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光融融。
山下小溪間。
姬清月蹲在岸邊。
清洗着冬日的衣裳。
正是要趁着這幾日天氣好。
將這些衣物全部清洗乾淨,好好存放起來。
否則,過幾日,雨季到來。
那可是半月都不見天晴。
這些衣物就可能會壞掉。
此地不比外界,能夠節儉些,就節儉些。
兩人在此生活了這麼多年。
作爲女主人。
她倒是掌握了不少持家的技巧。
安然操持着兩人的生存問題,她自然也想要幫他分擔些,即使他願意讓她享清福,她也不能心安理得。
兩人不分你我,相互扶持,纔是正經出路。
“師尊!”
“師尊!!!”
忽的,遠處安然的呼喚聲由遠及近。
帶着一抹濃濃的興奮。
姬清月回過頭,皺了皺眉頭。
看着飛奔過來的安然。
輕聲訓斥道。
“多大年紀了。”
“怎麼還是如此毛毛躁躁?”
安然到了近前,卻是撓撓頭,毫不在意的笑道。
“反正有持重冷靜的師尊在,我毛毛躁躁有何不可?”
言語之間,依賴之意滿溢而出。
“哼!”
姬清月輕哼一聲,這小子倒是一向如此。
也不理他,回過頭去,繼續清洗着衣物。
安然湊到跟前。
“師尊,這是在幹嘛?”
“這些衣物收起來不就可以了嗎?”
“爲何還要特意拿出來清洗一遍?”
“不清洗如何?”
“過幾日,陰雨不絕,這些衣物難道要放壞掉嗎?”
姬清月舉了舉手中的紅色大氅。
“我見你倒是喜歡這件,好幾年冬天都依舊穿着在身,你今年冬天不穿了?”
安然看了看。
這大氅是出自當年襲擊他的那頭紅毛怪的。
當年傷好之後,他還是去找回了場子,把那畜生給宰了。
所獲的皮毛做成了兩件大氅,他一件,師尊一件。
其實倒也不是有多喜歡,只是和師尊一同穿時,很是相稱,就宛若一對神仙眷侶一般。
所以才愛穿的。
他點了點頭。
“師尊說的是,倒是我考慮不周。”
“所以你過來到底有什麼事情?”
“若是沒有事情,就莫要在一旁打攪我。”
姬清月驅趕道。
倒也不是厭倦了他,就是這小子在身旁的時候總是喜歡動手動腳。
真不知道自己這身子怎麼就對他有這麼大的吸引力。
以至於讓他心裏老是惦念這那些腌臢事兒。
跟個狗子一樣,真的不會累嗎?
“當然有事的。”
“等您把這些衣服洗完了,請您跟我走一趟,帶您看些東西。”
安然眨眨眼笑道。
“嗯。”
“只不過有一條,莫要動手動腳。”
整座天淵方圓數十萬裏都荒蕪人煙,這小子可不會在意什麼場合,或者說就是更喜歡在野地裏...
她務必得防備着。
“嗯嗯!”
安然點點頭,自然是不知道她這些小心思的。
乖乖的蹲坐在一旁,安靜等待着。
許久。
姬清月帶着一盆清洗完畢之後的衣物回到院內,晾曬起來之後。
旋即就立刻被安然拉下山去。
來到溪流下游。
姬清月目光凝了凝。
卻是不知道何時,安然已經在溪邊建起了一座茅草屋。
她疑惑的目光看向安然。
她知道安然這些天經常不在家,去搗鼓什麼東西去了。
但是卻根本不知道安然在瞞着她什麼事情。
安然也只是笑笑並不着急解釋。
拉着姬清月一把推開茅草屋的門。
“噹噹噹!”
“師尊!”
“您看!”
“這可是我實驗了好久,就在今天終於成功了!”
安然大手一揮。
姬清月凝眸望去。
便見到兩件大紅色衣衫掛在屋內。
而這兩件衣衫。
明顯是隻有在男女大婚時才能見到,一件新郎官的衣裳,一件新娘的衣裙,甚至連紅蓋頭都已經準備好了。
姬清月徹底愣在了原地。
安然卻也根本不提醒她,只是笑意盈盈看着她這副震驚的模樣。
過了半晌,姬清月才勉強回過神來,呆呆的看向安然。
“安然...”
“這...這這這是?!!”
安然走上前去,高聲解釋道。
“師尊,這裏是我建造的染坊。”
“這些日子,您不見我的人影,我都是在這裏忙活着。”
“而這,就是我忙活的結果!”
“我完成了我們大婚時所穿的衣物!!!”
“嘿嘿嘿...”
“師尊呀,您看咱們的關係都已經到這個地步了。”
“您是不是該嫁給我了呀?”
“還有...您先前說過的...”
“沒有成親之前...就不能...”
“等我們洞房花燭夜是不是就可以...”
安然眼睛眯起,略有些不懷好意。
“哼!”
“你除了會想那些腌臢事,還會想些什麼?!!”
姬清月凝眸冷視,可臉頰的紅暈此刻早就壓制不住了。
不斷顫抖着的身子,以及眸中表面冰冷下涌動的春水早已暴露了她羞澀的內心。
“不可能!”
“我不會嫁給你的!”
許是過於羞澀。
說完這句。
她便轉身落荒而逃。
安然看着她遠去的背影,卻是不緊不慢的跟了上去。
他看的分明,師尊僅僅只是害羞罷了,說是不會嫁給自己,但是臉上哪裏有半點抗拒之色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