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抹滔天的怒意升騰而起。
仙人!何其遙遠的詞彙。
就是一個普普通通的修仙者,也能隨隨便便的拿捏他這個小小的國家。
就算他貴爲皇帝又能如何?
人家只要輕輕揮揮手,他這天下便能換一個人統治。
而就算是修仙者,也需要仰望仙人。
今日,他早早的得到消息,提前小半月便上路,趕來這窮鄉僻壤。
好不容易纔傍上顯赫到了極點的仙人的族人。
不惜親自爲其引路。
可不就是爲了扯一扯那位仙人的權勢嗎?
可如今卻出了這麼大的紕漏。
若是對方不滿,那他這皇帝就不用當了。
“所以他怎麼可能不怒?”
“來人!”
“前面是怎麼回事?”
“不是遣勳貴子弟到前面去驅散人羣嗎?”
“爲何還有人在前面辱罵仙尊?”
“趕快!趕快將那人處理掉!!!”
“莫要留着!”
皇帝身邊的御前統領躬了躬身。
“謹遵聖諭!”
他帶着幾個護衛疾步上前。
一把扯過前方開路的幾個勳貴子弟。
“怎麼回事?”
“不是讓你等開路的嗎?”
“爲何會有人在隊伍中間喧鬧?還是在辱罵仙尊?”
那幾個勳貴子弟同樣也知道事情的嚴重性。
“統領,本該是如此的。”
“吾等奉命開路。卻遇見一青年攙扶一老嫗行於路中,也不避開。”
“正要驅趕。”
“可那老嫗卻言她是那位仙尊的舊識,想要見仙尊一面。”
“甚至還拿出一塊玉佩,說是仙尊曾經贈與她的。”
“觀其年紀和那位仙尊傳聞中的年紀,也不像是作僞。”
“吾等不敢決斷,將她和她的後輩迎入隊伍中央。”
“正準備稟告陛下。”
“卻不想那老嫗卻好似瘋了一般,瘋狂辱罵仙尊。”
“好在此刻我們已經將她制住了。”
“哼!廢物!這麼點小事都做不好!”
“那統領大人,這玉佩...”
勳貴青年拿出一塊古樸的玉佩。
“這等東西拿出來幹甚?肯定是假的!若是真是仙尊的舊識,怎麼可能會在這裏攔着辱罵?”
“你現在趕快把人處理了,然後去和陛下請罪!”
“現在陛下很生氣!”
“若是真的擾到了仙尊,莫說是你,就連陛下也...”
那御前統領冷哼一聲,正想要轉身向皇帝回稟。
卻不想就這麼片刻,皇帝和阮清源都臉色鐵青的出現在他身後。
“陛下,剛剛是怎麼回事?”
“爲何會有人辱罵我家高祖?”
“您堂堂國君,這麼點小事都辦不好嗎?”
雖然稱陛下,但是言語中卻無半點尊敬,宛若奴僕一般。
但是這也是應該的,莫說這俗世皇朝的國君,就連那修仙皇朝的國君見到他們這等阮家嫡系子弟也必定是以禮相待的,甚至稱兄道弟。
當然他也明白自己的這一份顯赫來源於誰,絲毫不敢怠慢。這不,聽到有人辱罵,第一時間便尋了過來。
那統領眼中閃過一抹怒火,卻絲毫不敢顯露。
對着阮清源躬了躬身。
“這位小郎君,莫要責怪我家陛下。”
“都是我們這些臣子的無能。”
“受了那人的矇騙。”
“若是仙尊懲戒下來,就懲戒我們這些無能的臣下吧...”
“呵呵,說的倒是輕巧。”
“但是高祖如何高貴?被辱罵了,丟了顏面,也是你能承擔的起的?”
“可是那現在事情已經發生了,請問小郎君該如何...”
“還用問?當然是把人處理了。”
“這世間還未有人敢如此辱罵我家高祖!!!”
“幸而我離開之前,高祖並沒有對此事有什麼反應,不然我們這些在場的人都得死!”
“是是是,還愣着幹什麼?”
“沒聽到嗎?”
“趕快將人處理了!”
那皇帝聽到阮清源如此說,趕忙命令起手下人來。
卻並未見阮清源臉色微微一變。
“等等!”
“小郎君你這是...”
“我家高祖傳話過來了!說是要見那人一面!”
“讓我把人帶過去!”
“那仙尊這是...”
“別問,我也不知道。快去帶人過來吧。”
皇帝、統領還有不遠處的幾個勳貴神思莫名,隱隱有些不安,但是還是下了令。
很快,一隊士兵便帶着一個被堵了嘴一臉怒容的老嫗和一個青年走了過來。
又跟着阮清源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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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小七現在樂極生悲了。
他眼睜睜的看着自家老婆子對着官兵拿出一塊玉佩,說是那位仙尊贈與的。
那些個囂張的官兵瞬間就慫了,說要通稟一聲,若是應允就能讓他們見到仙尊。
在此之前他還以爲自己要發達了。
卻未想到,那些官兵前腳剛走。
自家老婆子就跟瘋了一般,瘋狂的辱罵那位仙尊。
他堵都沒有把這老東西的嘴給堵上。
這不,手上還被咬下一大塊肉。
當時他就知道要遭了。
現在果然,一個年輕人領着一隊官兵帶着他們離開這裏。
怕不是要偷偷殺掉?
想到這裏,安小七隻覺得萬念俱灰,悲從心來。
他還想未來能發達呢,可不想死呀!
最起碼...最起碼也得等他在賭坊贏過幾場再死吧?
一隊人馬逐漸走到玉輦跟前。
爲首的阮清源行了一禮。
“高祖,人已經帶到了。”
啪啦。
玉輦前的珠簾被撥開。
阮軟並不高的身子走了出來。
看着不遠處那被官兵壓着的老婆子。
雖然歲月流逝,卻還是能夠看出昔日的痕跡。
她的眼中沒有任何波動。
過往的一切,就如同雲煙一般,比起她幾十萬年的生命來說,不值一提。
“這是我故人,你們放開他們。”
“你們都退下吧!”
阮清源又跟着指揮了一句。
“是。”
官兵們鬆開祖孫二人,拿下老婆子嘴中的破布,便退下了。
那就在被放開的一瞬間。
安小七一下子跪了下來,眼淚橫流。
“仙尊饒命!”
“我家老婆子年老了,神志已經有些不清醒了,不是有意要辱罵您的!”
“請您饒命呀!”
而老婆子卻是不同。
破口大罵起來。
“賤人!”
“果然是你,阮軟!老孃就算是化作灰,也認得你的聲音!”
“你這婢娘養的白養狼!!!”
“賤貨!”
“你可知五哥等了你多久!對你用情多深?!!”
“當年不知道對你多好!”
“你就這般報答他的?”
“當年就應該活活餓死你這賤人!”
“安小七!狗崽子,不許對這賤人求饒!”
“她不配!!!不許哭!”