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叫了行嗎?”我很鬱悶,簡單收拾了一下自己頭上臉上的香灰,收回赤心丹,站在土堆上眺望四周。
一條若有若無的黑氣帶,從這裏延伸出去,通向那個聾老頭家住的方向。
也就是說,土堆到聾老頭的家裏,有鬼道相通。
聾老頭和土堆裏的兩個女鬼,有關係!
既然有鬼道相通,兩個女鬼就可以在兩點之間,隨意切換,瞬間轉移。
看來,還要費一番周折。
曉寒走上來,扯着我的胳膊,央求道:“走吧袁大師,這裏太嚇人了……”
“你不是說,要給家鄉做點事嗎?怎麼,這就害怕了?”
“可是……我們滿頭滿臉都是香灰,總得回去洗洗吧?”曉寒慘兮兮的,說道:“而且,我們也可以白天想辦法啊,爲什麼要在晚上動手?”
“好吧,先回去。”
我知道今晚上難以成功,只好先撤。
好在較量了一場,知道這兩個鬼東西道行不高,我也不太擔心。
曉寒大喜,抱着我的胳膊就走。
這丫頭身材好,將我的整條胳膊抱住,走路的時候……就有特別溫暖和綿軟的感覺從我胳膊上傳來,盪漾到全身,差點弄得我這小道士走火入魔!
前方不遠,有一口池塘。
我急忙掙開手,說道:“等等,我洗把臉再回去,要不被人笑話。”
曉寒點頭:“我也洗洗。”
我們蹲在水邊,各自鞠水洗臉,又互相整理了一下衣服,覺得可以見人了,這纔回到鍾發揚的家裏。
鍾發揚看見我們的狼狽樣子,喫驚地問道:“怎麼了袁大師,是不是喫虧了?”
“沒有。”曉寒搶着說道:“袁大師可厲害了,在小廟那裏,大戰兩個老鬼,差點就抓抓她們了!”
“兩個老鬼?”鍾發揚驚駭。
“對,是兩個女鬼,穿着紅衣服,打扮的像是新娘子。”我點頭。
鍾發揚沉默不語。
“隊長別擔心,我已經有了辦法,明天佈置一下,明天晚上就可以幹掉那兩個鬼東西。”我安慰鍾發揚。
鍾發揚點點頭,微微嘆息。
我送曉寒回家休息,然後回到隊長家裏,也洗洗睡了。
第二天一早,正在喫早飯的時候,柯笑語打來電話,問我怎麼還不回去。
我說:“我在老家佈置新房,準備早點結婚。”
柯笑語問道:“跟誰結婚啊?”
“呃……”
我忽然無語。
是啊,我打算跟誰結婚?
柯笑語,還是柯採蓮?
“是不是跟王帥結婚啊?”柯笑語又問了一句。
“別鬧,我開玩笑的。”我不敢再貧嘴了,說道:“我老家的鄰村,有兩個老鬼害人,我打算耽誤一兩天,把她們抓了,也算是爲家鄉做點事。你們……都好吧?”
其實,我主要是想問問柯採蓮好不好。
“都好,我爹和蓮兒都好。那你安心捉鬼吧,如果被欺負了,我就去給你報仇。”柯笑語掛了電話。
我想說在墳場上遇見黑裙女鬼的事,卻沒來得及。
算了,回去再說吧。
早飯後,曉寒又來了,換了牛仔褲運動鞋,活力四射。
“袁大師,今天打算從哪裏下手啊?”曉寒見面就問。
我看着鍾發揚,問道:“能不能給我準備一條黑狗,十隻大公雞?狗要公的,大公雞隨意。另外,我需要一些桃木樁。”
我有些不爽,說道:“隊長,我可是免費幫你們捉鬼的,如果你有難處,我拍屁股走人就是了。吃了你家幾頓飯,我給你飯錢。”
免費幫他們捉鬼,卻弄得我在求人一般。
這個大冤種,不做也罷!
“別別別……”鍾發揚急忙賠笑,說道:“袁大師別生氣,我立刻就去準備!”
“準備好以後,帶着你們村裏的鄉親,來小廟那裏找我!”我端起架子,拿出威儀。
“是是是。”鍾發揚連連點頭。
我帶着曉寒,從聾老頭門前路過,然後前往小廟。
圍着土堆走了一圈,我坐下來,等着鍾發揚和鄉親們。
曉寒問我:“袁大師,你有什麼具體辦法?”
我指了指土堆:“這下面有兩個老鬼,我破壞地下的風水氣息,她們就呆不住了,只能滾出來。公雞黑狗和桃木樁,就是用來破壞土堆風水的。”
曉寒皺眉:“女鬼,就是這裏的土地神?”
“是女鬼冒充土地神。”我糾正了一下。
曉寒點頭,又纏着我問東問西。
一個多小時後,鍾發揚終於帶着七八個鄉親走了過來,拉着一條小黑狗,其他人提着公雞,還有桃木樁和砍刀菜刀。
辦事效率還挺高的。
我檢查了一下桃木樁,說道:“還不夠,再去砍一些桃木樁,比大拇指粗一點就行,需要一尺多長。”
鍾發揚點頭,打發兩個鄉親去準備。
我先殺了五隻公雞,桃木樁蘸上雞血,打在土堆四周,一共八根。
正要繼續行動,村子方向,慌慌張張跑來一個人,叫道:“不好了,三奶奶瘋了,滿村子亂跑,說不能動這個土堆和土地廟,否則全村子人都要死!”
衆人各自驚悚。
我皺眉:“三奶奶是誰?”
“是我的本家嬸子,她來了……”鍾發揚用手一指。
果然,一個鄉下老太太,大約七十多歲,披頭散髮、赤着腳跑過來,紅着眼睛大叫:“不能動,不能動,動一下都要死,你們都要死……”
鍾發揚走上前,張手攔住:“三嬸,你這是幹什麼,你怎麼了?”
老太婆忽然一把抓住鍾發揚,奮力一扔,將他扔出去一丈多遠,滾落在莊稼地裏!
衆人大喫一驚!
一個枯瘦的老太婆,哪來這麼大的力氣?
我蘸着公雞血,在手心畫了一個道家刀討訣,繞在老太婆的身後,單掌成刀,向她頭上虛劈:“三清敕令,敢有衝當,刀插地府,還我真陽!”
撲通一聲,老太婆跌坐在地,呆呆無語。
我打開揹包,從鐵盒裏取出一根還魂香,點燃以後,湊在老太太的鼻子下。
片刻,老太太醒來,看着衆人茫然問道:“我怎麼在這裏,我怎麼沒穿鞋?”
我收了還魂香,微笑道:“老人家,你沒事了,回去吧。”
老太太站起來,猶猶豫豫,要走不走,似乎有話要說。
我問道:“老人家,你還有事嗎?”
老太太終於開了口,問道:“你們,要動這個土堆?不要動啊,會死人的!”
鍾發揚哼哼唧唧地揉着腰,說道:“三嬸,怎麼你又胡說起來了?”
“讓她說。”我制止了鍾發揚,看着老太太:“請問老太太,爲什麼一動土堆,就要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