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所在的位置，距離樓王還有五十米左右，就算是跑出飛人的速度，也救不了那個小孩。
柯笑語和小倩都不說話，一片死寂。
我笑了笑，說道：“你們這是幹嘛？那個小孩子不是掉下來的，是飄下來的，沒看到嗎？”
小倩眨巴着眼睛：“什麼意思？有區別嗎？”
我搖搖頭，向着樓王走去，說道：“那不是人，是個小鬼。他故意的，給我們一個下馬威。”
小倩喫驚，急忙爬起來，拍打着屁股上的灰土，追上我問道：“袁大師，你確定嗎？”
“確定。”我點了點頭，說道：“這種鬼把戲，逃不出我的道家法眼。”
我從小就有陰陽眼，在茅山又練成了道家法眼，這種鬼魅伎倆，一眼就能看穿。
樓王前，有一片低矮的冬青樹綠化帶。
剛纔的小男孩不見了，只有一件鮮紅色的男童褂子，鋪在冬青樹上。
柯笑語喫驚，警惕地環視四周：“果然是凶宅，大白天的也鬧鬼！”
小倩彎腰撅屁股，在樹叢裏尋找，嘀咕道：“咦，真的不見了，幸好是個小鬼，否則就悲劇了！”
“大主播，你這是什麼腦回路啊？被小鬼調戲了，你還覺得慶幸？”我搖搖頭，說道：“去樓上看看吧，我覺得，砂輪廠的凶宅，就是樓王這一棟。”
柯笑語和小倩一起點頭，贊成我的說法。
我們進了樓道，順着樓梯向上。
樓道里涼颼颼的，有時候風從上面來，有時候又從後面來。
走到三樓和四樓之間的轉角平臺上，身後，忽然傳來一聲孩子的嬉笑：“嘻嘻……”
“誰！”
小倩打了個尿顫，一把抱住了我的胳膊。
柯笑語走在最後，想都沒想，反手就是一發硃砂彈射了過去。
姿勢很帥，就像港片裏的女殺手。
砰！
硃砂彈爆開，隨後一片安靜。
“別管她，繼續上。”我在前面開路。
“嘻嘻……”
樓上，又傳來一聲嬉笑，還是剛纔的聲音和調調。
“裝神弄鬼，滾出來！”柯笑語舉着槍，向上來了一個三連發。
我制止了柯笑語，搖頭道：“鬼不犯人，人不犯鬼，無冤無仇，你何必亂開槍，子彈不花錢的嗎？”
柯笑語瞪我一眼，從我身邊擠過去，搶先上樓。
我擔心柯笑語應付不了，抽出了雷鞭劍，說道：“柯笑語靠邊走，你的屁股太大了，扭來扭去的，擋住了我的視線！”
柯笑語一回頭，硃砂槍指着我的腦袋，眼神如刀。
我嘻嘻一笑，撥轉槍口：“開個玩笑，別當真。再說了，現在的環境下，說美女的胸大或者屁股大，等同於表揚和讚美，說人家沒胸沒屁股，等於挖人祖墳……”
砰！
柯笑語槍口一沉，對着我的腹下開了一槍。
“臥槽！”
我跳將起來，大叫：“喂，不至於吧？你真想斷了我老袁家七代單傳的種？”
“下次再敢胡說，我就換成真槍！”柯笑語哼了一聲，繼續上樓。
我揉了揉受傷部位，自認倒黴。
誰叫我嘴欠呢？
噘嘴騾子賣了個驢價錢，壞就壞在這個嘴上！
一路上到七樓，再無異常。
可是，七樓通向天台的樓梯口上，左右兩邊，卻貼着一對白紙人。
紙人一尺高不到，是一男一女的形象，七八歲的年紀，用鮮血點了眼睛，看起來陰森詭異。
小倩又是一哆嗦，低聲說道：“怎麼會有紙人在這裏？這個男孩子，是不是剛纔跳樓的那個？”
砰砰！
我還沒來得及發表意見，柯笑語又是兩槍打了出去！
“啊——！”
兩人紙人發出低沉的慘叫，飄落在地。
紙片寸寸碎裂。
“真暴力！”我瞪了柯笑語一樣，說道：“別亂開槍，說不定王老闆要我們找的小孩陽魂，就附在紙人上面。你這一開槍，那孩子魂飛魄散，四十萬也沒了！”
柯笑語一愣，皺眉道：“不會吧？”
“總之，低調行事。我們不是來這裏抓鬼，而是辦事的。辦事成功以後，這裏的凶宅就跟我們沒關係。”
我搖搖頭，上了天台。
柯笑語不敢再開槍了，和小倩一起跟着我。
樓頂上一片狼藉，都是太陽能熱水器拆除之後留下的垃圾。
天台正南邊緣處，有兩根高大的混凝土門柱，上面架着橫樑，看起來像是一道儀門。
可是這玩意設置在樓頂上，除了給人上吊之外，我看沒有其他作用！
柯笑語檢查四周，忽然彎腰，在右邊的門柱下摸了一把，說道：“這裏有香灰。”
我湊過去看，地面上的確有香灰的痕跡。
再看左邊的門柱，根底下也有香灰。
再看看這門柱的設置，我想到了一件事，脊背一涼，揮手道：“走吧走吧，等病人來了，我再試試看！”
小倩正要走，卻忽然臉色一變，手指樓下低聲說道：“袁大師快看，那個小孩！”
樓下的綠化帶上，剛纔的紅衣服小男孩又出現了！
他張開雙手，衝着樓頂上的我們哭叫：“媽媽，快下來抱我，快下來抱我……”
小倩和柯笑語各自變了臉色。
柯笑語舉着槍，引而不發。
這麼遠的距離，也超過了硃砂槍的射程，開槍也是浪費子彈。
這小鬼頭，分明是沒把我放在眼裏！
我心頭惱火，踏前一步，抽出雷鞭劍指向樓下，準備給他一點顏色。
嗚嗚……
一陣怪風，忽然從身後吹來。
風中似乎有一雙手，猛地推在我的後背上。
我就站在天台邊緣，而且天台上沒有護欄，也沒有女牆，只要向前一步，就會墜樓！
“臥槽！”
我大喫一驚，來不及細想，雷鞭劍向後一指。
就這，還是遲了一步。
我出劍的同時，腳下一踉蹌，向前衝去。
“抓住我！”
午夜小倩站在門柱邊，一手勾着門柱，一手扯住了我身後的揹包。
柯笑語也在同時向前一撲，整個人趴在地上，抱住了我的後腳。
我一隻腳已經踏空，懸在了天台之外，卻被小倩和柯笑語生生地拽了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