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師尊...”

    “您變了,您以前都不是這樣的...”

    “您看,這一個月都對我冷冰冰的。前幾天甚至連一句話都不和我說。”

    “可是明明我什麼都沒有做...”

    “每天晚上那事能怪我嗎?”

    “師尊,您若是真的心有芥蒂。”

    “不如出去之後就把我逐出師門吧。”

    安然臉上閃過一抹悲傷。

    姬清月身子微微一震。

    看向安然。

    “何至於此?”

    “爲何要這般說?”

    “呵呵...”

    “我這徒兒,隨着您出生入死。”

    “平日裏,也是百般尊敬,各式討好。”

    “可以說我已經把我最好的都給您了。”

    “可是您卻因爲一點小小的尷尬,如此薄待我。”

    “我總感覺...總感覺您與我正在慢慢疏遠。”

    “現在連我邀請您出去逛一下都不肯了。”

    “師尊...您是知道的,您就是我安然此生最重要的人,沒有之一!”

    “若是您也不再親近我了,那此生還有什麼意趣可言?”

    “與其這麼軟刀子割肉,慢慢與我漸行漸遠,還不如給我一個痛快。”

    “反正終究是沒了您,我就活不下去了...還不如幫您出了這個地方,我就自盡算了...”

    “幫您出去也算是我能爲您做的最後一件事了。您這樣的修爲,出了這個地方,大概也就不再需要我了吧?”

    “我呀,最開始也不過是一個小乞丐,雖然現在有所成就,但是死了也就死了,您就當從來沒有見過我吧...”

    安然越說頭垂得越低,漸漸的不再說話。

    姬清月怔怔的看着安然。

    卻是心中一痛。

    是了。

    其實這徒兒也沒有做錯什麼。

    兩人一直以來,關係都那般的好。

    這徒兒平日裏,確實也如他自己所說,但凡有點好的都會想到自己,一直把自己放在最高位。

    可以說是對自己好到了極致。

    自己這一個月以來,因爲每晚的尷尬,對他多番冷待。

    他心裏怎麼可能沒有委屈和牢騷?

    再者。

    他們馬上就能出去了。

    墮入此地這麼些年,他們一直親密無間。

    他是否也會擔心出去之後,這一切會發生變化?

    擔心自己更加疏遠他?

    畢竟出去之後,她就不單純是他的師尊了,還是青山宗的戒律堂大長老,日常必定要保持威嚴和嚴肅。

    想到這裏,姬清月的心裏也隱隱有些不願。

    眼眸中閃過一抹愧疚。

    主動牽起安然的手。

    她聲音溫柔了許多。

    “怎麼會呢?”

    “安然,這麼些年來,你對我的好,你恨不得把你能得到的所有都交給我,我都看在眼裏。”

    “爲師並非是一個冷情冷心的人。”

    “我不會把你趕出師門的。”

    “你可以永遠當我的徒兒。”

    “這一個月以來這般冷待你,爲師做的確實不對。”

    “我跟你道歉。”

    “並且保證,以後不會這樣了。”

    “怎麼樣?這樣你滿意了嗎?”

    “...”

    “我不信...剛剛我邀請您出門逛逛,您還冷言冷語的拒絕來着...”

    “那好...爲師就答...”

    姬清月還沒說完,就見到這徒兒臉上燦爛的笑意。

    旋即反應過來,這小子剛剛矇騙自己來着!!!

    目的不過就是想騙自己和他出門玩!

    竟然連自己都騙過了!

    心中的愧疚迅速消散。

    冷冷的看着安然。

    安然依舊笑意盈盈的看着冷下臉來的師尊。

    “師尊,您可是答應我了喲!”

    “可不許反悔!”

    “哼!”

    姬清月撇過頭去,想要一把甩開了安然的手。

    不過他怎麼可能放開師尊的手呢?

    緊緊的捏着,根本甩不開。

    “放開!”

    “不放!”

    “師尊。您剛剛可是答應過我的,可不能和我冷着臉了,您這是說話不算數嗎?”

    “這不一樣!”

    “你竟然矇騙我!”

    姬清月目光冷冷。

    安然卻悄然接近。

    “師尊,您怎麼就知道我剛剛說的不是真心話呢?”

    “!!!”

    姬清月臉上一僵,語氣微微放緩。

    “可你也不該用這種方式!你的目的不過就是想讓我陪你出去逛逛吧?!!”

    “你還說你不是在欺騙我?”

    “是的,我的目的確實是想讓您陪我出去逛逛。”

    “但是我想讓您陪我做這件事的目的,卻只是想和您緩和一下關係,您這一個月的冷遇卻是讓徒兒我有些難受了。”

    “不過我也道歉,我確實欺騙了您。”

    “師尊,其實無論您怎麼對我,我都不會對您產生絲毫怨懟,頂多心裏傷心一會,就會屁顛屁顛的湊到您跟前。”

    “我呀,永遠也不想離開師尊身邊,您就算是趕我走,將我逐出師門,我也會死皮賴臉的賴在您身邊。”

    安然眨着眼輕聲道。

    “...”

    “你...你怎麼這麼厚臉皮?”

    姬清月心緒激盪了一瞬。

    明顯,這樣的話,早就超出了師徒之間的感情,可她現在只當是沒有注意這一點一般,吶吶道。

    “嘿嘿,師尊我跟了您這麼多年,您才發現嗎?”

    “要不是靠着死皮賴臉,我也當不成您徒兒不是?”

    安然不以爲恥反以爲榮道。

    “哼!”

    “看給你驕傲的!”

    姬清月斜覷了安然一眼,

    剛剛被戲弄的怒氣,早就被安然一番話給消解的不見了蹤影。

    安然手輕輕一拉。

    “你幹嘛?”

    “師尊,坐過來一點。”

    說着,將姬清月拉到自己的躺椅上。

    兩人同躺在一張躺椅上。

    安然緊貼着她的身旁,一邊腦袋靠在她肩膀上。

    “你!”

    姬清月正要斥責這樣唐突的舉動。

    卻見安然已然如同裝死一般,閉上眼睛。

    手緊緊的握住她的手,絲毫不給她離開的機會。

    過了半晌。

    “唉...”

    拿他沒辦法的姬清月幽幽嘆了口氣。

    旋即不再反抗,安分的躺下,放鬆了身體,任由這逆徒這般親密的躺在自己身邊。

    陽光灑在安然俊俏微微帶着一抹得意的臉頰上。

    周圍彷彿都安靜下來,一切彷彿是那麼的美好。

    她愣愣的看着。

    忽然想起自己曾經做過的夢境之中,也有過與此一樣的場景。

    秋日下午,兩人就這般躺在一個寬大的躺椅上,一躺就是一下午。

    平平淡淡,但是讓人忍不住浮現一抹溫馨的笑意。

    姬清月眸子起了波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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