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道長,你醒了?”
一道蒼老的聲音傳來。帶着絲絲喜意。
安然睜開眸子,便看到山下那個醫術高超的老郎中便站在自己面前,帶着笑意看着自己。
“老先生,我這是...”
一個月前的一個晚上,你那小姑娘忽然大半夜過來敲我的門。然後我就看到了有進氣沒出氣的你。抱着試一試的想法,我爲你處理了傷口。”
“哈哈,安道長不愧是修仙之人,就連這種程度的傷都可以痊癒!”
“你好生休養,對了,我去把你那小姑娘叫來,她看到你醒了,一定會很高興的!”
老郎中笑着出了房間。
獨留下安然一人暗暗沉思。
他記得之前自己被貫穿了腹部,那樣程度的傷口正常情況是不可能活過來的,就算他是元嬰期修士。
他看了看自己的腹部,上面纏着白色布料,但是明顯能夠感知到內部是充盈的,而不是一個大鼓窿。
“難道是花神長生訣?”
他心中暗暗猜測道,那功法修到極致是真的能夠長生不死,雖然他還沒有修到最高程度,做不到不死的程度,但是已經生機奔流不絕。不然他也不會選擇用這種功法所產生的的龐大生機來壓制他體內的邪魔之種。
他趕忙內視體內,卻發現自己經脈中本來純白色的靈氣,卻變成了灰色,散發着不祥的氣息。
他急忙將視線轉到丹田,卻發現原本盤踞在丹田,被壓制的邪魔之種變爲十個!比以前多了九個。
而前些日子,他所殺的邪魔正是九個!
“他們怎麼跑到我丹田來了?”
他正要仔細查看,卻發現那些多出來的邪魔種的表面卻有一道道光影閃過。
“哈哈,沒想到吧?我們會在這裏出現!”
“人族的小崽子,中了我們的邪魔之種,你無論如何都會變成我們的同類!”
“到時候,我們就可以操縱着你的身體殺了那個小姑娘!”
有魔影不斷叫囂着。
安然卻冷哼一聲。
催動起花神長生訣,一股股如海浪一般的生機向着幾枚邪魔之種鎮壓而去。
雖然難以泯滅,卻將摻雜在其中的殘念全部消除。
一道道殘念中殘留的記憶被他接受。
他的臉色也變得難看起來。
他默默的睜開眸子。
“鎮魔司已經被滲透成這個模樣了嗎?”
先前襲擊他的魔影竟然清一色都是來自鎮魔司內部的鎮守使和其他長官。
“看來,我無論如何也不能把瑾瑤送進鎮魔司了,至少要有我陪着,不然...”
他也不確定鎮魔司內部還會有多少人奸,但是他能確定如果小姑娘這樣體質的人進入鎮魔司,未有人跟着,不出一天便會被暗殺。
忽然,他臉色又一變。
他剛剛又看到一則消息。
屬於小姑娘的鎮魔寶血和破魔真眼,是應天地所生,專門用來對抗邪魔的,對邪魔有極大的剋制,甚至能夠越兩個大境界戰鬥。
但是因爲遠古時期,古仙和入侵此方世界的邪魔發生血戰,最終將這方天地打得崩碎成兩半,一半是他們如今所在的世界,另一半則被邪魔佔領、污染。
若是小姑娘完全覺醒後,她修爲會坐火箭一般飛快上升,一身戰力無匹。但是這一切完全都是透支她的生命實現的。
甚至完全可以說,小姑娘這類體質的產生完全就是天地爲了對抗邪魔的工具。
安然握緊了拳頭,臉色很不好看。
“師尊?您醒了?”
忽的,房門被打開,小姑娘一張精緻的小臉伸了進來,故作激動的看向安然。
見到小姑娘進來,安然臉上迅速變爲溫和的笑意,對着她招招手。
“瑾瑤,快過來,讓師尊看看,有沒有受傷?”
小姑娘暗自撇撇嘴,這個男人爲了欺騙她,總是無所顧忌的親近她。
不過還是很自覺的走到他跟前。
“師尊,不用擔心瑾瑤的,我沒有受傷...”
“倒是您...那天流了好多血...我都以爲再也見不到您了!”
“嗚嗚嗚!”
小姑娘說着,開始哭了起來。
“哼哼,不是很會演嗎?我今天就和你一起演,看到底誰能騙得過誰!”
她這般想着,卻又把話題向她疑惑了一個月的問題上引。
“都怪我...我是拖了師尊的後腿...要不是我,師尊也不會受這麼重的傷...”
“師尊,您當時爲什麼要救我呢...明明您自己可以躲開的...那位老郎中說,您受的傷再往上一點...神仙來了也救不活了...您不要命了嗎?”
小姑娘帶淚的眸子中閃過一道幽光,她死死的盯着安然的表情,企圖從他的臉上找出一點破綻。
安然輕輕嘆了口氣,抱起小姑娘。
他不太在意道。
“這有什麼的?你是我徒弟,我是你師尊,難道我保護你不是天經地義的嗎?”
“你忘了我之前承諾過的,我會一直一直保護你的!”
安然神色溫柔到了極致。
小姑娘微微一怔。她的計劃破產了,她無論怎麼看,都覺得這個男人說這話的時候是發自內心的。
他是真的把自己當成了徒弟,他是真的想要保護自己。
可是,怎麼可能呢?
自己對於他來說就是一隻豬玀,養肥了就毫不留情要殺的那種。
她前世可是親眼看見,他殺害了自己父母,以及自己居住的那個小鎮的所有人。
他毫不猶豫的向體質完全覺醒的自己舉起屠刀,不惜代價,追殺了她數萬裏。
他怎麼可能會真的像他自己所說的那樣保護自己呢?
從這樣一個人的嘴裏說出這樣的話,不覺得可笑嗎?
可笑。
小姑娘覺得自己此刻應該在心中冷笑幾聲,但是卻未能笑得出來。
她擡起眸子,深深的看了一眼安然俊俏的臉,溫柔到極致的眼神。
她的手微微扶住胸口,良久才伸出丁香小舌,吐出一口熱氣。
心跳太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