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謂錢多人傻，大概就是王老闆這鳥樣子吧！
不過，這傢伙的口氣也有些財大欺人了，我和柯笑語在他面前，似乎變成了乞丐。
小倩打破了沉默，鼓掌笑道：“王老闆是做大事的人，就是大氣。那就一言爲定了，我相信，袁大師一定不會讓王老闆失望。”
我也站起來，點頭道：“一言爲定，下午我先去砂輪廠宿舍樓看看。”
“不急，已經是喫飯時間了，我們先喫飯吧。”王老闆殷勤挽留。
柯笑語大約是酒癮犯了，也不拒絕。
酒菜上桌，不等王老闆開口，柯笑語自顧自地灌了一大杯白酒，把王老闆震得當場石化。
我有些不好意思，笑道：“王老闆別見怪，柯小姐女中豪傑，最喜歡喝酒。”
唉，帶着這種老婆出門，丟人啊。
“哪裏哪裏！”王老闆反應過來，舉杯說道：“我最佩服性情中人，來，敬你們！”
柯笑語也不客氣，連喝了三大杯白酒，這纔有所收斂，慢慢喫菜。
王老闆陪着我們喝了幾口，笑容滿面，向我打聽茅山派的法術，以及術派中的奇聞異事。
爲了掙錢，我也只好勉強應付，說一些真真假假的故事。
一頓飯，吃了兩個小時，王老闆還有些意猶未盡。
柯笑語站起來，說道：“王老闆自便吧，我和袁大師去看看事發地。”
我也站起來，說道：“王老闆聯繫你的朋友，把那個孩子送去小區門口，我要看看孩子。另外，我作法的時候，必須從孩子身上採集鮮血、頭髮和指甲，還需要他的生辰八字。”
王老闆點頭：“這個容易，我馬上就安排，大家保持聯繫。”
我和柯笑語告辭，和小倩一起，開車前往砂輪廠宿舍。
柯笑語中午喝了一斤多白酒，依舊堅持自己開車。
我坐在副駕上，實在忍不住，問道：“柯笑語，你究竟是什麼體質，爲什麼喝了那麼多酒，卻聞不見一絲酒氣？”
“神仙體質！”柯笑語得意地一笑。
前方路口，正在查酒駕。
柯笑語搖下窗玻璃，對着儀器吹氣。
我盯着儀器上的數字，竟然是0！
也就是說，柯笑語呼出來的氣，一點點酒精含量都沒有！
鬱悶之中，我腦子一抽，指着柯笑語，對窗外的大蓋帽說道：“她中午喝了一斤多白酒，爲什麼測不出來？你們的儀器壞了吧？”
大蓋帽一愣，隨後瞪眼道：“別鬧，我在執行公務！你信口污衊他人，知道這是什麼行爲、會有什麼後果嗎？”
柯笑語瞪我一眼，幸災樂禍地說道：“聽見了沒有，你叔叔叫你別鬧。污衊我，當心我告你！”
“聽到了，聽到了。”
我無語淚流。
這尼瑪世道啊，有人喝了一口啤酒，被判酒駕。
可是柯笑語明明喝了一斤多白酒，卻安然無恙！
過了紅綠燈，繼續向前，柯笑語說道：“袁種，你有沒有發現，那個王老闆對你特別感興趣？”
“胡說八道，我不是那種人！”
“是嗎？”我想了想，說道：“他求我辦事，當然有意巴結我了。”
“不是。”柯笑語搖頭，說道：“我看王老闆對於那個孩子的事，根本就不關心。他似乎更在意你的本事，以及你的閱歷。”
我聳聳肩：“那就是一個普通人，覺得茅山弟子神祕，多打聽了幾句而已。等到砂輪廠的事完結了，我們收了錢，從此相忘於江湖。他巴結我，難不成他家天天鬧鬼，以後要跟我長期合作？”
柯笑語嘆氣：“唉，我說的話，你總是不信，等着瞧吧。王老闆和午夜小倩，都不簡單！”
我搖搖頭：“我們有錢賺就行了，管他們簡不簡單？又想賺錢，又懷疑別人的身份，你累不累啊？”
柯笑語終於不說話了，安心開車。
小倩的車，跟在後面。
半個小時後，我們來到砂輪廠家屬樓。
柯笑語和小倩一起下車，陪着我，站在門前打量。
小區都是五層的紅磚樓房，大約有二十幾棟。
中間有個樓王，應該是七層的，看起來鶴立雞羣。
不過，小區裏一片破敗，絕無人煙，到處都是打了紅圈圈的“拆”字。
小倩說道：“我在這裏做過直播，有所瞭解。這裏曾經是全國最大的砂輪廠，公辦企業。但是十幾年前，經營不善，倒閉了。現在面臨拆遷，已經被徵收，所有的住戶，也全部搬空。這裏本來就是凶宅，現在沒人居住，徹底變成了鬼宅。”
我再次打量小區的樓羣。
在正午的陽光下，小區並沒有什麼異常。
唯獨樓王的位置，有些晦暗不明。
“進去看看吧。”柯笑語邁動大長腿，走進了小區。
我跟了過去，打開羅盤託在手上，邊走邊看。
小倩打着傘，跟在我身邊，說道：“袁大師，趙順虎和老楊的生意，你也賺了一百多萬，爲什麼還缺錢？”
我指了指柯笑語的背影，說道：“娶老婆不要錢的嗎？以後有了孩子，養孩子也要錢啊。假如老婆爭氣，一年生一個雙胞胎，三五年下來，我就有七八十來個孩子了，要多少錢纔夠啊！”
小倩嗤嗤一笑。
柯笑語回過頭來，瞪眼道：“你去娶一頭豬，兩年三胎，每胎十幾個，三五年下來，你就有上百個孩子了！”
我有些惱火，正要反脣相譏，卻看見樓王的樓頂上，有個身穿紅衣的小男孩，大約七八歲，忽然出現，在天台邊緣處跳躍奔跑。
“不好，這是誰家的孩子，這樣跑太危險了！”
小倩也看到了，一聲驚叫。
柯笑語手搭涼棚，眺望對面的樓頂，沉默不語。
“媽媽，媽媽……”
紅衣小孩似乎也看見了我們，衝着這邊揮手大叫：“媽媽，快抱我！”
小倩嚇得變色，揮手大叫：“小朋友退後，危險，會掉下來的……”
話音未落，那個紅衣小孩如同一片樹葉，從樓頂上飄落。
“完了！”
小倩一屁股跌坐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