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雨綿綿。

    安然執一把黑傘在山門前矗立。

    如劍一般筆直。

    帶着些許怒火的看着對面一羣身着道袍的人們。

    “狗東西!”

    “爲何攔路?”

    “這山是你家的?”

    “你有何權利將我們趕出來?”

    “有何權利將我們攔在這裏?”

    “這山不是我的,但是是我師尊的。”

    “這山上桃花是我親手種的,青石板路是我親手鋪的。”

    “若說爾等有事找我師尊,我自當以客待之。”

    “可爾等進山,四處踐踏,毀壞桃花。”

    “自然不是客,我當然要把你趕出來!”

    安然冷冷道。

    “哦~”

    “我知道了。”

    “你就是那鐵面屠夫新收的弟子?”

    “難怪!”

    “說起話來咬文嚼字。”

    “狗東西,識相的就讓你師尊趕快出來!”

    “不然我們就要強闖了!”

    人羣中爲首一人出聲呵斥道。

    “你剛剛叫我師尊什麼?”

    安然眼神鋒利起來。

    淡淡殺意飄出。

    手中更是出現一把靈劍。

    “呵呵!”

    “嚇唬誰呢?”

    “我們一百多人,你不會以爲拿把劍出來,我們就會怕了吧?”

    “鐵面屠夫,鐵面屠夫,我就叫。你能把我怎麼樣?”

    “不要磨嘰,趕快把你師尊交出來!”

    安然神色陰寒。

    周身靈氣涌起。

    已然鎖定出聲那人。

    忽的,一道聲音出現,卻讓他平靜下來。

    “怎麼?”

    “大老遠的就聽見那麼找我?”

    “這麼一大羣人,在此逼迫我的徒兒是意欲何爲呀?”

    安然擡頭看去。

    卻見姬清月立於天空,冷冷的看着下面。

    目光掃視到他時微微點頭。

    “師尊!”

    “這些人剛剛就聚集在一起,企圖衝上山去。”

    “上山的途中踩壞了不少花草。”

    “口來還喊着什麼‘魚師叔無罪’‘釋放魚師叔’之類的話。”

    “而且還辱罵您。”

    “若爲弟子在山腰澆花,險些就被他們衝上山去了!”

    安然趕忙插嘴道。

    “哦?還有此事?”

    “爾等不知宗規不允許弟子擅自闖入別人洞府?”

    姬清月臉色冰寒質問道。

    “...”

    “清月師叔,是弟子們莽撞了些。”

    “請師叔贖罪!”

    又一青年連忙站出人羣連連作揖。

    姬清月掃視了一眼。

    “算了,也並非什麼大事...暫且不懲戒爾等。”

    “謝師叔!”

    那人又一作揖。

    “師叔,我等這次前來,只爲一件事...”

    “你等聚衆於此是來鬧事的?”

    姬清月一句話打斷了青年的話。

    “呃...非是如此。”

    “我們是在遊行,宗門中有不公之事!我們要抗議!”

    “按照宗規,遊行抗議需往宗事大廳申請,經過批准後纔可,你們有憑證嗎?”

    “我們當然有。”

    “師叔請看。”

    青年人絲毫不慌,拿出一張憑證靈氣御物遞給姬清月。

    姬清月接過冷冷一眼。

    “哦?上面記載的是五十人的規模,你們這少說也有百人了吧?”

    “...”

    “呃...師叔...那些多出來的人是中途被我們吸引過來...他們並非是我們計劃之中的人...”

    “呵呵!”

    “按照宗規,違制遊行。”

    “應即刻取消遊行!”

    “爲首組織之人罰百年宗門供給,其餘不罰,當自行散去。”

    “但若拒不散去,可罰供給十年!”

    “爲首的是誰?”

    “這張遊行憑證我扣下了。”

    “趕快讓這些人散了,然後自己去懲戒堂領罰。”

    姬清月說着,已經從天上降下。

    看向安然。

    “徒兒,走。”

    “我們上山。”

    “是!師尊!”

    兩人正要轉身離去。

    剛剛說話那青年卻急了。

    “你們先散去。”

    “我來和師叔溝通!”

    他揮揮手招呼周圍人散去。

    然後連忙跟上姬清月的腳步。

    “等等,師叔!”

    “我們這次來此是有事找您的!”

    “何事?”

    “關於魚小青師叔的事情!”

    “魚師叔擔任醫師堂大長老以來,一直兢兢業業爲諸多弟子療傷...活人無數。”

    “且這次私通魔修事件,不是也沒有給宗門造成多少損失嗎?”

    “懇請您能夠法外開恩,從輕處罰魚師叔...”

    “此事宗規早有規定,何來開恩?”

    “你是要我徇私?”

    “清月師叔...可是...”

    青年還想再說話。

    卻被一股強大如巨峯壓頂的靈壓覆蓋。

    呆立原地。

    臉色如同豬肝一般紫紅。

    姬清月微微回眸。

    “忘記說了。”

    “你剛剛辱罵過我徒兒吧?”

    “侮辱同門在宗規中有規定。”

    “可由師長自由處罰。”

    “我作爲你師叔,今日讓你於此罰站一個時辰,沒問題吧?”

    “...”

    “沒...問...題...”

    青年從牙縫裏擠出三個字。

    姬清月也不理會,帶着安然上山而去。

    “師尊真是霸氣。”

    “一過來就讓這些宵小乖得跟個鵪鶉一樣。”

    “您是不知道,您沒來的時候他們有多囂張。”

    安然一臉崇敬道。

    “不過師尊呀,他們還辱罵您爲鐵面屠夫...按照宗規您可以將他們處罰得更重纔是,爲何卻偏偏不提這事?”

    “小懲大誡便是,只是辱罵我,倒是沒有什麼大不了的。”

    “需知道,這些人不過只是被人推出來的。”

    “他們後面還有人。”

    姬清月臉色一寒。

    魚小青沒有給宗門造成危害是剛剛搜那魔修的殘魂搜出來的,不過纔剛剛得出的結論,沒有人在背後推波助瀾,這些普通弟子怎麼可能這麼快就知道?

    轉頭,她臉上寒意收斂,倒是不想和安然說這些,遂轉移話題道。

    “況且,我也並沒有將鐵面屠夫這一稱號當成侮辱。”

    “你可知是爲何?”

    “哦?師尊爲何呀?”

    “早年我在宗門內,被稱爲鐵面判官,雖然聽着不好聽,但仔細想想也是誇讚我執法絕不徇私,公正嚴明。”

    “而那些魔修,卻稱我爲血手女屠夫。同樣不好聽,但是能讓這些屠夫稱我爲屠夫,我應當感到榮幸。”

    “後來不知是那個好事者將這兩個稱號融到一起了,就是這個鐵面屠夫了。”

    “安然,我說這麼多就是想告訴你。”

    “若想成事的人自然會受到人詆譭,倒是不必太過在意名聲。”

    “把那些罵你的,都當成誇讚就好了。”

    “須知那些阻攔你成事的人罵的越歡,就說明你快要成功了。”

    “若是沒人罵,那就太失敗了。”

    姬清月意有所指道。

    “師尊說的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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