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卻是一堆搖曳的火光。
藉着火光。
她向着四周看了看，
這才發現此處是一個黑黝黝的山洞。
咔嚓。
忽的，腳步聲傳來。
姬清月凝眸望去。
安然修長的身影從黑暗中走來。
一屁股坐在火堆旁邊。
，滿臉蒼白。
“咦？”
“師尊，您醒了？真是太好了！”
“您沒事吧？”
察覺到姬清月的醒來。
他臉上立刻覆蓋上笑容。
挪到姬清月身上，抓起她的手，關切的看着她。
“這裏是哪裏？”
“我們活下來了？！！”
姬清月眸光閃了閃。
“不可能！”
“就算你能活下來，但是我使用了化道之力，應該直接化道消失在天地之間纔是。”
姬清月臉色滿是不可置信。
修士一旦開啓化道，雖然會獲得遠超同境界的實力，但是也等於開啓了一條不可逆的走向毀滅的道路，絕不可能終止。
“師尊，沒錯呀，我們活下來了！”
“多虧了您在空間裂縫中護住了我。”
“我們活下來了！”
“之後我們就掉落到了這裏。”
“不過師尊，我也不知道這裏是哪裏。”
“這裏大概是某個絕地吧？”
“我一掉入這裏，我身上的修爲什麼的，全部消失了。”
安然滔滔不絕的說着。
“修爲消失了？！！”
姬清月眸子裏閃過一抹驚訝。
趕忙感受了一下。
昔日滔天的修爲此刻竟然一點都感受不到。
靈識被死死壓制，不能動用。
身體之中也只有來源於體質的血脈之力還在緩緩流淌。
她眼中滿是慌張，想要兩隻手撐起身子。
卻不想渾身上下綿軟一片。
提不上半點力氣。
“等等，等等。”
“師尊，莫要亂動。”
安然按住了姬清月。
神色又是擔憂又是無奈道。
“您之前開啓化道，雖然由於某種特殊原因被停止了。”
“但是也可能給您的身子埋下了隱患。”
“您就好好休息吧。”
“需要什麼，由我來服侍您就可以了。”
姬清月面無表情的點了點頭。
現在就算是想動一動都難了。
見到姬清月這般模樣。
安然微微一笑。
“您要喝水嗎？”
“您肚子餓嗎？”
“要我給您去找點喫的嗎？”
“我剛剛在外面的小溪邊抓到幾條魚。”
姬清月搖搖頭。
擡起臉。
神色黯淡。
“安然。”
“我知道這裏是哪裏了。”
“哦？哪裏？”
“若是知道具體地點，我們就可以嘗試走出這塊絕靈的奇異地區，若是出去之後，恢復了修爲，就可以聯繫宗門了。”
安然聞言一喜。
“不，我們出不去了。”
“我在宗門的藏書閣內曾經看到過關於這裏的記載。”
“此世有不少絕靈地，但是連大乘修爲都能壓制的，只有一處地點。”
“這裏是天淵！”
“綿延數十萬裏，沒有修爲的情況下，幾乎不可能走到邊緣。”
“就算是走到邊緣也會被隨機傳送到天涯某處地點。”
“此地從古至今從來沒有一個人活着走出去過。”
看着姬清月黯淡的眼神，安然只覺得一股涼意從脊柱直衝靈臺。
“出不去了？”
“您的意思是說我們直到死都會被困在這裏？”
“再也沒有可能回到外面了？”
姬清月點點頭。
“師尊，那該怎麼辦？”
“爲師也沒有辦法。”
“莫說動用修爲了，就算是站起身也困難重重。”
姬清月清冷的聲音傳來。
她現在能隱約感受到自己的生命本源。
幾乎如風中殘燭。
動用禁術攫取力量，自然是有代價的。
“等等！等等！”
“師尊！您說的不對！”
安然好似忽然反應過來什麼。
又激動道。
“您說的不對！”
“您說既然此地從來沒有人活着走出去過。”
“那爲何會在宗門的藏書閣中記載得如此詳細？”
“一定有人出去過，纔將此地內部的信息記錄下來！”
“也就是說，其實是有辦法讓我們出去的！”
姬清月眼神卻沒有一點變化。
“確實如你所說。”
“但是你有沒有想過，記錄下這些的或許不是人？”
“...”
安然臉上的激動化作錯愕。
“師尊...什麼意思？！！”
“記錄下這些信息的，其實是我青山宗的祖師。”
“他曾經進入過天淵。”
“後來出去之後，將這些記錄下來。”
“這不是有人出去過嗎？祖師不是人？”
“不是。”
“當時的祖師已經立足仙道。”
“即便如此，他也是廢了好一番功夫纔出去的。”
“出去之前，他從這裏帶出了一座山，後來就成了我們宗門懲戒弟子的斷罪山。”
“他在藏書閣的那本書籍中寫過，此地非立足仙道的人踏入，絕對不可能再出去。除非有真仙進入搭救。”
“而此世已經很久沒有過真仙了。”
“就算以後會誕生。”
“我們現在幾如凡人的身體，不過區區百年就會逝去，幾乎不可能等到。”
“我們出不去了。”
即使是姬清月清冷的話語中也帶着黯然的意味。
安然怔怔沒有再說話。
兩人頓時陷入了沉默之中。
過了半晌。
安然纔回過神來，強笑着。
“師尊，您餓了吧？”
“我給您去把抓的魚拿過來烤了。”
“...”
姬清月沒有迴應，但也算是默認了。
安然轉身回到黑暗中，不久便拿過兩條用樹枝串起的小魚。
放在火上炙烤着。
此地可能從未有過人煙。
這小溪裏的魚兒倒是也肥。
剛剛烤了沒有多久。
便滋滋的冒出金黃的油脂。
滴在燒紅的炭塊上，騰起一片火光。
肉香在洞內蔓延，不禁讓人食指大動。
半晌，安然纔將其中一條稍微大一點的遞給姬清月。
“喏？師尊，喫一點吧。”
“進入此地，一切悉如凡人，再也不能辟穀，不喫東西可不行。”
姬清月看了看安然遞來的烤魚，點了點頭。
伸手接過。
放到嘴邊竟然大口吃了起來。
顯然是餓了。
安然嘴角微微揚起，也自顧自的吃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