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光悠悠,半年過去。

    此時正值寒冬。

    夜。

    平都大學附屬醫院某間特殊病房內。

    趙文君坐在牀上。

    一身病號服,卻又難以掩蓋那曼妙的身姿。

    只不過這曼妙身姿的主人,精緻如仙女一般的臉龐卻是如雪花一般蒼白。

    一抹抹病弱氣質,在這個曾經嬌豔牡丹花盛開一般的女子身上浮現。

    讓人不由心生憐意。

    她怔怔看着窗外漆黑的夜晚。

    冬季本就難以看到什麼星空,更何況是城市中心,更何況今天一整天都是陰雲密佈。

    “文君,喫晚飯了。”

    門忽然被打開。

    安然裹挾着刺骨的寒風走了進來。

    只見他上身黑色大棉襖,下身加絨長褲,帽子口罩,只露出一雙眼睛,裹得跟個球似的。手裏還提着一個保溫盒。

    一進到房間,他便立刻關上了門,免得衝散屋內的暖氣,畢竟趙文君只穿了一身薄薄的衣物。

    她這半年來,身體狀況持續惡化,可經不起折騰了。

    “呼,今年冬天可真冷,我從小在平城長大,完全沒有見過這麼冷的冬天,這還是沒有下雪...不然可能還會更冷些。”

    安然悶聲悶氣的聲音從口罩中傳來。

    “猜猜我今天給你做了什麼?”

    安然將保溫盒放到牀頭櫃上。

    然後開始脫下身上的外衣。內裏溫度高,倒是不需要穿那麼多。

    “安然,你來了?”

    趙文君回過頭,勉強一笑。

    目光看向安然時,比起半年來,其中的親暱和溫柔更加多了。

    這段時間,她不再管理趙氏集團的事情。

    宛如一個普通的病人一般待在醫院養病。

    而這個男人便一直陪伴着她。

    說實話,醫院的生活極其單調無聊。

    平日裏,安然也會因此專門逗她開心。

    不時說說冷笑話,外界的趣聞,甚至也會做出一些滑稽的動作,只爲博她一笑。

    雖然這樣的方法在她看來很傻,但是有的時候還這能把她逗笑。

    因爲醫院的營養餐雖然科學營養,但是口味單一,很難喫。

    所以他便專門學習營養餐的製作,每天爲她別出心裁的做各種各樣的餐食,生怕她膩味。

    爲此,他甚至還在醫院附近租了一間房子,專門用來烹飪。

    他看她的眼神,永遠是懷揣着愛戀,溫柔到極致,彷彿要把她溺死在裏面一般。

    這半年來。

    對方真的是做到了他所能夠做到的一切。

    若是以往,她或許根本不會在意他這樣的付出,但是現在不一樣了。

    她現在只是一個無助的病患。

    每日被人如此悉心照料着,怎麼可能心裏毫無波瀾?

    不過千好萬好,就有一點不好。

    就是從半年前開始,這個男人就再也沒有和她做過那種事情了。

    每次都會以身體原因拒絕她。

    任憑她怎麼誘惑,都不付諸行動。

    搞得她以爲自己已經毫無魅力了。

    明明同在一個被窩的時候,她能明顯感受到那份鋒芒在背的炙熱,以及那粗重的呼吸。

    “這是怎麼了?”

    安然走過去,牽過趙文君的手,注意到她不太正常的情緒,目光柔和,充滿着關切,也打斷了趙文君的思緒。

    “是有什麼煩心事嗎?”

    “王奶奶可是說了,你要保持一個良好的心態,有什麼煩心的,可以和我說說...”

    “唔...對了,你一定餓了,我們邊喫飯邊說吧。”

    安然打開保溫盒。

    裏面有兩個飯盒,兩副餐具。

    他幾乎每餐都會陪着對方一起喫飯。

    微微打開其中一個,遞給趙文君。

    一抹植物的清香混雜着濃郁的肉香飄散開來。

    也讓她食指大動。

    徹底打開,卻是一道普普通通的燉雞湯。

    因爲適合病人喫的食材不多,爲了不讓趙文君膩味,安然也只能從味道上入手。

    趙文君拿起筷子夾起一塊雞肉放到口中,頓時眼前一亮。

    “安然,你也喫呀。”

    “嗯。”

    看到趙文君的反應,安然嘴角微微上揚。

    也打開自己的飯盒,吃了起來。菜品並沒有和趙文君有什麼不同。

    她喫什麼,他就喫什麼。

    “說吧,剛剛看你心情不是太好。有什麼煩心事呢?”

    趙文君微微擡頭,蒼白的臉頰卻已然有些泛紅,眼角媚意流淌。

    “安然,醫院太無趣了...”

    “可是這也是沒有辦法的呀。”

    “親愛的,等你病好了,我們想去那裏玩都可以。只是現在爲了你的身體,不能離開這裏的。”

    安然悉心勸說道。

    大概也能猜到是這個原因。

    對方起初還會念叨什麼集團之類的事情,但是後來也不管那些了,宛如一個恢復天性的小女孩一般,一直嚷嚷醫院太過無聊了。

    每當此時,安然也會有些憐愛在心中閃過。他知道對方在家庭變故之前一直都是一個小女孩的性格,只不過在重壓之下,不得不戴上那層冷漠面具。現在沒有了那層重壓,那原本的天性得到了釋放。而去除那層重壓的代價,卻是她命不久矣。

    “不是的,我沒有想離開醫院。”

    “哦?”

    安然微微睜大眸子,這次不想以往幾次那般鬧了?

    “安然...我們好久都沒有...”

    “今晚能不能...”

    趙文君此刻圖窮匕見。臉上的媚意都要滿溢出來了。

    半年呀!整整半年。

    食髓知味的她,都不知道是怎麼挺過來的。

    安然不禁有些啞然失笑。

    捏了捏趙文君那好似凝出春水的面頰。

    “那可不行,你的身體重要。”

    “那樣的劇烈運動可不能再做了。”

    “你忘記了?你半年前的身體素質就撐不住那樣的事情了。”

    “免談,我是不會碰你的。”

    安然眼眸微眯,笑意盈盈的看着趙文君。

    這樣的笑意在她的眼中看起來是那樣的可惡。

    不過,這也不是她的最終目的。

    被安然拒絕過多次的她,自然知道這樣的要求對方不可能答應。

    “那...安然,你帶我出去走走吧...”

    “我想出去透透氣。”

    “可是...”

    安然剛要張嘴,卻被趙文君打斷了。

    “安然,你都拒絕了過我一次了...”

    “你是不是成心氣我呀?”

    “好吧...我帶你出去走走吧。”

    安然終究是心軟,答應了趙文君的請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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