撤。
柯笑語舉着管子，另一手扯出身上的配重帶，調整潛水背心的氣壓，緩緩上浮。
我不會操作潛水背心，浮不上去，情急之下，一把抱住了柯笑語的大腿，讓她帶着我上升。
抱大腿抱大腿，這個詞語真的太形象了！
柯笑語不樂意，用兩隻腳來踹我。
我換了方位，轉到柯笑語的背後，抱住了她的腰……
這個姿勢很不雅，不過，我管不了許多。
浮上水面，眼前天光大亮。
柯笑語揭下面罩，扭頭怒道：“王八蛋，你還不放手？”
我戀戀不捨地鬆開了手。
雖然隔着衣服，但是也能感覺到，這腰真細真軟啊，手感好極了！
快艇兜着圈子開過來，駕駛員衝我們大叫：“怎麼樣，要不要上來？”
柯笑語叫道：“靠過來！”
快艇靠近，我和柯笑語先後爬了上去。
柯笑語瞪眼問我：“袁大師，到底是誰扯了誰的後腿？”
“是我，扯了你的後腿。”我實話實話，笑道：“幸好你的大腿夠粗，救了我一命。”
柯笑語板着臉，問道：“現在怎麼辦？”
“回到岸上，先喫點東西。”我說。
快艇掉頭靠岸。
老楊接住我們，詢問情況。
小倩對我也很關心，問長問短。
柯笑語不說話。
我想了想，說道：“水下有個非常厲害的東西，我們交過手了，差點喫虧。”
老楊問道：“那你們，有沒有看見我兒子的屍體？”
我搖搖頭：“沒有。”
老楊有些失望，嘆氣不語。
我說道：“楊老闆不要喪氣，在水下我沒辦法，但是可以在岸上想辦法。我現在需要一些東西，你立刻安排人置辦，然後送過來。”
楊老闆立刻來了精神，問道：“袁大師需要什麼，快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