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等等...等等!”

    安然臉色劇變。

    一把衝到趙文君面前,雙手扶住她雙肩,捏的她的肩膀生疼,巨大的衝擊力又將她推倒。

    “你剛剛說什麼!!!”

    安然神色猙獰,語氣微微顫抖着。

    這一刻,他是多希望自己剛剛聽到的是假的,這個女人是在和自己開玩笑的,只是氣一氣自己罷了。

    趙文君看着安然失色的神情。

    從嘴角流溢而出的惡意卻是更加肆意。

    “哈哈哈...安然,你沒聽清楚嗎?”

    “好,那我就再說一遍!”

    “我把你孩子打掉了...”

    “是你最在意的孩子喲!”

    “哈哈哈...誰叫你天天只是關注孩子...”

    “反而把我冷落在一邊...”

    “這就是對你的懲罰...”

    “現在,沒了孩子,你的注意力也應該集中在我身上了吧?”

    “趙...趙文君...你這個瘋女人!!!”

    安然此刻已然憤怒到極致,高高的揚起手,

    趙文君卻渾然不懼。

    “哈哈...你還想打我...你打啊...”

    “無所謂的,只不過打了之後,有什麼後果我就不知道了...”

    這話一出口,安然的巴掌猛然落下,卻又在距離她臉極近的距離停下。

    他微微冷靜了些,他還真不能打...誰能保證這個瘋女人不會拿孤兒院下手呢?

    “賤人!!!”

    “你憑什麼不和我商量!!!”

    “那TM也是我的孩子!!!”

    “呸!”

    “你不會以爲你是和我同等的地位吧?”

    “安然...搞清楚你的定位!”

    “現在的你說好聽是我的未婚夫,說難聽點,你就是我的一個男寵!”

    趙文君見這男人的巴掌終究是沒有落下,眼中閃過一抹輕蔑。

    “你需要做的唯一一件事就是無條件的順從我...無底線的愛我!”

    “我能給你懷個孩子都是莫大的恩寵!”

    “但是你做什麼?”

    “爲了區區一個孩子...就如此冷淡我...”

    “對我的要求百般拒絕、敷衍...”

    “你算個什麼東西?我憑什麼要和你商量?!!”

    趙文君眸子滿是高傲和肆意,她仰着頭說出這番話。

    安然此刻雙眸已然通紅好似灌滿鮮血一般,又宛若燃燒着赤紅的烈焰。

    太陽穴旁的青筋暴露,一跳一跳。

    上頜死死咬住下頜,甚至能夠聽到骨鳴聲。

    捏住她肩膀的手越發用力。

    但是最終...他的眸子卻熄滅下來。

    頹然的跌坐在地。

    他即使再憤怒,也拿這個女人沒辦法...

    自己與她永遠不是站在同等高度的...

    她一直都能肆意的拿捏自己。

    可是...

    可是,這一次實在是太過分了!!!

    那是他的孩子呀...

    同時也是她的孩子...作爲母親,居然因爲這麼可笑的理由就殺死了自己的孩子?

    安然死死的捏住雙拳,殷紅指縫間流出。

    這一個月以來。

    他的所有對未來關於孩子的美好憧憬,完全被這個女人殘忍的摧毀了...

    趙文君從牀上爬起身。

    嘴角微微勾起,看着安然失魂落魄的模樣。

    倒是不出她的意料。

    他是真的很在意這個孩子...

    這麼說來,她這次的選擇是很正確的。

    “我要說的話,已經說完了。”

    “你可以離開了,我要休息了。”

    她看了看腿間的殷紅...剛剛因爲這男人的動作過於猛烈,所以牽動了流產的傷口。

    但是不打緊,小傷而已。

    於此,遠遠比不上見到安然這副樣子的愉悅。

    安然聽聞此,也不看趙文君一眼。

    緩緩站起身。

    神情呆滯的向着門外走去。

    露出一道蕭瑟的背影。

    趙文君靜靜的看着,只覺那道背影變得模糊起來,飄飄欲仙,就好像隨時有可能隨風歸去,徹底消失在這個世界。

    她原本愉悅的心情卻反常的瞬間冷卻下來。

    一抹心慌不知爲何在心中蔓延。

    嘣!好似有什麼東西崩開的聲音傳來。

    她的呼吸越發困難。

    她知道那是什麼崩斷了。

    她手上牽住這個男人的線有三根。

    一是他對孩子的愛,剛剛已然崩斷。

    二是他對自己的感情,現在可能不太牢靠了。

    但是不要緊。

    她還有第三根線。

    他在意的人和物。

    這是最緊的那根,只要這條線不出事,她就完全不用擔心這人離開她。

    哦,至於有些不穩的第二條線,反正日子還長。

    以她的魅力和手段,完全可以將之修復。

    到時候兩條線在手,穩若泰山。

    想到這裏。

    趙文君心慌消失不見。

    取而代之的是濃濃對自身掌控力的自信。

    鬼使神猜的。

    她又對着那背影道。

    “安然,以後可要耐心服侍我...”

    “這次是用孩子來對你懲罰,但是如果還有下一次可就說不準了。”

    安然並沒有理會她的話語,甚至連停頓都沒有,而是繼續向着門外走去。

    但是肉眼可見,他身上那股飄忽的氣質頃刻間消失。

    啪嗒。

    門被關上了。

    房間裏只剩下趙文君一人。

    她皺了皺眉頭。

    剛剛那人連理都沒理她的話。

    不過馬上,她又搖搖頭。

    算了,剛剛受到了這麼大的打擊,也是正常的,不必太過苛責。

    等過一段時間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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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安然回到自己的臥室。

    呆呆的坐在窗邊。

    沒有開燈,僅有月光傾瀉而下。

    他手中捧着一本筆記。

    攤開放到某一頁。

    藉着月光,也能夠隱隱約約看到上面寫的什麼。

    【叫什麼好呢?】

    【如果是女兒...就叫欣兒?馨兒?】

    【或者是妙兒?】

    【男孩子的話,可以叫瑞兒?汀兒?】

    【男孩子取名字真難...要是男孩子,他長大了,肯定會抱怨的吧。】

    啪嗒。

    一滴晶瑩滴在紙頁上。

    這一滴好似是陰天第一滴雨水,後面的瓢盆大雨緊隨其後。

    它們在紙頁上緩緩暈染開。模糊了那些字跡,那些帶着父親最真摯祝福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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