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

    “怕我擔心?”

    “你成了現在這個樣子才讓我擔心吧?”

    “若非昨晚我有急智,你現在已經起不來了!”

    姬清月冷冷道。

    安然直點頭哈腰,完全不反駁。

    看着安然這般模樣,姬清月倒是忽然沒了脾氣。

    嘆了口氣,才緩和道。

    “算了。”

    “也都怪我沒有保護好你,才導致昨晚的事情。”

    “但是以後,再有這種事情,一定要和爲師說,莫要悶在心裏!”

    “安然,爲師知你心意,但是淪落此地,我二人唯有相互依存才能活下去。”

    “有什麼事情,不必一個人去承擔。爲師現在雖然什麼事情都做不了了,但是腦子還能動,還能幫你想辦法。”

    “我也可以與你一同承擔的。”

    安然身子一顫,忙鄭重道。

    “是,師尊。”

    “再有什麼事情,我一定告訴您。”

    “嗯,那便好。”

    “快去看看你的魚吧,要烤糊了。”

    姬清月看了一眼安然身後火堆裏的烤魚,提醒道。

    “哦哦!我的魚!”

    安然猛然一驚,忙回過頭拯救烤魚去了。

    在他身後。

    姬清月卻悄無聲息的嘆了口氣。

    原本這逆徒隱瞞受傷的事情讓她很是生氣,尤其是在昨晚險些讓他喪命的情況下。

    她本想好好的訓斥一番來着,可是看着這逆徒求饒認錯的模樣卻又偏偏下不去嘴了。

    他沒有什麼壞心思的,他只是怕自己擔心,也擔心拖累自己。

    他想要如以往自己站在他身前一般保護自己。

    他的真摯和誠意,她自然是能夠感受到的。

    姬清月看着安然背影的眸光中閃過一抹柔軟。

    她也並非冰冷無情,有人對她好到這般地步,她自然不會無動於衷。

    或許她之前在諸多圍獵的魔修追殺下拼死也要抱住這徒兒,不單單只是爲了那份師徒責任,還添了份情感在其中。

    不過緊接着。

    她的神情又發生變化,一抹異樣悄然浮現。

    “昨晚...這逆徒竟然...”

    她的腦海中再次閃過昨晚,自己給安然喂血,和安然親了她一下的場景。

    甚至那種冰涼如龜苓膏一般的觸感,她都無法忘記。

    她原本想着將此事永遠遺忘,就當沒發生過一般,卻沒想到又想起來了。

    “師尊...師尊?!!”

    “您怎麼了?”

    “嗯?”

    “沒事。”

    姬清月這才反應過來,擡起頭。

    卻見安然正滿臉可惜的遞給自己兩串烤魚,微微焦糊。

    “可惜了,這魚都烤糊了,喏,最好的兩串給您。”

    姬清月點點頭,壓下心緒,接過烤魚。

    卻又看見安然另一隻手中的烤魚,大半都變爲黑炭。

    眸子微微閃動。

    “師尊,我們明日便離開這裏。”

    “先前已經說了,這裏不太安全。”

    安然似乎又想到什麼道,原本是準備今日離開的,但沒想到昨晚發生了意外,只得推遲一天離開了。

    “莫急,等你傷好得差不多了,我們再離開。”

    姬清月搖搖頭。

    然後在安然疑惑的目光中,將自己手中兩串烤魚中的一串遞迴給安然。

    “把你手裏的烤魚給我一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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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深夜,月光如水。

    卻難以照亮參天古林之下。

    是剩下樹影婆娑,隨風而動。

    山洞內。

    溫暖昏黃的火光閃動在洞壁上。

    依舊是兩道人影。

    一倚一臥。

    姬清月躺在乾草堆裏,呼吸平穩,已然陷入了沉睡。

    而安然卻怔怔的看着那凡塵謫仙般絕美的面容。

    忘不掉,還是忘不掉。

    昨晚師尊吻過自己,那香甜綿軟似乎依舊停留在脣間一般。

    只要他一掃過師尊的臉,就會忍不住去看她那晶瑩粉嫩的脣。

    腦海中就會相應的出現昨晚那般香豔的場景。

    啊不!

    不止如此!

    還會產生一種衝動。

    恍若是中毒了一半

    他想要再嚐嚐。

    再嚐嚐那一抹櫻脣的美味。

    他想主動吻上去,再看看師尊這時會是怎樣的一種表情?

    是會嬌羞嗎?大概不可能,肯定會滿臉憤怒...啊不,大概率會神情冰冷的把自己趕出師門...

    啊,趕出師門?

    “要是不是師徒就好了...”

    此刻安然心中悄然流過這樣一條念頭。

    卻讓他猛然一驚。

    一身冷汗直流。

    所有旖旎思緒頃刻間如同潮水般散去。

    “我剛剛在幹什麼?!!”

    “爲什麼會有這樣的想法?”

    “安然!冷靜一點!那是你師尊!”

    “怎麼能對師尊有褻瀆之心呢?”

    “...”

    半晌,安然並沒有費什麼功夫便鎮壓了剛剛不斷涌過的褻瀆念頭。

    但是他的神情卻沒有絲毫放鬆。

    他知道自己大抵是病了。

    這樣的念頭即使能夠輕鬆鎮壓,卻還是會稍有不慎便冒出。

    就好像一顆紮根於心髒的種子。

    再如何壓制,總有一天,吸足了養分,它也會頂破任何阻礙,茁壯成長,長出褻瀆的花。

    安然並不想讓事情發展趨勢變成這樣。

    他開始回憶自己與姬清月這一路以來的點點滴滴。

    他對師尊完完全全是感激仰慕之情。

    他祈望用這真摯的情感洗刷掉內心中那些褻瀆的念頭。

    昏暗的地牢中,一道月仙一般的身影從天而降,救下了他,將他抱起。

    月光下。那月仙再次如下凡一般降臨在他的窗前,爲他傳授功法。

    廟會中,他牽着師尊的手,笑着將一隻玉兔雕塞進她懷中。

    小城外,他小心翼翼的爲師尊綰上青絲,插上親手做的簪子。

    草廬中,那仙子一般的人兒竟坐在地上,如同凡俗一般爲他準備遊歷的各種物質。

    楚都城外,十萬裏追殺,她即使身負重傷,也要堅定的擋在他的面前,不肯放棄他。

    他對師尊只有感激仰慕之情!最多再添上一抹來源於血脈的親近。

    可下一秒。

    彷彿在嘲笑他一般。

    腦海中再次不受控制的浮現昨晚那一抹驚豔到極致的吻。

    以及他偷襲親吻師尊的場景。

    安然瞳孔顫動,一抹難以抑制的意動和心悸在心中蔓延。

    先前所構築的對姬清月只有仰慕感激之情的暗示不僅全部失效。

    過往與她相處的點點滴滴,本該是他對師尊情感的佐證,此刻卻全部化爲了那一抹褻瀆的養分。

    安然滿眼掙扎,指甲幾乎要插入手心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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